第16章 回家
阳光刺进房间，如同一把利剑一般插入孔林震的眼睛，本能想去遮住那光辉，不想这样就起床。
一切的一切就和第一天一样，但是今天指不定就是自己要离开的那天，从清醒以来过了已经一周了，按师傅的话，自己把这个武馆的底蕴“榨干”了。
不过说句老实话，孔林震感觉也就那样啊，没有受到过多少阻碍。这些天三位师父也没有刚比武回来时候的怪异，那几天总觉得李泰格外的客气，石氏三兄弟自己这两天也没遇到，师傅也不让自己呆在自己房间和后山以外的地方，似乎强制让自己不要舍不得这里。
想来如此就走了，还是有些可惜的。
“收拾好了？”季永华站在门口，看着孔林震背着行囊走出房门后问道，孔林震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回首再看了眼自己呆了一个月的屋子，似乎和以前自己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不用和其他人说一声吗”孔林震问道。
季永华摇了摇头，“他们也有各自的事情，就不要打扰他们了。他们也知道你离开了。”
孔林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跟上季永华。没有按之前自己一直上早练的路径，而是走着一条阴凉的小路。
墙边探出的绵延树枝洒出一条蜿蜒的暗条。虽然谈不上生死离别，但是多少还是有些伤心的。
“那我接下来就是去风雪宗了？”孔林震还是不确定地问道。
季永华慢下步子，边走边说道：“这也不一定，距离风雪宗选拔差不多还有几个月，你在我们这里更像是学了个基础，剩下的时间你可以自己摸索摸索，路上我没记错的话会有一片叫星月森林的地方，不过你要注意那是官、匪出没之地，双方你还是都避开的好。”
说着递出一卷地图，孔林震想到自己白花了那么多钱，内心顿时一阵心疼。
“你也不要太不舍的，不管之后怎么样，我们这里随时都欢迎你回来的。”季永华拍了拍孔林震的肩膀安慰道。
“等下，星月森林是什么？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孔林震打断道，因为自己的地图他确定一直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季永华一下说出其中一个标志性的地名，孔林震的疑惑占据了内心。
“那是大道啊，孔辉兄没有告诉你吗？差不多没多少正常人不走那条道去天岭峰的，那片官、匪并存双方牵制，比起其他地方的纯官道或者匪途，已经好上不少了。”季永华有些惊讶地看着孔林震，毕竟他也没接触多少孔林震过，不知道他几乎对这种东西一无所知，十来岁的棒小伙，还是像个入世不久的小孩一样。
“那个奸商。”孔林震不由得默默抱怨道。
“你去星月森林里多注意，那里的修炼环境相比这里要好不少。”说着季永华看了看孔林震，此时的孔林震已经又再次在几天里上升到了五段，修炼速度简直逆天，季永华默默叹了口气，“看来只要他愿意，这境界的提升对他不是什么问题啊。自己也不用多担心了。”
“这还没正式修炼呢，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几乎赶上他这个师父了。”
但是孔林震惦记不是这个，他闲来正想到，等到风雪宗考核结束。
如果选上了，那就等后面自己有实力“毕业”之后，就可以安心呆在家里了，估计那时候自己来这里也会很方便，不用坐半天的马车；假如选不上，那就是把这个计划提前而已，那自然更好。
孔林震随着季永华走上门前停着的马车，一只脚踩上木板后回头看了一眼。
“有空记得多回来玩玩啊。”季永华见此也说道。
“告辞了，师父。”孔林震沉吟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再劳烦季永华，眼神穿过季永华，这次连那个一直看着门的孩童今天似乎都放假了。
车辆随着一声呦呵奔驰而去，扬起的尘土散在武馆门前，就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
樊仁盘坐着，他不像孔林震那样，这几日情况已经足以让他觉得十分怪异了，这要么是那三个师傅，要么就是所有人，反正明着说就是在演孔林震。
不过可能是因为自己当时的表现才出现现在的情况，这也没啥好说的。“还是尽量不在人前出手为好，不然过大的表现差异让孔林震身处窘境对自己也不利，甚至指不定真的有人怀疑到自己的存在。”
朽虎劲樊仁这些天依旧继续练，在前不久孔林震突破四重乃至五重的时候，两次接连的突破让樊仁很清楚的认识每次境界提升带来的收益，朽虎劲每次在突破的时候都更加雄浑，而且自己按这个世界规则，每几十运转，获得一定的参悟的时候，自己也能感受到阳气的增加。
但是这种影响更多的应该是来自新奇，因为他不必过于对比，便可以知道孔林震的精进的收益远大于自己。
那个黑色的棍子依旧在那，他感觉自己看这玩意都快看出毛病了，不过这世界除了这点东西，也只有孔林震的视野了。孔林震那玩意又有美丽风景必定痴迷着看，人间百态不及潮起潮落，朝阳东升。樊仁也是没法，虽然他也想从前面那次比武总结更多信息，但是条件有限啊，深究下来也只是徒劳无果。
“儿子啊，怎么样啊，感觉怎么样啊。哎哟，都黑了瘦了不少啊。”孔辉听到有马车声便迅速出门，大老远挥手示意，等孔林震才下来行李，孔辉便连忙说道，一只手拉着孔林震准备往屋内走，一只手准备掏些铜钱给车夫。
遥远的车程，空荡的车间，原先难受的心情在车上的小憩之中消失。
但醒来依旧还是有一阵昏厥感，也没有见到樊仁，现在看到孔辉如此失态，不禁也有些无语。不过细细一嗅，饭菜的香气顺着微风来到孔林震身边，孔林震立马被其牢牢勾住：“我先回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孔林震说着直接往家快步走去，只留着孔辉一个人在那里和车夫结算，一脸赔笑地道歉的同时，客套的邀请到家里一同享用饭菜。
当然车夫必然是推辞掉了。孔辉送走之后，才回身回家，其实他也是不久前才到家，家里的仆人都还在休假，饭菜的确是自己煮的，孔林震才上从苦牙城出来的时候，自己便开始准备迎接了。
从书信之中，孔辉也知道那几个人感觉孔林震有些异象，并且恭喜孔林震能进步如此神速，言语之中也很鼓励尽快让孔林震好好开始修炼。
如果后辈有大好的未来，绝大多数的长辈都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累赘。这也是书信之中季永华的劝道，但还是让孔辉自己定夺。
目前樊仁的存在目前只有孔林震知道，其实哪怕孔林震跟每个人都说这事，估计也没几个人会相信他，完全不似樊仁的那般担心。
孔辉看完那封信便趁无人用罡气凝聚出一团火烧毁了它，焦黑的碎片飘散在空中，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过这些目前看来都不足为虑，之前去边界处让他更留心，那四大家族估计比以前更强了，并且边界处都可以感觉到丝丝中间区域的魔气的泄露。孔辉不由得也边走边叹了口气，他原以为的内部夺权衰败并没有发生。
也可能是自己休养的时间太久，已经错过了原以为的最佳时机。
孔林震自然没有多等孔辉，早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孔辉进门的时候，桌上的饭菜已经被风卷残云清扫了一片。
虽然武馆的饭菜不差，但是还是家里的饭菜的味道自己吃着更舒服。无论咸淡还是煮的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这种可能归属感可能才是绑住孔林震的原因吧。
“吃慢点，嫌少的话我立刻再去烧。”孔辉看着嘴巴被食物堵得像个大包子的孔林震，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
“呜呜，呜呜。”孔林震连忙摆手表示不用，嘴里面一边说一边还在咀嚼着，还拍了拍胸脯缓了一下，长舒一口气，深感满足。孔辉看着孔林震滑稽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真像我当年啊。”孔林震笑着昂了昂头，看了看周围，
“爹，老李他们呢”
孔辉笑道，“前面我有事出去，要出趟远门，就先让他们回家去了，我也最近才回来，后面再通知他们回来。”
“之前你出远门他们也没走啊。”
“还不是你在家要照顾。”孔辉白了眼孔林震，也开始坐下吃饭，当然过会碗肯定还是他洗，那时候孔林震估计又要到哪没人的地方晃悠。
“爹，我在家住两天就准备准备去风雪宗。”孔林震不像开始那样狼吞虎咽，也开始慢条斯理的边吃边聊道。
“嗯？不多呆几天吗？”孔辉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我自从修炼了之后，在苦牙城还好，一回到家里就感觉到有些胸闷不怎么自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那个罡气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我并不怎么希望离开武馆，但是季永华他们几位师父都很希望我能去修炼，我不想让他们和你失望。”
孔辉沉默不语，默默地吃了几口干饭之后说道：“那过两天吧，我安排车辆送你过去。至少让你到苦牙城少点路。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对你失望的。”
孔林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就默认了，其实他原本准备全程走过去的，反正按时间算的话应该还有好几个月，时间完全够了。
当然，孔辉其实并没有只想这么多，假如真是孔林震所说的话，至少说明他的试验的确没有出岔子。
那个古书上面记载的东西真的是真的，而且这样看来自己真的能够复仇了，并且哪怕不能自己也准备好另一套方案；另一方面来说，看来自己对这片土地榨的有点过分了。
兴许，是因为孔林震身体的敏感原因，但一切都要防范于未然，并且屏障的消失，这里随时可能不安全，孔林震的身体还受不了那种程度的打斗余波，不如早日送去修炼。
如果孔辉直接等到成年就直接夺舍，那么夺舍之后屏障会消失，而孔辉等于一切从头开始，上限更高。但那群大姓不会放过自己，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孔辉没有信心能活下来。
加之自己还要去提前准备一些事务，孔辉觉得孔林震修炼一些反而是好事，反正绝对不会在自己实力之上。
现在内心真的可谓十分的舒爽，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按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至于孔林震这个“儿子”。
现在随他吧，估计他能够到边界线的时候也没能耐到自己以前的封圣境，这样的话，根本不用担心夺舍不了，不过后面从风雪宗出来之后还是要留意下以防万一比较好。
“那你在哪都学到啥了？”孔辉不禁好奇地问道，他自然不怕孔林震尝试试探他，当然孔林震也不会这么做，但是孔辉除了能感受到同样在季永华体内感受到的一种异常基础的内功之外其他也不好多加猜测。
如果那本书没有说错，孔林震应当所有的功法，无论多么严苛，相比常人，接受速度都是常人的数倍不止。
毕竟现在年岁越来越大，孔辉已经逐渐感受到所谓的“命运”了，他真的感觉到自己如果一直是这副肉体封圣恐怕就是顶死了的境界。
再往上几乎已然是天方夜谭了，更何况当年的伤势让自己身体早就大不如前了，根本不可能突破了。之前身体良好的时候，隐约之间感受到有一层桎梏，但是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嗯进去的时候教了我基础的拳法和剑法，然后的话他们三个都教了一个功法。其他也就没啥了。”孔林震没有管孔辉的失神，抬起脑袋转了转眼睛说道。
“爸，我吃好了，先走了哈。”孔林震放下碗筷说道，说完欠了欠身离座，向外面走去。
到了后院正常应该停马地方，看到空空如也，安静的马厩，才意识到估计也被某个仆人带回去照顾了，也只好把去老地方的念头收起来。
正如他所说，这里可以说贫瘠的罡气环境让孔林震真的是浑身不自在。朽虎劲那些需要罡气的功法，如果运转，纯粹是在榨取自己先前自己储蓄在体内的罡气。
缓慢却持续的汲取，甚至根本就没有能让孔林震去修炼的念头。
于是孔林震只好在后院里面闲散地走着，心中比划这那最基础的剑法和拳招，屋内传来水流和碗筷的声音，但是孔林震演练了一下之后又叹了口气，感觉完全不对。
无奈之下，只好往自己熟悉的、没有人烟的空地、森林走去，反正遇到人了自己也不认识几个。
不过话说回来，这倒不是他第一次徒步走，之前有时候的确也会突发奇想走过去，然后每次还是老李过来接自己，意外错过了的情况也是有的。
每次老李没接到自己都是吓得半死，晚上挂着泪痕看到自己已经在家中的时候，笑容都立刻挂在了嘴角。
但是兴许是前一个月的训练，孔林震不知不觉间，同样的时间，自己走的路程是原来的好几倍了，不过他本人当然是不自知的，也算是正常情况吧。
孔辉在家中默默的清洗着碗具，悠闲地哼着小曲。
然而樊仁就不了，他紧锁眉头，因为孔林震虽然没有尝试探寻孔辉的境界，但是樊仁试过了，之前虽然在比武的时候没来得及，当然也是害怕那么多人指不定有人真的能感应到自己，但是后来私下几番试探那三个师傅，以及一路上碰到的其他人，都没有一个有一刹那之间不对劲。
于是也就大胆了些，尝试去探寻孔辉的境界，但是一无所获。
这种感觉只有自己尝试用罡气探寻那根黑色棍子的时候出现过，不过黑色棍子感觉更加深邃，当然他也不好判断二者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只是这黑色棍子肯定比孔辉还难以摸透。
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毕竟，假使两个真的都是没有境界，那么自己的感受应该和路上遇到的那些平凡人一样，再退一步，至少他们两个感觉应该差不多，但是他们都感觉不一样，那只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
他们两个可能都过分的强，虽然现在还不好妄下定论，但是樊仁还是决定留个心眼，自己也清楚直接说这话孔林震肯定不会相信的，也不知道下次遇到要到什么时候，能留多久。想到这里，樊仁又叹了口气。
不过，樊仁似乎没有孔林震那么明显的感到差异，兴许他本身身体似乎就不太喜欢朽虎劲之类的，这里的罡气稀薄并没有过多影响他。
“哎呀，我干嘛这么多心思啊，自己又做不了，烦死了。”樊仁苦恼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然后仰头躺了下来，头顶也看不到边境，昼白的空间，在视界的极限，还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