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梦魇

    “奴才遵旨！”说完躬身就要出去。

    谢云阑执笔重新蘸了朱墨，忽然抬头：“对了，高玉，此事你亲自去办，旁人朕不放心。”说罢将原本不小心画花的折子重添一笔。

    高玉顿步：“是，陛下。”

    ……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从躺下开始就开始做梦，梦里好像有阿姊、阿娘还有和腰奴玩闹的自己，她都快忘了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整洁的小院燃起了熊熊大火，母亲就在大火里站着，平静地看着她，流下两行清泪，阿娘好像对她说了什么，是对不起还是保重，她也忘了。后来连阿姊也头也不回得离她而去，无论她怎么哭喊，阿姊也只是回头看着她笑了笑，却没有回来，直到隐进黑暗连背影也不见了。

    “阿姊别走……”恍然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是沉溺于梦魇，惊出了一身汗。

    银朱听到声音快步绕过屏风，看主子满头大汗地坐在床榻边，就知道主子一定是又梦魇了。

    自从腰奴出现将十年前的事情告知姜明月之后，突如其来的消息险些将她压垮，大病一场之后接踵而至的是不间断的梦魇，姜明玉和林氏无数次在她的梦中离去，梦中熊熊的大火和黑暗不断地吞噬她，导致她每次醒来都需要好一会儿才能从梦魇中脱离，这件事除了贴身伺候的银朱和浮春，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太妃，可是又梦魇了？”

    姜明月似是还未从梦魇中脱身，呆呆地看着银朱木讷的点了点头：

    “哀家梦到阿娘和阿姊了，我一直叫她们可是他们不理我，她们是不是在怪罪我，怪罪我这么久才回来看阿娘？”说着眼眶中已经不可自抑蓄满了泪水。

    银朱用帕子小心地擦拭姜明月额头渗出的汗珠：

    “不会的，夫人和大小姐那么疼爱太妃，怎么舍得怪罪太妃呢？怪只怪那些引人入局的恶人，视人命为草芥，太妃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如今夫人大仇未报，当务之急是要确定当年的真相。”

    果然，原本还有沉浸在伤痛中的姜明月，闻言眸中带上了些清明，慢慢地，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银朱见此并未打扰，默默地将洗漱需要的东西端到榻边。

    姜明月彻底清明就看到银朱正在浸润锦帕，开口发出有些嘶哑的声音：

    “银朱，帮我梳洗吧。”

    银朱点头笑笑，她知道，姜明月醒了，此刻的她依旧如往昔，清醒、机敏。

    姜明月端坐在妆奁镜前，看着自己还泛着红的眼角，她动手将眼角残留的泪珠拭去，动作大的将眼角都磨疼了。

    银朱转身将架子上的巾子浸在冷水中，然后拧干：

    “太妃，奴婢用冷帕子给您敷敷眼睛吧，去去红。”

    “嗯，外面的雨停了吗？”

    “回太妃，还没，不过比刚刚下的小了不少，应该过一会儿就停了。”说着手上利落地挽了个发髻，将匣子里的钗环一件件佩戴到合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