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两代传承，叶青梅死
唰！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面具男身上。
“什么？他竟然不是梁武侯？”
“实力达到六段宗师，竟然都还不是梁武侯？那梁武侯的实力，岂不是达到更加深不可测的地步？”
“他不是梁武侯，是谁？”
大家屏住呼吸，等待着答案。
姜阳捏住了他脸上的面具，作势就要拉下来。
面具男死死的捂着面具，空前的惊慌失措：“别，别打开这面具！姜阳，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么？”
说着，他竟然直接给姜阳跪下，大力磕头。
嘭嘭嘭！
“我错了！我给红叶磕头！”
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
“姜阳，求你了。别打开我的面具。求你！！！”
他歇斯底里的哀求着。
第一次感到如此惊慌。
姜阳微微皱，倒是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问了一句：“说吧。你和梁武侯什么关系？”
面具男支支吾吾：“我，我……”
轰！
姜阳一脚将他的脑袋踩在地上：“说！”
强大的压力，滚滚而下。给面具男带来无法想象的精神压力。
如果姜阳只是一个一般的高手，还不至于如此。可姜阳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光是这股精神压力，就几乎让面具男要崩溃了。
冷汗直流！
面具男顶不住这压力，伏地道：“我是梁武侯的影子。”
姜阳愣了一下：“影子？！梁武侯，区区一个西梁四市曾经的恶霸，竟然给自己找影子！”
这让姜阳感到十分诧异。
影子！
古代帝王将相，因为招惹了无数的仇敌，加上内部斗争极其剧烈。他们往往会找一些长相和自己很相似的人，作为影子。
危险的事情，让影子去做。
甚至用影子做饵，去钓鱼。让不臣之人全部原形毕露。
要死，那就让影子做替死鬼。
着实阴狠！
影子的命运，往往很悲催。
当然，这也是一些不咋地的帝王将相才会使用的手段。真正的雄主，一般不屑用这玩意儿。
缓过神来，姜阳继续问：“梁武侯，有几个影子？”
面具男道：“我知道的，有三个。我是三号。这件事是秘事，除了梁武侯和血浮屠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姜阳不解：“梁武侯上哪里去找三个长相相似的人？”
说完，姜阳不顾面具男的哀求，一把揭开了面具男的面具。
姜阳终于看见了那张脸。
面具男原来的脸皮，被剥掉了。后来是硬贴了一张脸上去。但因为长时间的排斥作用，脸皮多处腐烂浮肿，多处都扭曲了。
看起来，十分吓人！
“啊！！！”
面具男大声哀鸣，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脸：“混蛋，你竟然揭开我的面具！！！你在触犯天怒。梁武侯不会放过你的。”
“没有任何人能看见梁武侯的脸。哪怕是仿制的，也不行！”
面具男一边说着，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脸。
原本就很吓人的脸，顿时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了。
除了姜阳叶青梅几个站在近处的人，有那么几个呼吸的时间看见了那张脸之外。远处的人压根都没看清楚，面具男已经把脸给撕烂了。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令人悚然啊！
叶青梅等人都面面相觑。
“啊啊啊！”
面具男的精神受到巨大刺激，疯疯癫癫的呐喊着，对着西梁市的方向叩首磕头：“侯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他们强行摘下了我的面具啊啊。”
“姜阳，你触犯了天怒！你会死的，很惨很惨。我去地狱里面等你，哈哈哈！”
说完，面具男嘶吼一声，拿起一把剑，抹过自己的脖子。
死了！
自己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嘶！
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
悚然胆寒。
不过就是看了一眼他的脸而已，他就要自杀？
至于吗？
便是姜阳都感到几分悚然。
这梁武侯，似乎没那么简单，挺吓人的。
许久，姜阳缓过神来，从叶青梅手里接过红叶的尸首。
“阿秀，把南阳练水团和北源大拳堂的人，全部杀了！”
下了一道命令，姜阳细细的打量着怀里的红叶，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红婆婆，我姜氏愧对你。现在，你厮守数十年的中海，由我姜阳来承接。这青梅道场，也由我姜阳一力扛起，你可以安息了。”
抬起头，看向台阶尽头的那两副棺椁。
迈开脚步，一步步登上台阶。
身后，刀光乍现。
北源大拳堂的几十个子弟，南阳练水团的数十个子弟，全部被杀。
阿秀长刀所向，无一生还！
姜阳，仍旧步步往前走：“阿秀，让人去南山墓园，把费国清的骨灰请过来。”
阿秀立刻打电话安排。
在众目睽睽之下，姜阳登上了台阶尽头。
走过那两副棺椁，在一处草地上放下红叶。
“红婆婆，你休息片刻。我姜阳，为你找一个长眠之地。”
青衫少年，伸出手，挖开一寸寸地面。
没有使用内劲，徒手挖。
划破了皮肤，流出了鲜血。
鲜血和土黏在一起。
染红了一方土地。
姜阳不知道疼痛一般，仍旧一寸一寸的挖着。
往事如烟，一幕幕浮上心头。
少年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手，却没有停下。
跟着走上来的苏紫烟叶青梅等人静静的看着那个少年，情绪都变得十分低沉。
特别是苏紫烟，怔怔的看着姜阳一双染满鲜血的手。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但她并未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
她知道，此刻姜阳最需要的就是不被打扰。
青梅道场的众人，忽地对姜阳肃然起敬。
哗啦！
天空乌云滚滚，电闪雷鸣。
下起了雷暴雨。
却没有人离开。
姜阳已浑身湿透，仍旧不知疲倦的挖着一方土地。
“我爷爷姜华陀，带领姜家从中海进入两江，最终在两江闯出一片天地，于两江称雄。我父亲，聚拢姜氏子弟，在爷爷这巨人的肩膀上更进一步，建立姜氏府，囊括八万子弟，铸黑白羽，设致公堂，立回生堂。终于造就了白羽扶生，黑羽诛罪的巅峰。”
“姜家的灭亡，连累了太多太多人。”
“姜家灭门华佗逝，两江再无黑白羽！”
“那一年，我才十八。能做的事情很有限，知道的也不多。为了让我活下来，姜家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姜阳一边以手刨土，一边念叨着：“可是，红婆婆，你们这一代人的精神，志向。深深的影响了幼小的我啊。你们这代人践行的信念，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刻在了我的血液之中，和我的灵魂融为了一体啊。”
“我，一直以你们为荣！”
“你们这代人没做完的，我来！两江曾经是我姜家的，往后，也一定会重新回归我姜家！我发誓！”
雨，越下越大。
阿秀的手下已经捧着费国清的骨灰走了过来。
姜阳用染满鲜血的手，接过骨灰。再将装满费国清骨灰的罐子放在红叶的小腹上，拿起她的双手，握紧那骨灰。
完成这一切，姜阳才抱起红叶，放入土坑之中。
姜阳笑了：“明明相爱，却为了致同堂的一个承诺，被迫分离。”
“此生无法相厮守，合葬也算共白头。愿你们来生，早点相遇，青梅竹马。”
姜阳跪在土坑身前，深深叩首：“我姜氏府，我致公堂，欠二老一生。对不起！”
许久，他抓起一把土，流着泪：“红婆婆，费老，永别了！”
话落，盖土。
压盖土坑之后，姜阳亲自用手，为两人立碑。
——叶红，费国清，永世共白头！
完成这一切，姜阳静静的站在墓碑前。任凭大雨倾盆而下。
“姜先生，请受我叶青梅一拜！”
叶青梅轰然叩首。
“姜先生，请受我等一拜！”
身后青梅道场的诸位长老纷纷叩首。
真情流露。
叶青梅道：“五年前去往西山口的时候，我师父迫于无奈，也是为了先生。但我不想让师父为难。我向师父承诺过，必定要给师父一个交代，给你一个交代。”
哐啷！
叶青梅豁然拔出长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虽然事出无奈，但我终究伤害了先生，也伤害了费老。甚至，间接害死了费老一家。我叶青梅，自知罪无可恕。”
哐！
身后六大长老，纷纷拔剑，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噗嗤！”
七个人，同时抹脖子。
六大长老，直接毙命。
叶青梅也毫不犹豫的抹过自己的脖子，可就在要死的时候，一只手夹住了剑。
是姜阳。
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姜阳长叹道：“叶青梅，叶红是我致公堂的人。当初若非她用了锦囊及时请来那个女人，我也死了。你们也是一番好意，我原谅你了。”
叶青梅笑了：“先生宽厚，能听到先生说这话，我师父在九泉之下也可以无憾了。我叶青梅也很欣慰。但，我自己不能原谅自己。”
“先生，松手吧。”
姜阳不由对这个女人肃然起敬：“非要如此么？”
叶青梅释然笑了：“我和先生没什么瓜葛，我这么做，是因为师父。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是师父把我捡了回来，把我当成女儿一样培养。对我来说，师父就是我的妈妈，青梅道场就是我的一切。我承诺过师父的，会给先生一个交代。”
姜阳微怒：“我已经原谅你了！我对红婆婆的死已经够内疚了，你这是要让我更内疚吗？”
叶青梅：“我的妈妈走了，我在这世间便再无留恋。青梅道场有先生主事，先生手段通天，我更无挂念。再说了，我的存在，会成为青梅道场和先生中间的芥蒂。”
姜阳：“你就不想亲眼看着杀死叶红的梁武侯归天么？”
叶青梅：“有先生，便已足够。再说了，我师父中了诅咒，就算梁武侯的影子不来，也活不久的。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叶芳华天赋超凡，未来可以超越我。叶当红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希望先生可以好好照顾。”
“先生，成全我吧。我想完成对师父的承诺，我想去陪着她！而且，我也中了诅咒，本就活不长的。”
姜阳动容，肃然起敬，松开手。
噗嗤！
叶青梅抹过脖子，身体倒在墓地旁。
她用尽最后一口气，爬到墓碑前：“红叶师父，你一直不让我叫你妈妈。现在，我可以叫你一声妈妈了吗？”
“妈妈！”
话落，气绝身亡。
“三姐！！！”
“师父！”
叶当红，叶芳华两个人冲上去，伏在叶青梅身上痛哭流涕，悲伤欲绝。
周围青梅道场的众人，同时失声痛哭。
一天之内，青梅道场痛失两位掌门级别的大佬。
两代人，陨落！
苏紫烟看的震撼无比，泪水决堤。
姜阳长长叹息，仰头望天：“老天，你为何要这般对我姜氏府的人，为何要这般对我姜氏府，这般对致公堂，对红婆婆啊。”
姜阳呆呆的坐在台阶上，听着身后众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中万分不是滋味。
不过这样的场景，对姜阳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五年前的西山口，何尝不是如此？
再往前的两江姜氏府，更是血流成河，哀鸿遍野。那一个个为了护送自己离开而死去的亲人，何尝不是在这样的绝望声中离开？
还有爷爷姜华陀，为了自己挺身而出，纵身赴死的场景。
今日这一切，和曾经的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每一个人，每一幕场景，都像一把刀深深的扎在姜阳心尖，仿佛要把姜阳的心给割碎掉似的。
而苏紫烟，浑身湿透，静静的坐在姜阳身边，无声的陪伴着。
雨，下了很久，最后慢慢的变小了。
青梅道场的众人，情绪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都别哭了！给我过来！”姜阳忽然悲呼一声。
青梅道场众人这才不舍的离开叶青梅的坟墓，走到姜阳。
姜阳慢慢站起身，强忍着无尽的悲伤，扫过众人：“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当为他们负重前行。青梅道场，事关中海武道，事关千寻夜的诅咒。这是叶红一生的厮守。我和你们，都必须承接这一切。”
“千寻夜的尸首，就在眼前。寒煞诅咒，近在咫尺。西梁武侯府，磨刀霍霍。现在还远没到伤心的时候。不想辜负红叶和叶青梅的话，就都给我振作起来。直面这一切！”
一番话，提振人心。
姜阳继续道：“叶芳华，叶青梅死前提到了你。那么，以后，青梅道场便由你来接掌吧。”
叶芳华咬牙：“我……怕没这个能力。”
姜阳：“你执掌青梅道场即可，其他的事，我来。”
“白樱洛已经去灭北源大拳堂和南阳练水团。至于西梁武侯府，我姜阳，会在三日内，屠他满门！”
“今日青梅道场流的血，我要用西梁武侯府所有人的性命来偿还！”
就这时候——
唰唰唰！
广场下方，忽然涌现出大量的人马。
几十个，几百个，足足两千人。
个个穿着黑色西装，冒着雨鱼贯而入，阵列整齐，犹如大军赶路，钢铁洪流般冲入广场。
“好大的口气，竟敢妄言屠尽我西梁武侯府？”
一个洪亮如钟的声音，炸响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