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鱼生，吃的就是一个鲜
江鹤带着江定波赶到的时候。
酒楼内，已经被人摆好了桌案，而那桌子上，放好了一条鲜鱼，和一柄打磨好的菜刀。
周围，很多食客正在围观。
看来，他们也很想知道自己平日里吃的，到底算不算上等美食。
既然有人来“砸场子”，那他们也乐得凑热闹。
江鹤察觉到不妙，拎起掌柜的衣襟就质问道：
“谁让你允许他们在这里展示刀功的？”
掌柜的一脸无辜，苦笑道：
“东家，不是我允许，是实在没办法……”
“刚刚在座的所有客人都在起哄，我们要不答应下来，这生意就做不成了。”
“也只能答应啊。”
“不过东家你放心，这老头看起来平平无奇，吃东西的时候也是狼吞虎咽的，一看就知道不会品鉴……如此粗人，怎么可能会精湛的厨艺呢？我们不会输的。”
脸肿的江定波，躲在江鹤身后，看到酒楼内闹事的那一伙人之后，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赶紧拉了拉江鹤的衣袖，大着舌头道：
“爹……”
“那小纸，奏似井天打我的那锅人……”
（那小子，就是今天打我的那个人。）
江湖低下头反应了半天，才弄懂江定波在说什么。
“儿子，你说他就是今天打你的那小子？”
江定波连连点头。
这下。
江鹤更怒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今日必要让打他儿子的这小子好看！
想到此处。
江鹤反而冷静了下来，不急着上去找朱雄英的麻烦。
毕竟这几人现在都在他家的酒楼内。
他根本就不慌。
到时候找个理由把食客们赶走，再把门关严实了，这两个得罪他儿子的小子，不还任自己拿捏？
另一边。
钟老走到桌子前，看了一眼那水盆里活蹦乱跳的鱼，对酒楼厨师道：
“别说老夫我不给你机会。”
“现在当着大家的面，你再做一份鱼脍。”
“这回若是刀功还不如我，那你们这酒楼就早些关门大吉，你也再去好好学学厨艺再回来。”
厨师瞪了钟老一眼，熟练地拿起砧板上的刀，道：
“各位可都看好了。”
“这桌客人非要说我刀功不行，做出的菜不值那个价。”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他比试比试。”
“各位也算做个见证。”
说罢。
他伸手便入水盆之中，稳稳地抓住了一尾鲜鱼。
接着，在众人面前。
这厨师熟练地将鱼鳞片剃净，去头切尾，薄切摊在盛满冰块的碗上晾着。
那菜刀在他的手中翻飞，不一会儿，一盘鱼生就做好了。
最后。
厨师用筷子夹起一片鱼肉。
当着众人的面，说道：
“各位请看……这片鱼如何？”
围观的食客们见了，纷纷拍手称赞，他们平日里只见过片好的鱼生，如何见过制作过程？顿时只觉得新奇和惊叹。
“不错不错，这鱼肉晶莹剔透，侧面如发丝般纤细，师傅的刀功好生了得！”
“对，这鱼肉还透着光，真可谓吹弹可破……”
“不愧是江家酒楼从京城请来的大厨啊，这刀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众人评价着，吹捧着，让那厨师好不得意。
他放下筷子，对钟老使了个眼色，道：
“老头，该你了。”
这时。
朱雄英走了上去。
用筷子扒拉了两下碗中的生鱼片，笑道：
“就这？”
“也配叫京城来的大厨？”
“京城做鱼脍的师傅，若是只有这点伎俩，早就被人赶出去了。”
这话，让那厨师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大家有目共睹，你这个小孩乱说什么鬼话？”
朱雄英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从他切好的生鱼片中，挑出了另一片。
展示给周围的食客们看。
“看到了吗？”
“这片，明显要厚一些。”
“还有这片……”
朱雄英又换了一片，举起来到：
“这片切得过于大了。”
看着朱雄英举起的那些生鱼片，周围食客们都凑近了看了看。
终于。
有人点头道：
“这么说起来好像是的啊……这些鱼片大小不一，厚度也不一样。”
“这样也算是厉害的刀功吗？”
其他人也应声附和，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看不出来。
这下。
江家酒楼的厨师有些脸红了。
他自己，肯定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当初若不是他刀功不过关，也不可能离开京城，来这么偏僻的小地方当厨师。
可是，好面子的他，即使知道自己做的东西不行，也将菜肴的价格标得跟京城一流厨师做出菜肴的价格一样。
好像这样，就能体现他和那些一流厨师没有差距似的。
厨师红着脸，辩驳道：
“此鱼肉本就难切，有大小厚薄不一也是常事……”
“有本事，你们切一盘完全一致的出来？你们要能切出来，我今后就再也不做五珍脍这道菜了！”
朱雄英摇了摇头，笑道：
“你那么冲动干啥，我又不是冲着你来的。”
“我也不管你以后做不做这道菜……总之，若我们赢了，这江家酒楼的招牌是肯定要砸的。”
说着。
朱雄英转头给了钟老一个眼神。
“钟老，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钟老呵呵一笑，道：
“包管小少爷您满意！”
当着众人的面。
钟老来到了桌子前，也不动手，只是手掌在盆边轻轻一拍。
那水盆中的鱼，竟然就自己跳了起来！
那鱼在空中之时。
钟老用手提起菜刀，在空中眼花缭乱地切了起来。
那动作，在场的，除了朱雄英，其他人根本看不清楚。
整条鱼。
在钟老的刀上好似起舞一般，根本落不了地。
鱼鳞，鱼片，鱼头和鱼尾，纷纷落下。
鱼鳞归至一边，而鱼肉片全都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冰盘里。
最后。
鱼头鱼尾落在冰盘的两侧。
做成的时候，那鱼头的嘴巴竟然还在一张一合地动！
这一幕。
看呆了所有的人，包括江鹤。
那酒楼厨师，已经完全合不拢嘴了。
钟老收起了刀，对着在场的人呵呵笑道：
“鱼生，吃的就是一个鲜。”
“所以，刀要快，快至极致，这鱼片入嘴就好似一条活鱼一般，鲜美无比。”
“各位可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