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可惜一切没有如果
转眼便到了母妃的忌日,欧阳文煜一早就来到了瑶华宫。
看着殿内一如从前的样子,他仿佛看到了坐在镜前梳妆的母妃,和趴在母妃腿上撒娇的小时候的自己。
他跪坐在地上,拿出准备好的香烛和纸钱点燃,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与纸钱放在一起烧。
他一边烧一边微笑着自言自语道:“娘,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喜欢我这样叫你的对吗?这是你儿媳妇给你写的信,让我带给你,我不想带她进这吃人的皇宫,就把她留在了家里,儿子现在也有自己的家了,娘可以放心”
他就这样一边念叨一边看着纸香燃尽,回想着母妃生前与他的点点滴滴。
“峰儿,小心台阶!”
“母妃放心!儿子知道,必不会把给贵妃娘娘做的茶点弄洒的!”
门外隐约传来一些声音,欧阳文煜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痕,起身打开殿门查看。
“贤娘娘,三哥,你们这么早就来了!”欧阳文煜迎出来招呼道。
贤妃微笑着点了点头,“今日晨起醒得早,便起身做了一些姐姐爱吃的茶点过来!”
欧阳文煜慢慢将人扶进殿内,“有劳贤娘娘了!您胳膊不宜受累,该休息才是!”
“没事,我不累!”贤妃说完便打开食盒的盖子,点上香烛,欧阳文煜和欧阳文峰将茶点一一端出来摆放在供桌上。
“日前,听说五弟受伤了,现下可好些了?”欧阳文峰问道。
“无碍,休养几日就好了!”欧阳文煜回答道。
欧阳文峰点了点头,“那就好,保重好自己!”
“峰儿说的对,你们都要保重好自己,这是我们作为母亲最大的心愿!”贤妃插好香烛后也接话道。
然后看向了温清韵的牌位,“姐姐,你的煜儿已经平安长大了,你就安心吧!”
“说来,我能平安长大成人,还多亏了贤娘娘的照顾!”欧阳文煜感激的说道,“当年您为了救从树上摔落的我,不顾一切去接,因此胳膊受了重伤,不能再用大力气,阴天下雨还会疼痛!”
自从母妃去世后,皇上做主,他就被养在了贤妃的长信宫里,贤妃对他一直很好,虽说没有很深的情感,毕竟两人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贤妃每次给三哥准备什么东西时,相应的都会有他的一份,而且每次遇到危险也都会尽力保护他。
而三哥一直都是淡然的性子,好像对待什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他既没有特别的亲昵,也从不会伤害他!
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心中满是感激!
贤妃摇了摇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当年在宫里只有温姐姐真心待我,她是这个宫里最善良的人,她的心愿,我自然要帮她完成!”
当年贤妃刚入宫时,还是个莽撞好动的性子,也是经过了很多次的“经一事,长一智”才慢慢变为了后来谨慎娴静的样子。
因着温清韵在皇上心中的特别地位,所以帮她挡掉过多次闯祸后的责罚。
“吱呀!”大殿的门再次被推开,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三人。
他们一起朝门口处看去,来人居然是夏晓瑶!
欧阳文煜原本柔和的脸色立刻遍布阴冷,“你来干什么?”
夏晓瑶看着他那张脸,感觉身边的温度都更低了一些,但为了得到他的青睐,她不能退缩,她今日可是特地求了皇上的恩典才进到这里的呢!
“今日是贵妃娘娘的忌日,”夏晓瑶大方的看着欧阳文煜的眼睛解释道,“我特地早起做了些点心,想带给贵妃娘娘!”说完便提着手中的食盒往里面走来。
贤妃和三皇子已听说过皇上想要赐婚的事,见夏晓瑶进来,未免不便,二人便告辞离去了。
“不需要!”欧阳文煜冷冷地说,“我说过,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只是想来祭拜一下贵妃娘娘。”夏晓瑶委屈的说道。
欧阳文煜的眼神变得阴狠,“你最好不要逼我,不然,我不介意让自己的剑粘上一些血!”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夏晓瑶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她觉得委屈极了。
凭什么这样?他虽然是皇子,身份贵重,可她也是当朝丞相的孙女啊!更何况她自认容貌好,才学好,有什么配不上他的啊!
发泄了一会儿,仍是不见欧阳文煜回来,她今日来这瑶华宫,本就是想与欧阳文煜见面,制造一些相处的机会,可如今人都走了,她还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呢?
于是,她只能提着食盒离开了,想着以后再找机会。
她刚走,欧阳文煜的身影便又落在了院子里。
原来,他并没有真的离开瑶华宫,只是不想与那夏晓瑶待在一处,所以便隐匿在了看不到的暗处,等人离开。
他刚准备回到殿内,却看见皇上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怎么在外面?夏丫头没来吗?”皇上不解的问道。
欧阳文煜听闻有些愠怒,“是你让她来的?”
“那丫头一大早来求朕,非让朕准许她来瑶华宫,说只是想祭拜一下,你放心,如果你不点头,我一定不会强硬给你赐婚的!”皇上急忙解释道。
欧阳文煜惊讶于他突然间态度的转变,以为他又有什么别的阴谋,于是直直地盯着他。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皇上有些难过的说,“只是,不知是不是你母妃忌日的原因,我昨晚梦到她去世的时候了”
他长叹一声,“唉,如果我没有坐上这个位置,或许你母妃现在还好好地活着,我们一家三口,哦不,一家四口,平静、幸福的生活!”
他微笑着沉浸在自己的构想中,良久,才落寞的说了一句,“可惜一切没有如果!”
“哼!真是可笑!我母妃是何其爱你,她本喜欢平淡无忧的生活,为了你的野心,求着我外祖家一心帮你,你信誓旦旦说成功后要立她为后,相守一生,可到头来呢?你上位后却将她和温家一脚踢开,转而立穆氏为后,广纳新欢,还可笑的封她为贵妃,她心里该有多失望,错信了你,错付一生!”欧阳文煜字字含恨。
“朕”皇上有些说不出话,浑身散发着悲伤,只静静的凝望着眼前这个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他心里知道,他是深爱过她的,并不只是为了利用,可一切都已徒劳,她早已离开,不会再回来!
“你真的不要这个位置吗?”皇上临走前最后一次问道。
“不要!”欧阳文煜也再一次认真回答,想了想还加了一句,“三哥比我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