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瘟疫爆发
天边刚露出好看优美的鱼肚白，黑夜退出了属于它的时间，红白色的云彩在远处交织着，公鸡的生物钟准时的叫醒了熟睡中的人们，还有田边刚跳进池塘的青蛙，远处几只不大的狗娃子在篱笆里灰头土脸的打着架，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带着朝气的味道，向大自然展现它的美好。
“昨天有个患了妥瑞氏症的小女孩来找你。”凌一单穿了一件短袖在土院子里简陋的洗脸架子上洗漱。
“等我收拾一下再去看她吧。”梁仲杰仰起头在嘴里咕噜咕噜的漱口然后一口吐出，“那个女孩叫莫晓妍才6岁，因为从小患有妥瑞氏症被父母遗弃的，后来这个村子的前村长看她可怜收养她的，但是前村长年岁又大，没过多久也去世了，这女孩就这家吃一点那家吃一点靠吃百家饭长大。”
“他爸妈真不是人，明明也是自己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凌一冷着脸走近屋里拿了件棕色外套，现在的季节早晚还是有些凉。
“没办法，谁让都是穷人呢，这病也治不好，光是养家糊口都很难了。”梁仲杰端起脸盆把水泼出去，“那孩子有些认生，虽然和村里的大家也都熟络，但是总害怕他们不管她，而且村里的小朋友觉得她有怪病也不愿意跟她玩，所以我就对晓研多些照顾，自然而然晓研就跟我比较亲近了，昨天三家奶奶她们那又出现一名瘟疫患者，我忙了一天没时间去看她，那孩子可能担心我还专门跑过来找我。”
凌一笑笑，“你果然还是个热心肠的好市民啊，以前对我也是这样。”
“猪吗你。”梁仲杰弯起一根手指在凌一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听过好人有好报嘛？我这是为自己积德，以后日子能好过点，况且”梁仲杰抬起头看着远方淡淡的说，“我只是希望在我有困难的时候也会有人能帮我而已。”
“走吧，吃饭去。”梁仲杰带着凌一去了村里的小饭馆。
“哎哟，小梁来啦！”破旧小饭馆的阿姨热心的跟梁仲杰打招呼。
“早啊大姨，你老公的药吃了没？”
“吃啦吃啦！得亏你在啊，不然我家那死鬼可能都要入土啦！”阿姨笑笑，脸上的温柔让凌一有些舒服，“还带朋友来啦？吃什么跟大姨说，大姨给你们做去！”
“随意吃点就好，麻烦你了大姨。”梁仲杰转头对凌一说，“这大姨的老公之前就染上了瘟疫，还好我来的时候城里面已经研发出了特效药，不然这个村估计就没了，不过说来也怪，这个瘟疫好些日子没爆发了，就像一个被人关掉的水龙头一样。”
“也可能是传染速度变慢了，这是好事啊。”
梁仲杰摇摇头，“这个瘟疫爆发了三次了，第一次是在30天前，第二次是在21天前，第三次就是在12天前。”
“每次相隔9天？”
“看起来似乎是这样，我刚好在12天前来的，到现在为止再没有爆发过。”他们聊天的期间阿姨把饭菜就端上来了，梁仲杰大口吃着白馍馍夹着菜。
“反正防护措施还是要做好，没彻底阻断源头之前我也会留在这里的。”凌一喝了口稀饭含糊的说着，“要是你有什么线索就告诉我，我好去处理。”
梁仲杰盯着凌一看了会，“感觉你有点变了，以前可不喜欢管闲事了，我去街边劝架都要拦着我的那种。”
“是嘛？”凌一想了想，那时候自己还没有力量，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不一样了，他可是属于真实世界的人，有了力量就想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至少可以不再像以前那么废了。
“可能出去历练了一圈胆子变大了吧，而且就像你说的，如果我多做好事的话说不定在我无助的时候也会有人帮我。”
看着凌一没有撒谎的表情梁仲杰无声的笑了笑，这小子应该是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了吧。
吃完饭凌一和梁仲杰一起去了莫小妍现在住的13家，跟他俩住的地方差不多，有两间屋子，一个客厅一个卧室，都是土房子说不上好不好看。
“你，你来啦。”莫小妍轻轻开门把他们带了进去，“哇哇，我昨天去找你你睡着啦，哇。”
看着莫小妍羞涩的脸蛋，梁仲杰轻轻把她抱了起来，“喏，这是哥哥答应给你带的糖果。”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包水果糖给莫小妍。
“咯咯，谢谢哥哥！”莫小妍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脸。
看着莫小妍天真的笑脸凌一也是有些感慨，只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女孩子啊，怎么生活就非得对她那么苛刻，他心头一软，对这个女孩的口气更是温柔了许多。
“晓研，我叫凌一，你愿意跟我也做朋友嘛？”凌一蹲下来直视着她只漏出了一只的清晰眼睛。
“你是大哥哥的朋友，我就愿意跟你当朋友。”莫小妍打开糖果袋子给凌一拿了一颗出来。
“谢谢。”凌一摸摸她的头。
他们两个在莫小妍家里陪她玩了一下午，跳皮筋，扮家家酒，还有和泥巴，玩累了就一起坐到地上用手机看电影，莫小妍觉得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门外传来的急切的敲门声。
“小梁！小梁！”
“杜哥？怎么了？”杜哥是和梁仲杰一起来的志愿者。
“三家那个奶奶的病情控制不住了！”
“什么！我们现在过去！”梁仲杰夺门而出，焦急的甚至忘了跟莫小妍打声招呼。
“我们先去处理点事情，你一个人玩一会哦。”凌一紧跟着梁仲杰跑出去。
“别留我一个人别留我哇哇，一个人哇哇，哇！”莫小妍惊恐的看着离去的凌一和梁仲杰，她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又开始发出怪声和抽搐，她伸手想喊住他们却摔倒在地上，看着越跑越远的两人，莫小妍蜷缩在地上大声的哭起来。
“奶奶吃药了吗？”梁仲杰问。
“吃了啊！按照你说的一天两次一次一片！”奶奶的大儿子说。
“怎么会这样？”梁仲杰不可置信的说，面色苍白，他用了带过来的检测器，发现奶奶的抵抗力越来越弱，而且病情越发的严重。
她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高烧也没有退下来。
“奶奶是什么时候发现被感染的？最近有没有跟患者接触过？”凌一问。
“昨天晚上1点左右，当时吃了药就平复下来了，直到刚才又突然病发，也没有跟别的患者接触过。”二儿子说。
“之前只要是吃了这个药的人都压制住瘟疫了吗？”
“嗯，因为这个药是医学院一批优秀的人员制造的，非常管用，吃了它的人，病情都控制住了，还有完全痊愈的，奶奶这样的状况是头一个。”梁仲杰回答凌一的问题。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的话就按我说的做。”凌一思考了片刻后说，“先把奶奶在这里隔离起来，你们家人出一个照顾她，但是不能在身边过多停留，防护也要全面做好，然后杜哥拿着奶奶的血液样本回城里医学院让他们开发二次治疗的药物，这个传染病，变异了。”
看着冷静并且有条不乱的凌一，梁仲杰忽然觉得有点陌生，可能这次他见到的是另一个人，他认识的凌一是个看见着火都会大呼小叫神情惶恐的男孩，不像眼前这个，冷静做事一丝不苟。
“好，就这么办。”梁仲杰说，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村里的大家都对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充满了信任，既然他都赞同了就不会有人反对了，而且凌一看起来又似乎很有头脑的样子。
在简单的处理完事情之后，凌一他们准备回去了，可是刚回去就发现这一片已经被封锁起来，救护车一辆一辆的停在边上，警戒线拦住了他们去莫小妍的家。
“发生什么了？”梁仲杰询问。
“这不瘟疫又爆发开了！”一个男生说，“这一下子又染上了这一片住的20几个人！”
“什么时候爆发的！”凌一上前一步盯着他。
“不，不太清楚，反正下午就，陆陆续续的来救护车拉人走了。”似乎是被凌一的气势吓到了，那人支支吾吾的说。
“喂！梁仲杰！”凌一伸手把他拉回来。
“晓研还在里面呢！肯定没有人知道！”梁仲杰大喊。
凌一帮梁仲杰把歪掉的口罩拉正微微一笑，“你在这等我。”
他迅速的冲过警戒线，勇猛的身影让梁仲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人就没了踪影。
轻巧的翻过岩石围墙，凌一顺着离莫小妍家最近的一条窄道一路狂奔，这里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可以随意利用肌体强化来完成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他穿过窄道停在莫小妍的家门口，暴力的踹开大门，但是里面空无一人，凌一在外面大喊莫小妍的名字希望她能做出回应，可是这条道路除了他的声音就只剩下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他慌了，难道莫小妍其实已经被医院的人带走了？但是他进到房间，看见那个脏兮兮的木桌子上，梁仲杰给她的糖果洒了一桌子，凌一就知道莫小妍肯定遇上了什么，她会说话，不会不带走这些她最爱吃的食物。
凌一跑到外面还是不停的大喊着莫小妍的名字，心里希望她如果能听见就回应一下。
“可恶啊！”凌一弯下腰撑着膝盖，神色纠结，如果莫小妍出事了他该怎么告诉梁仲杰？
“瞎嚷嚷什么？”
凌一惊呆了，转头看去，“你，你怎么在这？”
“你说的不是废话么？我俩任务还不一样了？”邱瞳无奈的看着他，“那个女孩我让死狗送出去了，你不就是来找她的么。”
“噢噢噢噢！”
“说一遍就可以了。”
“你怎么不带口罩！现在很严重的！”凌一突然发现邱瞳没有做一点防护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赶紧的递给她。
“我觉得你肯定没有认真看关于肌体强化的书。”邱瞳翻白眼，“咱们肌体强化过的人，对于这种从体外入侵的自然病毒是免疫的。”她走过凌一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给我具体说说这里的情况吧。”
“这是我工作的同事，给你介绍下，这个大高个是陈司空，然后旁边那个是邱瞳。”凌一对梁仲杰说。
“我叫梁仲杰，是凌一的发小。”梁仲杰礼貌的点了点头，“凌一以后还麻烦你们照顾了。”
“嗯，我跟他情同父子肯定要对他照顾有加。”
“你要死啊陈死狗！”
“你们俩别给我耍活宝了！”邱瞳大声说，“老实坐好！”为了不引人注意，此时她和陈司空都带上了防护用的口罩。
听了邱瞳的话凌一和陈司空都安分的在板凳上坐好，他们现在在梁仲杰的居住地，临时搬了几个凳子，挤在这小小的屋檐下，看着他们的神情还有状态梁仲杰不自觉的笑了笑。
“这次爆发距离上次隔了12天，难道不是按照规律来的吗？”梁仲杰沉思。
“确实不能太依靠规律，不过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瘟疫的源头就在这个村庄里。”凌一看着他。
“没错，我和死狗刚到的时候这里还很平静，但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只听见人的叫喊声越来越多，然后事态便一发不可收拾了。”邱瞳给自己倒了杯水，从过来她就没怎么喝水，实在是有点渴了。
“哎哎，给我也喝一口！”陈司空朝邱瞳伸手。
看了看桌子上另一个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还装满水的水杯，又看了看陈司空，邱瞳突然猛的喝掉了大半杯，想着就不用这个杯子了，然后把它塞到陈司空手上。
“你都快喝完了！”陈司空一脸无辜的嚷嚷。
“那你自己倒去！”邱瞳瞥他一眼，“我看你就是亚里士多德他妹，珍妮玛士多！”看着陈司空准备喝水邱瞳赶忙说，“转一边，那边我喝过了。”
“额我们说到哪了？”梁仲杰挠头。
“源头。”凌一接道。
“对了，我们晚上睡哪？”陈司空比较好奇自己的住行问题。
“隔壁应该还有个空房子，我去问问村长看看能不能让你们暂住下。”说完梁仲杰起身去找村长，这里的信号不好，手机都打不出去，有事只能亲自跑一趟，还好不算远。
“你们就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吗？”邱瞳突然正经起来，“来的时候我也查了很多资料，瘟疫的起始地确实是在这里，但是隔三差五的就会爆发开来，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凌一也陷入了深思，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邱瞳拿出来说他也不得不在重新思考一遍。
“你是想说这次的瘟疫可能不是偶然？”凌一恍接话。
“喂喂！不要想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啊！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传染瘟疫，我们只要搞定了源头就可以快快乐乐的回到所里去了对吧！”
“你忘了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话了么？”邱瞳靠在桌子边上托着脸，“你说这次瘟疫可能和白旭有关，原话。”
“对啊，只是可能，毕竟白旭职业背黑锅嘛不是。”
“你要这样想死狗，如果这真的是有人搞鬼不是普通瘟疫的话，我们任务难度就会翻倍，奖金自然跟着翻倍，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的！”
听到凌一提起奖金两个字，陈司空眼睛都亮了起来，“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我真看不懂你是害怕还是嫌麻烦了陈司空。”邱瞳淡淡的说，“你看起来明明很厉害，但总是畏手畏脚的，让我们觉得你胆子其实很小，为什么？”
陈司空低着头，“你居然问我为什么”突然他抬起头眼角居然还挂着眼泪，“没有领域我能不怕么！你们一个个拽的二五八万一样，见人就冲，那是你们有领域啊！对手也有领域的话我不就死定了么！”
邱瞳呆呆的看着这个像少女倾诉一般的陈司空有点没适应过来。
“所以你听到钱多就会忘记自己没有领域了么？”凌一问。
“那是因为贫穷这个本能让我燃起了战斗的意志！”
“你就是典型的人穷志短”
他们聊天的中途梁仲杰突然打开大门走了进来。
“村长说可以，你看你们谁去？那边是两间房。”他说。
几个人思考了一会，邱瞳率先开口。
“我和死狗去那边吧，凌一和你是好朋友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说。”
“我没意见，我喜欢和美女同住一个屋檐下。”陈司空笑嘻嘻的，“不过凌一你要是想跟我换也可以啊。”
“谁要跟你换啊。”凌一说，“我帮邱瞳把被子床单拿过去，你的自己动手吧！”
梁仲杰和凌一一起从这间屋子抱了两床被褥走去隔壁。
“邱瞳好漂亮啊。”梁仲杰忽然说。
“啊？哦，是啊，挺漂亮的。”
“你喜欢她？”
凌一突然停下脚步望着梁仲杰。
“你别想瞒我，从见到她开始你眼神都变亮了。”梁仲杰转过头对凌一笑着说，“你那点小九九我可是比谁都清楚。”
“还好吧，算不上很喜欢，充其量有好感而已啦。”凌一上前两步和梁仲杰并肩走着。
“那没办法了，你要说喜欢她我还能帮你追追。”
“你就别瞎操心了！走快点！”凌一也跟在梁仲杰身后笑。
没过一会邱瞳和陈司空也来了，他们手上抱着一些生活用品和洗漱的东西，陈司空睡外屋，她睡里屋。
“这里床板会比较硬，将就一下，我给你铺了两层，应该会稍微好点。”
“谢啦。”邱瞳看着凌一咧嘴笑笑然后凑到他耳朵旁边轻声说，“等你朋友忙别的去了我们在讨论源头。”
凌一点了点头，和陈司空打趣了几句便跟着梁仲杰一起离开了。
“给我讲讲你这段时间的故事呗，还真挺想你的。”梁仲杰把手搭在凌一的肩上，跟好友见面心情就会好上很多。
之前梁仲杰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做什么都不习惯，连个倾诉对象都没有了，平常也就手机上聊两句，但是大家相隔两地，有些时间也对不上，他闲的时候凌一可能在忙，或者反过来，不过还好，他俩的感情可不是那种经久不见就会慢慢消失的塑料感情。
“我怕你听了我的英勇事迹会崇拜我。”
“我看你是皮又痒了吧！”两人的笑声回荡在漆黑的夜里久久未散。
这熟悉的台词和语气让凌一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