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英雄不问出处

    三人到了义庄，有人恭恭敬敬的将他们迎了进去，一边走一边上报了验尸结果“殿下，仵作们发现，尸体口鼻处都有软骨散的残留，所以，凶手应该是在这些人没了反抗能力后才动手的。五百六十三具尸体，全在这了。”义庄内，尸体规规整整的躺在灵床上，用白布盖着。“一共五百六十三具吗？”“对”萧耘珩若有所思。

    莫北上前掀开白布，只见尸体的颈部有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并不规整，与方宦的牵云线差别甚大。方宦心里有了简单的猜想，凶手一定不是朝云堂的人。因为方宦继任以后，将那些妄图造反之人的尸体挂到高处过，朝云堂上下都见过牵云线所致的伤口，就算伪造也不会这般拙劣。

    萧耘珩后退一步，以便观察方宦的表情“这就是那个方宸之的牵云线所致？”“殿下，我还以为那个方宸之有多神呢，今天一见这伤口，不就是把人勒死吗？这谁不会？”二人说话间萧耘珩一直观察方宦的神情，他故意提到方宸之，就是为了试探方宦与方宸之的关系。可惜，方宦依旧面不改色。

    “方姑娘混迹江湖，可见过这样的伤口？”“这伤口看起来耗时耗力，江湖之人不会这般蠢笨。我觉得，或许是有人听了传闻，刻意模仿牵云线，意图嫁祸方宸之。”“难道就没有方宸之自己动手的可能吗？”“朝云堂杀人向来都会留下标记，但日升派并没有。殿下要是想尽快找到真凶，不如赶紧查一查那些琴弦的来处。”说罢，方宦向门外走去。

    “本王还没问过，方姑娘是哪一门派的弟子？”“英雄不问出处，告辞！”

    其实并不用方宦提醒，萧耘珩见到琴弦时就清楚了它们来处，那些琴弦正是青雀馆特有的。青雀馆是城内最大的风月场所，很多官员和富商很青睐这里，萧耘珩平日常和一些贵公子出入这里，表面上是去寻欢作乐，其实整个青雀馆都是他的手笔，在这里，总能听到一些富商或官员间流通的消息。

    如今，这案子又扯到他自己身上，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皇上已经知道他暗自经营青雀馆的事“看来，山洞的事要尽快掌握证据了。”萧耘珩一直在背地里调查皇上，直到莫北跟着那个茶馆里的人发现了山洞，洞口的守卫就可以指向皇上，他一直在那个山洞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事态之大，足以扳倒他。

    方宦离开义庄，沿着街道来到一个医馆，医馆里散发出阵阵药香，方宦走进去，看到一个面向温润的公子，年纪一定是比方宦大不少的，此人正是百益谷的小公子白空青。

    白空青是认得方宦的，只是此时见面，不由得让他想到日升派的惨状，他清楚方宦是怎样的人，他觉得如果是日升派有人无意惹恼了方宦，那此案凶手是她的可能性是有的。但他还是恭敬的行了礼“堂主”方宦绕过他，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不是对本尊很不满吗？怎么如今到肯乖乖行礼了？”此时的方宦，脸上多了些戏谑和傲娇，到不似从前那般与世为敌的样子了。想来是身后之事少了，固然轻松许多。“从前百益谷因你而毁，加之你又亲眼目睹我兄长之死，我以为你见死不救，固然恨你。现如今，你协助重建百益谷，嫂嫂也解释了兄长去时的情况，我这才知道，兄长看见你后赴死，是因为相信你能护住他的妻儿。如今，我很敬佩你。”

    “日后不必称我为堂主，照年纪算，你该是长辈，叫我方宦就好。”方宦从袖中抽出半根琴弦，这是在井边的杂草里发现的，血迹已经干在上面。“这是什么？”“这是我在日升派发现的，刚才我跟着一个王爷去了义庄，见到了伤口，这琴弦大概就是凶器。”“王爷？你见到的莫不是调查此案的逸王萧耘珩？”“萧耘珩？哪个萧耘珩？”“自然是前复耳司统领萧世隋与长公主之子。”

    方宦颇有些不解“他怎么成王爷了？”“听说是当年萧家出事，长公主用一些旧事说服皇上，不但没祸及无辜，还破例封年幼的萧耘珩为异姓王。你与他相识？”“我怎会与他相识。”这二人的确都不熟悉彼此，但当初萧世隋和司徒策同在复耳司当差，关系要好，所以早早给两人定下过亲事，不过二人根本没见过几面。

    方宦将琴弦递给白空青“除了血腥味，我还在这上闻到了白术的味道。来找你确认一下。”白空青接过琴弦仔细闻了闻“的确是白术。但白术是常见的补气血，调理脾胃的药，查起来恐怕困难。”“这倒无妨，我已经缩小了范围，根据现场的线索，该是位娇小的女子。我把这些线索交给交给朝云堂的人查，很快就会有结果”“为什么是女子？”“日升派后院不是砖瓦地，脚上踩了土，就会留下印记，每具尸体身侧都有相同女子的鞋印，所以在这场刺杀中，她应该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真不愧是堂主，没想到追踪之术也这般精湛”“谈不上精湛，朝云堂五门，各司其职，我不属任何一门，所以都有所涉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