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这里，是泱泱大夏的土地
金陵，苏家。
这个金陵四族之一的顶级豪门。
此刻，庄园宅邸之中布满了红色的装饰，到处挂满了红灯笼。端的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虽然苏家没有对外言明。
但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今日是苏家的苏二小姐苏小玉大婚的日子。
苏家祠堂。
苏家众人，面色凝重，甚至带着几分羞耻之色。
没错，对苏家来说，这就是羞耻！
堂堂金陵的顶级女神苏小玉，年轻貌美，本该青春年华，前程无量。却被北海神社和朱家联合逼迫，要嫁给朱家老祖做十三姨太。
十三姨太？
那不就是小妾么？
这不是耻辱是什么？
祠堂前方，摆放着苏秉天的灵位。
七八个苏家的核心人物，此刻跪在苏秉天的灵位面前。
“大哥，我苏炳浩对不起你啊！！！！”
领头是个五旬的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跪伏在地，泪流满面。
“您为金陵，入北海而战。英勇殉亡。我身为您的亲弟弟，遵照您的嘱咐接掌苏家大权。可到头来，我连您唯一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弟弟无能！”
嘭！
苏炳浩一头磕在地上，身体因为哆嗦都几乎扭曲了。
“爸，此事不怪你！是北海神社和朱家欺人太甚！逼迫我们，若是苏小玉姐姐不嫁，他们就要灭了我们苏家。小玉姐姐主动出嫁，为的是保存我们整个苏家。”
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咬牙开口。
此人正是苏炳浩的独子，苏科。
按理说苏炳浩是如今苏家的家主。
那么苏科应该是苏家少主才是。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苏家的少主其实是苏小玉。
这是苏炳浩的安排。
苏炳浩觉得一切都继承了大哥苏秉天的衣钵，想尽可能的回报苏秉天，照顾好他的后人。
不得不说，苏炳浩是个好弟弟。
此刻的泪水和悲愤，也都是真情流露。
就这时候，一个穿着端庄的女人开口道：“炳浩，此事不怪你。这些年来，你为了护着我们苏家， 呕心沥血和朱家北海神社周旋。加上姑苏会淮江分部由我们苏家执掌的缘故，这才拖延至今。可如今少有人知道，姑苏会收缩了淮江的分会，导致我们苏家失去了庇护。朱家敏锐嗅觉到了这个机会，立刻拉上北海神社给我们施压。”
“苏小玉是我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要难受。但，又能怎么样呢？我们苏家还能做什么呢？”
女人正是苏小玉的母亲，苏秉天的妻子，陈琴。
当年，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死在北海，而今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朱家老祖这糟老头子糟蹋。
身为母亲的陈琴，承受着外人无法想象的压力。
苏炳浩无颜面对陈琴，哑声道：“大嫂，对不起。都是我这个做弟弟的无能。连大哥留下来的基业都保不住。如今还连累小玉去朱家受苦。”
陈琴忍着痛楚，咬牙道：“不怪你。当年我苏家加入了致公堂，是苏秉天自己的决定。既然一天身为致公堂的人，那就要承担致公堂带来的后果。”
“毕竟，当初我们苏家也是因为致公堂，才成为姑苏会在淮江的代理人。成也致公堂，败也致公堂。这都是我们苏家的命。”
“好了，大家都不要在这里发泄悲愤了。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好好的重整旗鼓，想想苏家以后怎么办吧！”
说完，陈琴猛然站了起来，严肃道：“你们都记住了。这一次小玉是为了整个苏家做出的牺牲。你们如果不能再励精图治，那就真的辜负小玉了。”
留下一句话，陈琴转身就要走。
就这时候，一个苏家的子弟从外面走了进来：“苏家主，陈夫人。外面有两个人求见。说是来拜会。”
苏炳浩怒吼：“我苏家已经成了大家的笑话，难道此人还要进我苏家大门，公开嘲讽我们不成？不见！”
那小弟道：“他说他是致公堂的人。”
唰！
刚走到大门口的陈琴猛然停了下来：“致公堂？让他进来。”
“是！”那子弟答应下来，立刻离开。
没过多久，那子弟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正式姜阳和苏紫烟。
没错，姜阳在决定去朱家之前，先来一趟苏家。
隔着大老远姜阳都能够感觉到苏家的不容易，身为姜氏府的少主，自然当来看看。
众人见到来的是青年靓女，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致公堂，哪有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和大美女？
陈琴问了一句：“阁下是？”
姜阳：“姜阳。”
唰！
全场大惊！
陈琴，苏科和苏炳浩等人都目瞪口呆。
姜阳的名字，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苏家曾经就是淮江致公堂的人啊，苏秉天更是致公堂的堂主。陈琴，苏科和苏炳浩都是致公堂的人。只是后来被周子钰强行退会了。
这也是为了保全苏家。
他们虽然没见过姜氏府的这位少主，但大名肯定是听过的。
身在姜氏府，还有不知道姜阳的？
这还怎么混啊？
陈琴神色有几分激动：“我倒是听闻了姜阳最近来到金陵，才两天时间就灭了沈家，诛杀朱庆红。四族之一的沈家，被两日弹灭。原来是你。”
姜阳道：“是我。”
陈琴凝视着姜阳，许久才开口：“抱歉，我们苏家现在已经不是致公堂的人了。我们退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还请你离开吧。”
其他苏家人，也都用不太和善的目光看着姜阳。
对此，姜阳倒是不生气，反而有些内疚。
他何尝看不出来，苏家受到了致公堂的牵连，陈琴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心中自然有所怨言。
姜阳道：“我来苏家两件事，一来给苏秉天上一炷香。”
陈琴给苏科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让开道路，主动给姜阳和苏紫烟分别送上三炷香。
怨气归怨气，但苏家的气度还是有很好的。
姜阳带着苏紫烟，各自手持三根香火，走到苏秉天的灵位前。
上香，祭拜。
完成这一切后，姜阳两人这才直起身。
目光落在灵位的笔迹之上。
姜阳愣了一下：“这字是周子钰姐姐的笔迹。最近周子钰姐姐来过这里吗？”
陈琴摇头。
姜阳略感失望，继续问：“苏家遭遇这般大难，你们为何不联系致公堂？”
陈琴低头不语。
倒是苏科回答表态：“我们联系过致公堂。但是致公堂联系不上……”
不等苏科说完，陈琴呵斥道：“闭嘴！”
苏科顿时不敢多说。
陈琴冲姜阳道：“这是我们苏家自己的事儿。不需要他人插手。该承担的后果，我们苏家自己承担就是了。姜阳先生，如今你也祭拜完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还请你离开吧。”
陈琴很有礼貌，但显然不想再和致公堂沾染上关系。更不愿意家丑外扬。
姜阳并未计较，继续道：“我来第二件事，把苏小玉接回来。”
唰！
这话一出，大家终于脸色大变。
苏炳浩更是激动不已：“姜阳，你想把苏小玉接回来？”
姜阳沉凝道：“苏秉天终究是我姜氏府的人，六年前战死在北海，现在妻女都被人欺凌。终究是我姜氏府负了你们。再说了，只要我姜阳在，致公堂就还在。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将致公堂的旧人妻女被人这般欺凌？”
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凌冽决绝。
苏家众人看姜阳的眼神都变了。
陈琴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也好转了很多。
多了几分激动，甚至泪眼都有点湿润。
曾经的苏家，因为加入致公堂，而受人尊敬，一跃崛起。
后来被致公堂连累，至今从来没有人过问关心过苏家。
现在，姜阳来了。
开口就要带回苏小玉。
相比姜阳说的这些话本身，背后透露出来的对苏家的关心，才是最让苏家人感动的地方啊。
陈琴的眼睛有些湿润，许久后摇头：“多谢先生好意。可，这件事难办。且不说朱家老祖实力雄浑，还有北海神社撑腰。今天的证婚人，就是北海神社的第一神社长丰臣及。”
“我们苏家不是没抵抗过，但是失败了。丰臣及和朱家老祖的实力太强了。我不想先生再去冒险，做无谓的牺牲。”
这个态度，就对了。
姜阳对这中年妇女的印象，好了很多。
“无妨。若无把握，我今日也不会来这里了。况且，我致公堂所做的事情，素来为天下苍生，一方黎民。什么时候等到有百分百把握才动手了？”姜阳淡淡开口：“我倒是还有一个问题没搞明白。想请教诸位。”
陈琴道：“请说。”
姜阳道：“朱家老祖，说什么也有八九十岁了，这一次不顾廉耻迎娶苏小玉。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慑服苏家？”
陈琴叹了口气，眸子里露出深深的痛苦：“朱家老祖修炼的是阴阳双流功法，需要靠吸收女子的玄阴生命精华来壮大实力。也就是所谓的合修。这一次，朱家老祖看中了苏小玉体内的玄阴体质。想借此合修，助他突破第六脉轮。”
姜阳喃喃点头：“原来如此。我懂了。”
“事不宜迟，出发吧！”
姜阳转身就朝大门口走去。
出了大门，发现身后的苏家人并未跟上来，而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姜阳一愣，回头：“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敢跟我去朱家？”
陈琴咬牙：“姜阳先生，一旦我们苏家去了朱家，那就是把苏家所有人的性命拿出去做赌注了。若失败，我们苏家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陈琴拿出一份合约，用颤抖的手递给姜阳：“之前北海神社的人来到苏家，击败我们苏家所有高手。逼迫我们签订了雇佣合约。我们……被迫签字。”
唰！
姜阳拿过文件一看。
果然，是劳动雇佣合同。
正常的劳动雇佣合同，至少有薪水，假期，五险一金等等福利。甚至还可以解除。
员工如果不想干了，直接辞职就行了。
可这份合同就离谱。
雇佣期限：死后五十年。
解除方式：永远无法解除。
报酬：零。
加上其他的各种条条框框，全部都是限制和奴役苏家的条款。
这哪里是雇佣合同？
分明就是卖身契啊。是奴役！
姜阳随便翻了几页，看着末尾签署的丰臣及的名字，气不打一处：“简直岂有此理。堂堂金陵四族之一的 苏家都被这样奴役。那么金陵的其他豪门世族，岂不是连猪狗都不如了？！”
“朱家！北海神社！！！”
姜阳将合同还给陈琴，扫过全场的苏家众人：“你们，难道就甘心这样跪着苟活？难道就不想站起来堂堂正正的活着？金陵四族如果人人都这样，那整个金陵，整个淮江还了得？”
陈琴咬牙：“可是……”
姜阳强势打断道：“一座城，总要有人领衔站出来反抗这些不公。这种反抗， 或许会失败。但仍旧需要有人前仆后继的。因为这是一座城最后的希望之光了。这光，是为了让这座城的千千万万人看见。给他们希望，给他们向往。”
“如果没人去点燃这样的希望之火，这座城，就会变成鬼城，其中的人，永生永世都将生活在黑暗之中。你们是金陵四族之一，平时享受着普通人的敬仰和拜膜。当这座城需要的时候，你们不站出来，谁站出来？！！”
一番话，说的大家无言以对，每个人的眼睛都变得热烈。
姜阳继续道：“曾经的致公堂，就是这道光。曾经的苏秉天是这道光。曾经的宫羽化是这道光。现在，苏秉天没了，难道你们，就不敢再站出来吗？告诉这座城的人，北海神社，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告诉北海神社，这座城，不是他们能放肆的地方。”
“朱家老祖，我来杀；丰臣及，我来灭。我只需要你们跟着我的脚步站出来，以金陵四族的名望，告诉这座城的人——这里，是泱泱大夏的土地。”
“陈琴，苏炳浩，苏科……所有的苏家子弟，你们跟着我成为金陵的一束光，敢否？”
唰唰唰！
所有苏家子弟，立刻站直身体，双目充血。
苏科怒吼：“我愿往！”
苏炳浩：“这是我大哥的愿望，更是我大哥的意志。我苏炳浩，愿往！”
陈琴深吸一口气，冲姜阳微微欠身：“姜阳先生，我陈琴也愿继承老公苏秉天的意志，随你前往朱家。”
唰！
苏家众人，纷纷弯腰。
给姜阳最崇高的敬礼。
姜阳上前扶起陈琴：“夫人，不必如此。终究是我致公堂亏欠你们苏家。”
陈琴感动的声音沙哑：“多谢先生还惦记着我苏家……当年的周子钰堂主，也如你这般关心我们苏家。为了保存我们苏家，周子钰堂主甚至主动裁撤了我们。这才让苏家保存至今啊。”
姜阳道：“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叫我先生？”
陈琴豁然抬头，凝视着姜阳：“少，少主！”
姜阳伸手抚着她的肩膀：“苏家的一切屈辱，苦难。到今天都结束了。走吧，去朱家。”
很多话一旦说开，人们彼此内心的隔阂一旦打通。
自然无所不谈。
陈琴道：“要我苏家做什么，少主请吩咐。”
姜阳道：“不用麻烦，你们以娘家的身份，随我正常去朱家参加婚礼就是了。”
陈琴很诧异：“今日朱家大婚，丰臣及在。难道我们就这样去？不筹谋一下？”
姜阳：“不必！”
陈琴点点头：“好，我们随你去。苏科，柄浩，我们三人跟着少主去朱家。”
三人稍作打扮便出门了，直奔朱家而去。
车上，苏科忍不住问了一句：“姜阳少主，我听闻你之前灭了沈家两卖。今天下午的时候，镇武府大元老朱庆功带着上千号镇武府高手前往玄武山问罪你。听说你们起了冲突，后面朱家还出动了上千人的装甲佣兵团，连坦克大炮都出动了。结果怎样了？”
姜阳坐在后排座位，静静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没回答。
倒是苏紫烟代为回答：“都死了！”
苏科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朱庆功和上千镇武府高手都死了？那千人的雇佣兵团呢？”
苏紫烟道：“也死了。”
苏科不敢置信：“你们玄武剑道场和对方拼命了？那样的话，你们的伤亡肯定也很惨重吧。”
开车的苏炳浩，还有同坐在后排位置的陈琴，都好奇的看着苏紫烟。
苏家的情报系统还是很强大的，知道玄武剑道场发生的事情。
但结果如何，他们还不知道。
毕竟，姜阳刚刚诛杀朱庆功就第一时间赶来苏家了，消息，来不及传开。
在大家的注视下，苏紫烟淡淡道：“我方没有伤亡。”
苏科目瞪口呆：“怎么可能？难道你们用了什么玄妙的计策，比如埋伏？”
在苏科看来，对抗镇武府上前高手，加上全副武装的千人装甲佣兵团。光靠姜阳和玄武剑道场，打赢就已经是逆天了。
还一个伤亡都没有？
这就离谱。
唯一的解释就是姜阳他们用了什么玄妙的计策。
除此外，苏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陈琴和苏炳浩也是一样的想法。
苏紫烟淡然回答：“没有埋伏。朱家的重甲千人佣兵团，是被姜阳一个人杀光的。”
嘶！
什么？
苏家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开车的苏炳浩手都一阵哆嗦，导致车子摇晃了几下。
吓人啊！
一个人，硬刚千人装甲雇佣兵团？
什么概念？
那可是十六辆坦克，三十门火炮的重甲佣兵团！！
唰唰！
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姜阳身上。
如见鬼神。
姜阳一脸平静：“如果硬刚炮火，自然会比较麻烦。就算能赢，我也可能会受伤。但剑魂杀的是人，又不是机器。坦克炮火再强，终究还是靠人来操控。”
咕噜！
大伙儿咽了口唾沫，愣愣说不出话来。
许久，陈琴才开口：“这会儿朱家老祖估计还在等玄武剑道场的好消息呢。他们想双喜临门。用你的人头给朱家老祖祝贺婚礼。”
姜阳笑了：“用我的人头给朱家老祖庆婚？想法很美好，只可惜，这结果，未必如他所愿。”
陈琴第一次感觉到，或许姜阳真的可以力抗朱家老祖和丰臣及，忽然笑了一下：“一会儿朱家老祖看到你出现在他面前，表情肯定很丰富吧。”
姜阳：“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