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许思楠平静而又冷淡的眼眸看着他，“玩你妹。”
周靳挑了挑眉，玩世不恭的笑了声，“我没妹，玩不了。”
男生痞的像个无赖，磁性紧劲的嗓音回荡在窄小的过道。
许思楠有点烦躁，抓了抓长发，语气全是不耐，“周靳，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靳压下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眉眼本就生的锋利，此时更是沉的吓人，嗓音没什么温度，“你爱怎么玩怎么玩，只是提醒你一句，这地方，没好人，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许思楠侧了侧头，黑色耳钉下藏着淡漠，直接脱口而出，“也包括你吗？”
“随你怎么想。”
周靳懒得再跟她多说一个字，双手插兜，转身离开。
许思楠没把周靳的出现当回事儿，只觉得是个小插曲，又投入到自己卖酒生意之中。
她像个老手，游走在不同卡座，不断的变换面庞神色。
周靳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冷眼观望。
身旁的男性友人彻底察觉到他这一晚上的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低声打趣道，“别看了，人不喜欢你。”
周靳无声的扯了扯嘴角，没有开口。
旁边的女伴嘟着嘴，特别不高兴，但觉得这男人也不可能开口哄自己，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回来时，坐到他身边，纠结了一会儿，低声道，“她，好像惹到麻烦了。”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这姑娘和周靳好了才不到一个周，说是谈恋爱，两人压根就不像男女朋友。
她喜欢周靳是事实，可这人真的没心，女朋友这个位置就是个摆设，如果空着，有姑娘招他，他又觉得顺眼听话，只要开口，他就答应，然而，到现在，他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帅是帅，没什么心，也就拿的出手，脸上有面，事实，两人的关系亲密度和大街上的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
可做为女人，她能感觉到周靳看那姑娘的眼神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但总归是与众不同。
她何不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让周靳记个她的好，以后有什么事儿还能帮一把，毕竟，这哥的背景没什么人能惹得起。
周靳拿走嘴里的半截烟，拧眉，“怎么回事儿？”
“我刚看到她在包厢里被一男的给缠住，对方不太好惹的样子，怎么办你自己看吧，走了。”
转述完情况后，她拿起包包走了，这段关系也就在此刻戛然而止。
周靳沉着眸抽烟，脸上没什么情绪，过了不到一分钟，到底是咬着后槽牙站起来，往包间方向走去，脚步都是他察觉不到快速。
熟门熟路找到地方后，周靳隔着包间上方的玻璃窗朝里面瞥了眼，看见了许思楠，挑眉。
不知道他来之前发生了什么，见许思楠扯住包间里一男人的头发，往玻璃桌上就是一磕，神色冷静，“摸你妈摸。”
周靳一眼认出来，被许思楠扯住头发的男人是职校的曾旭，外号癞头，高中时两人打过一架，结了梁子。
他玩味一下，低声自言自语，“有点意思，小野猫也会发飙？”
最后一个字落地，他赶在曾旭发怒动手前，推开了门，把没掐灭还留有一丝猩红的烟头弹到曾旭的脑门。
癞头被突如其来的动作给烫的破口大骂，“艹他妈的，哪个傻逼扔的烟头？”
“你爷爷我。”
周靳双手插兜，声音平静，可整个人都写满了肃杀。
这一来一回的动静不小，屋里的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一瞬间，看清楚来人，好几个倒吸一口气，更多的是诧异，在场的几乎都认识周靳。
曾旭听见熟悉的音调，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站直了身子，压下诧异，面容都是勉强的笑，“哟，这不是周大少吗？”
许思楠转了转有点疼的手腕，见周靳走到自己身边。
曾旭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冲周靳抬抬下巴，“你的妞？”
周靳没吭声，只是伸手把许思楠拽到自己怀里，一把环住不堪一握的细腰，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隔着稀薄布料来回摩挲。
就这一个不言而喻的动作，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曾旭眼眸里闪过阴狠，嗓音却带着笑意，“原来是你的妞啊，瞧我办的这事儿，对不住对不住。”
许思楠被灼热的触感激起了鸡皮疙瘩，很痒很难受。
好像到处都是敏感点，身子明显僵硬起来，可面上没有丝毫露怯。
曾旭顶着脑门上的红肿，“不过周大少，不是我说，你这妞长得是真漂亮，不过这脾气也真是够烈，女孩子这样可不好。”
周靳冷眼盯着他看，摆出个桀骜不驯的冷戾表情，“我惯的，你有意见？”
曾旭被这话一噎，囫囵道，“你真够可以”
周靳宽阔的身型和她纤细的身姿形成鲜明的视线冲击，他把玩着许思楠的发尾，嗓音低低沉沉，“曾旭，碰了我的人，你说这事儿怎么算？”
曾旭脸上还挂着不怎么好看的笑意，眼眸闪过一丝骤变，可又笑了起来，“都是兄弟，我道个歉，你给个面子，就算了。”
许思楠害怕周靳这混球性格在这儿一闹开，收不了场，两人还都是没毕业的学生。
她扯了扯男生的衣袖，小声道，“算了。”
女孩温热呼吸拂过他的耳边，特有的甜香好像飘进了他的胸腔，喉结控制不住的滚了滚，下颚线绷得很直，半响，盯着曾旭，眉眼全部都是警告和狠戾，音调低沉，“这次就先算了，再有下次，癞头，抱住了右胳膊，左胳膊可就不一定那么幸运。”
被戳中痛点的癞头一瞬间脸色有了破裂，不知道身边的男的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到底是止住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说，“行，知道了。”
两人出了夜店，周靳脸色难看到顶点，眉眼都是冷硬，“许思楠，你能的很是不是？如果今天我不在，你知不知道那帮人会对你做什么下三滥的事情？”
许思楠不说话，直接把头扭到一旁不看他。
周靳气的摸了摸口袋，从烟盒里咬了根出来，点燃，猛抽两口，“要说我不是好人，他们他妈的就不是人，你说，你好端端的跑到这地方干嘛？今天要真落他们手上，怎么办？”
胆子小的可怜，好家伙，做的事是他妈的一件比一件离谱。
许思楠一直没说话，过来一会儿后，忽然开口，“我又没让你管？”
周靳一听这没良心的话，差点没气噶过去，太阳穴一跳一跳。
他舌尖抵了下腮肉，眉眼冷硬戾气，浑身都写满了冷森郁气，“行，不让我管是吧，走，老子现在就送你进去。”
可能觉得说着不过瘾，周靳一把扯住许思楠的手腕就要把她往outside里面拉。
许思楠没想到他真能做的出来，不逞能了，扭着身子反抗，眼眶有点泛红。
周靳这人没心，连带着看女的流眼泪也能无动于衷，可余光瞥见许思楠清澈泛水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第一次产生了无奈的情绪，火气瞬间浇灭。
他松手，又嘬了口没抽完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看了一眼正低眸的许思楠，“这个时间段，宿舍楼早关了。”
“我在校外有套房子，收留你一晚。”
许思楠，“”
周靳不爽了，尾音懒散，“你那什么眼神，老子还不至于是个禽/兽，”过了几秒，又说了一句，“再说了，你方方面面也不是我的菜，对你没任何想法。”
“走吧，哭屁虫。”
许思楠，“”
她嗓音闷闷，没了以往的清冷，“今天的事儿你要是跟别人说，你就死定了。”
周靳一听这话，来了兴致，慢悠悠地说，“怎么死定了，来，跟我说说。”
许思楠，“”
这男人真的是要死。
还没等许思楠回话。
周靳继续说道，“也就这张嘴厉害，就他妈会逞能。”
他语调平缓低沉，可每次说话总给人勾着的错觉，带着满满的挑衅。
许思楠说不过他，闭上了嘴。
凌晨的温度，冷的刺骨，许思楠露在空气中的白皙皮肤毛孔都在打颤，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搓了搓纤细胳膊。
下一秒，见周靳停下脚步，干脆利索地脱下外套，动作粗鲁往她脑袋上一罩，余光瞥了眼玲珑曲线，“穿的这什么玩意儿，丑死了。”
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招人待见，可动作却多了那么一丝人情味。
许思楠是真的有点冷，没跟他客气，直接把衣服穿好，拉上拉链。
周靳没叫车，而是带她到停车场，许思楠对车其实不敏感，但还是一眼就看见那辆重型机车，眼前好像还能浮现穿着花裙子姑娘坐在后面的画面。
周靳把唯一的头盔递给她，“上车。”
许思楠站在原地不动，盯着后座那巴掌大的地方拧眉。
周靳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从上次烧烤之后，就猜到了她的龟毛，扯了扯身上仅有的一件黑色短袖，“要不要我把这玩意儿脱了给你擦？”
许思楠没说话也没点头。
周靳察觉到她可能真有这想法，气笑了，吐出两个字，“矫情。”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直接把她横腰一揽，用臂力把她身子往上一提，放到车子后座，又把头盔往她脑袋上一扣，“嫌脏也没办法，不坐也得坐。”
周靳骑的很快，刺激的许思楠肾上腺素飙升，强劲的风把机车服吹的鼓起，她没可以扒拉的地方，只能使劲儿拽住周靳的衣服下摆，衣领差点没把他给勒死。
“靠。”
他寻摸到了许思楠攥成拳头的纤细光滑的手腕，直接往前一拉，在自己腰部上一环，另一只也一样，低沉的嗓音透着风速飘来，“是想让我窒息在这儿吗？害怕就搂我腰。”
深夜的街道，看不见路人，连车都没有几辆，眼前都是疾驰而过的漂亮夜景，许思楠贴着周靳的背部，头盔阻隔掉了驰野狂劲的风速声，她的耳边只剩下自己心怦怦跳的声音。
这小区的房价在棕南大学附近是出了名的高，随便租一套就已经很贵，更别说买了。
周靳这房子是一套不大的两居室，精装修，东西不多，看着就像一样板间，没什么生活气息。
他一进门，换好拖鞋，又从柜子里拿了双新的扔到许思楠身前，直奔冰箱，取了两瓶矿泉水，给自己开了一瓶，喝了两口，下巴随意的往主卧方向抬了抬，“你睡我房间。”
许思楠换好拖鞋，“那你睡哪儿？”
“我睡沙发，”周靳眼里带着戏谑，“如果你想要邀请我跟你共睡一床，我也不介意。”
许思楠翻了个白眼，“有病。”
周靳哼笑一声，找到遥控器，把电视打开，调到体育频道，看起了球赛。
许思楠洗完澡，换好周靳的大号衬衣。
周靳半窝在沙发上，穿着球衣球裤，看着比平时柔和很多，少了些戾气。
许思楠是真的有点累了，看了眼目光放在电视上的某人，小声道，“我睡了。”
周靳往嘴里灌了口啤酒，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直接在沙发上一搭，没抬头，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随意道，“睡吧。”
许思楠转身进了房间，顺带“吧嗒”一声把门落了锁。
这道不小的声音混杂在吵闹的球赛声音里不是太清晰，可还是被人耳尖的听到。
周靳撩了下眼皮，顶了顶牙，低声笑了笑，这姑娘真的是可爱，他要真的想干点什么，一把破锁能防的住？
许思楠躺在床上，被罩和床单都是灰黑色，跟那个人一样，他身上松林间柏树气息和微弱的烟草味一直环绕在鼻尖，很挠心。
她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发呆。
有些东西真神奇。
两人之间说来算去就没有过太多交际。
可还是莫名其妙有了这么多羁绊，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周靳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等他睡醒时，许思楠早已经走了，倒是茶几上压着的纸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谢谢你把房间让给我，桌上的早餐记得吃，不用谢谢我。】
周靳瞥了眼桌上热好的牛奶，煎好的鸡蛋面包，整个人有点发愣。
在那场联谊会上见到许思楠时，其实第一眼就注意到她，长得是真漂亮，可这漂亮当中却参杂着淡淡的清冷，看着就是个蛮烈的性格，和其他女生很不一样。
后面又发现这姑娘看似无坚不摧，实则胆子就跟芝麻粒一样小，经不住激，他总忍不住想逗，可他害怕，害怕有天收不住。
他远远的凝视着另一个自己，囚禁住肆意和感受，他太知道自己的恶劣与混蛋，不想伤害，只能冷漠对待。
回过神，拿起映着乳白色的玻璃杯喝了一口，唇齿之间都是一股淡淡的牛奶清香，有点像她身上的味道，声音透着刚睡醒的慵懒，低喃道，“傻子。”
许思楠回到宿舍，只有程佳佳一人。
“回来啦，吃早饭吗？我买了豆浆油条。”
程佳佳对许思楠夜不归宿没产生任何质疑，以为她是回叔叔家住。
许思楠刚把门关上，一眼就发现了房间的变化。
她们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其中靠近卫生间的那张铺位空了很久，久到几乎看不出之前有人住过的痕迹，今天居然铺了新床单，桌椅也都泛着擦拭过的亮光。
许思楠皱了下眉，“这什么情况？”
程佳佳对着那张床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抽什么风，又要回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