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灵瞳之光
“小枳,你忘了吗?我们要去找姐姐。”
苏篱不相信这灵妖一点作为人的意识都没有,她早该想到的,那怪异的小孩独自出现在街头,像个死人一样的脸色,除了身形,却是一点小孩的感觉都没有。
所以钱笙钱才会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说让她小心。
可是看着小枳,她又总会想起和罗季一起流浪的场景,便又不想去认真的思考。
“小枳找姐姐,我们一起去找姐姐。”
“闭嘴!”
灵妖两只手握住苏篱的喉咙,苏篱顿觉喘不过气来,一枚玉佩应声落下。
那是小枳落在破庙时的东西。
灵妖望着那玉佩呆了呆。
贺梓州见状,拎起相思误便开始作法。
“静之虚妄,驱之魂散。”
相思误一剑插入灵妖的脑袋,贺梓州一掌灵光直击入灵妖的后背。
灵妖狂吼一声,贺梓州死死按住了它的双肩,钱笙钱见状也将花辞树刺向灵妖的胸口。
灵妖吃痛,甩开了贺梓州和钱笙钱,然后又快速膨胀变大,冲破了暗牢的地面。
苏篱被灵妖仍死死箍住。
“吃了你,吃了你,我便灵力更甚,无人可阻我!”
说着就要将苏篱吞入腹中。
突然一道锁链凭空而出,捆住了灵妖的嘴。
贺梓州和钱笙钱忙爬出了暗牢。
苏篱动弹不得,一手试探着唤出孤生竹,却是一点办法没有。
霓宵云看着她冷笑一声,道:“我当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出去找山洞的人也回来了,他三人已知苏篱骗了他们,却还是要救苏篱。
苏篱仍镇定道:“你救我,我给你解药。”
霓宵云道:“先给我解药。”
苏篱只得随便扔给她一根灵草,三人连忙赶紧服下,那霓宵云却松开了锁链,灵妖又对苏篱张开了倾盆大嘴。
贺梓州和钱笙钱又爬上了灵妖的肩膀,施法将灵妖阻住。
贺梓州道:“驱除这灵妖的灵体,只有灵药师才能做到,你们想要它的灵器,何不合作一番?”
霓宵云沉默片刻,便又张开了锁链,身旁两人也跟着动手,一人制住灵妖的一只脚。
贺梓州道:“静之虚妄,驱之魂散,得世安宁。”
苏篱看到在贺梓州的法诀下,灵瞳之光的萦绕下,那灵妖扭曲的面目里竟留下了一滴泪,它瞬间缩小变回了小枳的模样。
霓宵云的锁链紧紧的困住小枳。
苏篱忍不住道:“你放了她。”
霓宵云皱眉道:“它可是灵妖,你同情它?”
钱笙钱忙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只是它化成人形时欺骗了她,她便有些难以接受。”
霓宵云冷哼一声,锁链下便是一声炸裂,小枳化成了一道泥浆,从里头露出一个玉牌。
霓宵云躬身就要去捡那玉牌,苏篱突然就朝她扑了过去,那玉牌突然发出一道极盛的光芒,苏篱的后背便开始流血,是许多冰棱一样的东西扎向了她的躯体。
霓宵云震惊的看着苏篱,道:“你为何救我?”
苏篱望着那黄光中,小枳的身影若隐若现,她对苏篱道:“姐姐,我好恨啊,好恨啊。”
苏篱一步步的走向她,道:“你为何而恨?”
小枳道:“哪有什么强盗,乃是家贼王振,囚我父母于暗牢,只为逼出家中钱库下落,他害我姊妹二人惨死,又屠我族人家仆,此仇不报魂魄难归啊。姐姐,替我报仇,替我报仇啊。”
说完,她便消失了。
贺梓州再次捡起玉牌,道:“这应该就是那钱库的钥匙,沾染了许多怨气,竟成了灵宝。回去我得让元长老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霓宵云的同伴便道:“那是我们的。”
眼看着两方就又要打起来。
贺梓州索性将袋中法宝都给了他,道:“这些法宝来和你们换。”
那人犹豫片刻,霓宵云道:“不够,还有她和他的。”
苏篱对贺梓州点头,从这日和灵妖的打斗来看,法宝对她来说也成了摆设,她觉得自己还是尽早提升功法和灵瞳境界的好。
霓宵云三人走后,苏篱问贺梓州道:“你那会发光的是什么功法?”
贺梓州道:“不是功法,是灵瞳之光,所谓灵妖灵药,我们灵药师修炼的灵瞳其实就是灵妖的药,可将灵妖形成的灵器和灵体分开。灵体是魂魄,灵器就是那玉牌。”
苏篱道:“那灵体最终会去向何处?”
贺梓州道:“自然是烟消云散,怎么,断月谷没有教过这个?”
苏篱只能尴尬一笑,道:“怎么会呢,也许是我没认真学吧。”
贺梓州却突然昏了过去。
钱笙钱忍不住发怒,道:“真是不要命了,这灵瞳之光每每使用一次,都极耗损人的灵力,他一个灵瞳境居然还使用了两次。”
苏篱忙去探贺梓州的灵息,果然紊乱得不成样子,再拖下去恐怕会出事情。
苏篱道:“你赶紧带贺梓州回清净峰,我反正要去源翼山,你的药我便先替你寻着。”
钱笙钱没有犹豫,道:“那你注意安全。”
送别钱笙钱,苏篱便在废宅内给小枳立了一个冢,她给她立了个木碑,久久地站在那里,望着满目荒草,叹了口气。
苏篱又仔细对着地图研究了三天,才总算搞清楚了方向。
因着法宝都没有了,她便变得极为小心翼翼,只有提升修为才能保护自己,于是她打定主意要找一些灵宝锻造孤生竹,还要找林知忆和司马麟学一些丹药之法,提升灵瞳之力。
乘着孤生竹,苏篱进入了源翼山。
源翼山,地势陡峭,树木稀少,远远看着竟以为是光秃秃的模样。
按照林知忆所说,昙阙灵草专生长在悬崖峭壁,周围可能会有许多大修为期的妖兽聚集。
她一个灵瞳境,又无高阶法器护身,去了定是个死,想到此,她便决定找个灵气充盈的地方先修炼一下。
她在山中乱逛,便找到了一个山洞,那山洞里清幽,有一股泉水,闻之有股淡淡的香味,她尝试着喝了一口,顿觉身体轻盈了不少,像是某种灵液。她打起坐来,尝试吸收运化这灵液,又将孤生竹在灵液里头泡着。
不一会儿,先天处强烈的灵气聚集,一股新的灵力喷涌而出,竟是突破到了运瞳境,焉知不是运气太好的缘故,她捡起孤生竹,开始修炼孤生竹的第四层功法。
时间已不知是过了多久,孤生竹在她手里慢慢的变成了一柄短刃。
忽地,山洞外响起一阵地雷声,是两只巨大的妖兽在斗法,源翼山地动山摇。
一个像熊又不像熊的东西,低头看着苏篱眼前的灵液,灵泉干枯,少了一大半,它心中大怒,就朝苏篱打来。
苏篱这才明白,此地是这个妖兽的洞穴。
她似乎是不小心偷了它的东西,她心道自己大意,忙乘着孤生竹就往前跑。
幸运的是那妖兽的对手似乎不放过它,拽着那熊的大腿就往后甩。
苏篱心有余悸在一个山崖处停下,她望着那白红相间的花朵,又看了看钱笙钱给自己的图,这不就是他要找的灵草红凌雪么?
她欣喜的摘了下来,那孤生竹却不知何故坠落了下去,苏篱一个不妨,跟着一起坠落,她忙将红凌雪放进八宝袋,想尽办法去攀崖壁。
双手便因攀崖和抓想要固定的东西,便都破了皮,苏篱忍着痛,将灵瞳之力汇聚于掌心,试图飞起来,但这悬崖周围似乎有股无形的阻力阻止了她,她只能不断坠落。
可是她不能死,罗季还在等她。
想到此,她便摘下了红髓玉,紫光起,她快速的往上跑,终于是到了悬崖上。
她躺在地上,正想喘口气的时候,那巨大的像刺猬一样,全身火焰的妖兽朝着她冲了过来。
苏篱被一股冲击冲到悬崖边,紫光萦绕处,一股强大的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侵袭着胸口,那刺猬又一次朝苏篱冲了过来。
苏篱将孤生竹化成短刃,狠狠朝着那火焰刺猬扎去。
火焰刺猬身上发出的刺芒让苏篱痛不欲生,可她的手仍死死扎入刺猬的身上,毫不放松。
听到刺猬发出阵阵嚎叫,苏篱趁机跳上了刺猬的身后,紫光萦绕下,孤生竹破开了火焰刺猬的身体,一枚妖丹露了出来,苏篱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妖兽踹下了悬崖。
她看着手中的紫光,再次感到先天灵瞳的可怕。
她昏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才醒来,妖兽的内丹竟护住了她的性命。
苏篱站起身,这才看到悬崖上,那株绿得发亮的灵草,原来那妖兽守着的竟是昙阙灵草。
要想在源翼山活命,她觉得就不能戴上红髓玉,便索性将红髓玉放进了八宝袋里,然后去找林知忆的药草。
后来又碰上了那像熊又不像熊的妖兽,正当它攻击时,猛然看见了苏篱胸口紫光萦绕下的一处黑暗,竟是惊慌逃走,苏篱没有心思想那么多,满脑子都是要给林知忆找的灵草。
源翼山的妖兽竟都给她让出了路,她这次毫不费力的找到了林知忆让她找的灵草。
苏篱心里突然无端地涌起来一股恐惧。
那样强大的力量,是她不能所控制的。
连一个大修为期的妖兽都能轻易杀死,源翼山的所有生灵也都畏惧着这股力量。
那世人呢,静虚门的人呢?
她试图劝慰自己不去想,将红髓玉又戴在了手上,没有注意到红髓玉裂开了一个口子。
离开源翼山后。
苏篱去往风宿山将昙阙灵草给了罗季,看到她重新导气入体修行后很是开心,又去看了贺梓州和钱笙钱,蔡之武给了她许多吃的,将林知忆要的灵草给了她后,苏篱才回了谷。
苏篱直奔入师玄音的小院,院内的枯树突然发了芽,树下的蓝铃草都开了花,院内院外都没有师玄音的影子。
她躺倒在师玄音经常打坐的位置上,终于疲累的睡了下去。
睡醒后,已是次日,她觉得有些饿,便想去找四师姐。
可走到蓝铃草旁,一抹腥红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很确信那不是她身上的血迹,她摸了摸蓝铃草,脑海里浮现起师玄音的身影。
一个心瞳境的怎么能够入坛渊谷,必然是强行降了修为。
那时候她看到师玄音离开,她嘴角是一抹鲜血,但她竟忘记了问。
苏篱眉头紧锁,摘了那朵沾了血迹的蓝铃草,就去墨关楼。
周墨槐看着她,总觉得她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苏篱将那蓝铃草递给周墨槐。
“三师兄,可能找到这血迹的下落?”
“这是大师姐的血迹?”
苏篱点点头。
周墨槐忙从屋内拿出来一个圆盘,圆盘上刻了许多符号,他将蓝铃草放在上面,圆盘的指针便指向了某个符号。
周墨槐皱眉道:“是尸山。大师姐去尸山做什么?”
苏篱道:“什么意思?”
周墨槐走到门口,又折返了回来。
他抓住苏篱带着红髓玉的手,震惊道:“果然你也是先天灵瞳。”
苏篱吓了一跳,周墨槐的目光极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墨槐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把这星盘带着,去找大师姐,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周墨槐带着她走到山门处,那山门的法阵竟被破了个口子。
周墨槐拧眉道:“你进来便是了,何苦要破坏我的法阵。”
苏篱望着那网上的口子,心里纳闷,她就这么走进来了,可没有破坏啊。
周墨槐懒得跟她解释,用手一推就将她推了出去。
谷外,云蒸雾绕处,苏篱听到周墨槐的声音传来。
“记得,一定要把大师姐带回来。”
苏篱揣着周墨槐的星盘,乘着孤生竹,一路向西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