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荏（ren）
吃了两碗油泼面林二蛋才感觉有了七八分饱，然后把碗底剩下的油水拿馍馍擦干净吃了后才感觉饱了，顺便喝了半碗下面的汤。
这样的生活让林二蛋心满意足，累不怕，就怕没有盼头！
林二蛋这段时间也抽空给他母亲全身做了检查，没啥其他的大毛病，至少他没有发现。
他这边也暂时不着急用钱，所以他打算和自己母亲说一下，暂时先紧着梁春兰那边用。
等自己母亲吃完之后，林二蛋主动进厨房帮着洗碗刷锅，这些事情他已经做了许多年，做起来非常顺手。
一边刷碗，林二蛋大概说了一下刘疤子和梁春兰的事情，虽然没有太直接的表达，但还是从话语里说了先把一万块钱借给梁春兰应应急的意思。
“傻蛋，终于是长大了啊！”
“做人不能忘本，你就是不说，春兰遇上困难我们能不帮嘛！”
“这些年我是个瞎子做啥都不方便，生病起不来床的时候哪次不是春兰帮着擦洗！”
“也是难为这孩子了，她丈夫也是个没福气的，春兰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命就这么苦。”
“傻蛋，明天你就去把钱送过去吧，正好这几天荏（ren）可以收成，春兰家种了不少，你去帮着收一下！”
王槐花看着林二蛋说事情的时候生怕自己不同意的样子就有些生气，她是不知轻重的人嘛。
即使现在还是个瞎子，这些钱都得先紧着梁春兰用。
就是寡妇的身份在村子里面名声不好，不过只要傻蛋喜欢的话，她也不再坚持，只要是能过日子的人就行。
“好嘞，妈你先去休息吧！”
“还有，妈以后您多休息，油泼面等我在家的时候再做吧，扯面毕竟很费力，您身体刚好不要太劳累了。”
“知道了，傻蛋弄完了也去洗洗赶紧睡。”
看着自己儿子满心欢喜的样子，王槐花摇摇头慢慢走去主屋。
……
第二天一大早用白面馍馍夹着猪头肉吃过早饭，林二蛋小心揣好一万块钱出了门。
今天是个好天气，秋后的西北经常是阴天，这样的天气正好赶紧把荏收拾了。
荏其实是农村人的叫法，林二蛋有次拉着荏去榨油的时候才知道，其实这东西在城里人嘴里叫白苏。
白苏适宜种植，对土壤要求不严，西北地界很多山地都是少雨干旱，这东西不挑环境正适合种植。白苏一般九月底的时候就成熟了，能够长到一米左右，成熟后的白苏杆子也是非常易燃的植物。
他们家经常做饭烧柴火的时候就是玉米杆子、白苏杆子，没柴火的时候晒干的红薯蔓也能将就烧。
白苏成熟的种子能够榨油，吃起来特别香，但是出油率不是很高。（白苏种子下面统一叫荏）
荏炒熟之后用擀面杖碾碎，然后做花卷的时候撒上一些，吃起来特别的香。
因为出油率不高所以种植的人不是很多，不少城里人专门跑来乡下买一些存着，这也算是西北比较独特的美食。
至少对林二蛋来说是美食了，小时候一个荏花卷都是奢望。
荏成熟后种子特别容易出来，不像麦子那样需要用风车石碾之类的，处理荏只需要找一块门板，抱起来往门板上摔打就行，很快就能把荏摔打出来。
剩下的杆子整理好之后就是柴火。
农村人碾麦子，存放麦朵都是放在场里，其实就是一大块平整的土地。
林二蛋去了梁春兰家，发现门被锁上的，想着梁春兰应该是趁着天气去麦场里面了。
果不其然到了麦场之后，发现梁春兰正在摔打荏杆子。
今天的梁春兰穿的比较宽松，隔着老远能够就看到梁春兰正在扭动的身子，就像一个标准的葫芦一样，扭动的屁股怎么看都是一道风景。
梁春兰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应该是二妮，今天正好放假！
“二妮！”
王二妮正在费力和手上的荏较劲，一听这个声音马上大喜。
“二蛋叔，你咋来了！”
王二妮马上放下手中的荏杆子，跑向林二蛋。
林二蛋也张开双臂把二妮紧紧抱在怀里，天气最近开始变凉，大人穿少点还行，感受到二妮身上单薄的衣服，林二蛋心里不是滋味。
“二妮，今天很棒啊，帮着妈妈干活累不累！”
“不累，二蛋叔，昨天的猪头肉真好吃，二妮都吃撑了。”
看着怀中二妮开心的笑容，林二蛋满心欢喜。
“喜欢吃就好，过几天二蛋叔还要去城里，到时候再买给你吃！”
梁春兰站在一旁看着腻在一起的两人感觉有沙子进了眼睛，眼泪不争气的怎么也止不住。
“啊……春兰姐干嘛哭！”
林二蛋正抱着二妮，一时间腾不出手来。
“没事，二蛋！”
梁春兰抹了把眼泪，顺便把额头两边的头发梳理了一下。
看着眼前人楚楚可怜的样子，林二蛋有些看呆了。
梁春兰发现盯着自己看的林二蛋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二妮还在呢，梁春兰也不知道林二蛋怎么想的。
“哈哈哈，二蛋叔，我妈妈好看吧！”
“要不今天我做媒人，把我妈妈许配给二蛋叔，二蛋叔要不要？”
听着二妮的话语林二蛋一下回过神来，很尴尬被发现了。
其实林二蛋经常帮着梁春兰干活就能知道，二妮也不是傻孩子，相反很聪明。
林二蛋一时竟然想要答应下来，但是想到这是二妮在戏弄自己呢，不过林二蛋的脸却马上红了起来。
梁春兰也是马上低下头红着脸，看都不敢看林二蛋。
“二妮，现在都学会拿叔叔开玩笑！”
说着话，林二蛋宠溺地刮了一下二妮的鼻子，顿时二妮捂着鼻子皱着眉头，一副委屈的样子。
“傻蛋，别吓唬二妮，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
梁春兰站在一旁说到。
“妈妈，二蛋叔没有吓唬我。”
“我最喜欢二蛋叔了，嘻嘻嘻！”
刚才还皱着眉头的二妮顿时开怀大笑起来。
“这孩子，真的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林二蛋放下二妮之后也不再多说，抱起一捆荏杆子就对着木头做的门板摔打起来。
地上铺了一层塑料布，然后木板门横放在塑料布上，木板门的后面用一个凳子撑着，这样就和木板门组成一个斜坡，摔打出来的荏就全部集中在斜坡的下面。
然后二妮站在林二蛋和梁春兰的中间，三个人都用力摔打着荏杆子。
木板门上传来“啪啪啪”的声音，在林二蛋听来这就是幸福的声音。
钱的事情林二蛋准备收拾完荏杆子之后回家了再说，毕竟不是小数目，贸然拿出来容易吓着梁春兰。
就这样三个人并排摔打荏杆子，日头也慢慢越来越毒。
林二蛋刚准备停下，先收拾一下积累了不少的荏种子，不然堆积太多会占着木板。
“春兰妹子，忙着呢！”
林二蛋抬头就看见了刘疤子贱兮兮地笑着。
刘疤子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狗腿子，其中梁胜利就是一个。
“刘疤子，谁脱了裤子没有藏好把你露了出来，你这傻鸟来这干嘛？”
“不会是你家也种了芿吧！”
等林二蛋抬起头，刘疤子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看着那张脸，刘疤子就有些后怕。
“你个傻逼，种地是不可能种地，老子这辈子都不可能种地！”
“老子是来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