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选秀

    再抬眸，原本的愁丝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清明，唇珠微动，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腰奴手中的浅色的巾帕，此刻已经沾上了丝丝血迹。

    “腰奴，你的手怎么了？”姜明月错愕地问。

    腰奴不经意看向自己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手指，飞快地将双手背在身后，言语闪躲生怕污了主子的眼。

    “回太妃，奴婢无事。”

    随着她的动作，手中的帕子笨重地落在地上，上面是血迹甚至脱落的痂上还带着一小块好像肉一样的东西。

    银朱动作麻利地捡起地上的甚至称不上是帕子一样的东西，递给姜明月，姜明月取过仔细察看，确定是新鲜的血迹，起身下榻，费了好大的力才将腰奴背在身后的双手看了个清楚。

    饶是银珠这样做过最末等宫女的人，看到腰奴的手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前几日太过匆忙，她竟没有注意到腰奴满目疮痍的手。

    腰奴伸出的一双手，生满了冻疮，尤其各个骨节，右手的几处竟隐隐能看到森白的指骨，因为刚刚绞手帕的力大了些，磨破了几处刚生了新痂伤口，此时还往外冒着血。

    “怎么会弄成这样？”姜明月一时间不敢上手触碰，心疼地看着腰奴。

    腰奴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怕吓着她：“太妃宽心，只是冻疮而已，每年都生的，如今不用日日在冰水中浆洗衣物，已经好多了，待开了春，暖和些便很快就会大好了。”只是双手却被她制着，未得收回。

    “每年都生？这还是已经好多了？”

    腰奴语气平淡，姜明月却心惊不已，每年都生，那岂不是每年都会受冻疮侵扰，手上生着冻疮还要日日浸在寒凉的冰水中岂不是会更加严重，想过腰奴这些年过得苦，却不承想是这样的苦。

    “银朱，取热水和冻疮药来！”

    她轻轻地握住腰奴的手：“这么多年你受苦了，以后你就安心地待在我身边，好好地将身体养好，将手指养好，只是切记，往后这世上便再无腰奴，只有婢女浮春，你可清楚？”

    腰奴略略后退一步，跪地：“婢，浮春，参见太妃娘娘。”

    “起来吧”她眼眸轻抬，露出森森杀气：“至于那些人，该付出代价的一个都逃不掉，哀家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此刻她眸色幽深如狼，第一次眸中不再是岁月静好，

    ……

    二月初二，新帝携文武百官前往宗庙祭拜天地，告知列祖列宗，身着衮冕礼服于太和殿御座受文武百官跪拜，改年号为景平，以今年为景平元年，减免赋税三年，并大赦天下！

    新帝登基，后位空悬，偌大后宫更是连妃嫔也无一位，当务之急，就是要筹备选秀事宜，好充盈后宫为皇室绵延子嗣，后宫无主，这选秀的差事自然又落到了太后的头上。

    这日一大早太后就将几位太妃一并召了来……

    姜明月一大早是被银朱生生拽起来的，所以在几位太妃说话的时候，她正用绣着夹竹桃的帕子掩唇不动声色地打着哈欠。

    一旁侍奉的银朱只能无奈地给桌案上剩了半杯的清茶重新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