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府会
在许广山的带领下,夜术很快就来到了主府外。
主府位于整个奉天府的中心地带,说是用以决策与审判,其实更多的时候都是用来接待重要来客。
这主府就是一所普通的大厅,因为大厅的几扇朱漆木门是向内折去,外敞而开,所以远远看去就见大厅内此时正有三人端坐在椅子上,而其中的两人还在交谈着什么。
而那名不说话的,夜术见过,就是青天道那臭道士。
至于坐在大厅正中的是一名长相十分儒雅的男子,想来应该就是奉天府的府吏刘断卿。
刘断卿生的那是相当的秀气,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只道是好一个玉面郎君,二三十来岁的模样,身着的同样是一身锦服,不过衣服的颜色却变成了墨色,那传统的白鱼也彻底变成了金色,身后还披挂着一个玄色的披风。
而与刘断卿交淡的那位,是一名中年男子,正值不惑之年。
这男子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看样子很是和善,可在眼眸的深处却有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威严与沉稳,单是端坐在那都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穿着一身金黄色的大貂衣袍,衣袍所缝制的线皆是上呈的流金线。
不止如此,衣袍上还清一色的点缀了一颗颗指甲盖般大小的赤色宝石,不用言明都知道这身衣袍的昂贵程度。
男子名叫符仁玉,乃是玄羽城最大商会,符云商会的会长,为人更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所以深受玄羽城百姓的爱戴,要说这符仁玉唯一要受人诟病的地方,唯属他的独子符子空,而他本人对于符子空也是宠溺的不像话。
说来也是有趣,这偌大的符府,姓符的其实也就符仁玉与符子空这爷俩。
——夜术跟着许广山的脚步,刚要走进主府,抬头一看,只见其高大的门眉上,还悬挂着一块黑金楠木牌匾,上写“奉天长府”四字,笔落遒劲,气派非凡。
刘断卿看到许广山后,特别是看到跟在身后的夜术,神情是轻微的一变,最后赶忙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符仁玉与青天道见状也同样是站起了身来。
夜术快速的看了一眼三人,不得不说这刘断卿不但生的秀气,气质同样温文尔雅颇有大家之气,给人以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而符仁玉则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至于青天道依旧是异常的冷漠,脸上没有丁点情绪的,整个仿佛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许广山浅浅一笑,先是对着刘断卿做了一个揖手礼,这才恭敬的开口道:“参见府吏大人”。
许广山对着刘断卿做揖手礼外人看来一切正常,可下一秒,当刘断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出来后,夜术直接就震惊在了原地。
“哎呀,四当家的你们总算是来了,真是让老子一阵好等啊,来来,先给老子掌个眼,哪个是夜小友啊?”刘断卿搓着手,笑眯眯道。
夜术一个机灵,连忙看了看自己是不是进土匪窝了,看着刘断卿那张秀气儒雅的脸,很难想象出在他的口中居然会出现如此粗鲁的语言,果然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
夜术回过神,从许广山的身后站出来,装模作样的做了个手礼,道:“大当咳咳拜见府吏大人”。
闻言,刘断卿上下扫了一眼夜术,随后便是爽朗一笑,道:“原来如此,果然跟邢老说的一样呢,一表人才,小友也别介意,老子说话就是这样,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
夜术道:“这说明府吏大人乃是性情中人”。
“好!老子喜欢,对了小友,这位是商会长”刘断卿笑着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符仁玉。
符仁玉原本看夜术的眼神,还有些怪异,但现在那份怪异却是荡然无存,只余下深深的感激。
“这位就是夜小友吧?真是器宇不凡,年轻有为,还得多亏了小友及时救下犬子啊,否则后果不敢想象,所以以后但凡是有用得着符某的地方,只需小友的一句话”符仁玉握着夜术的手,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感激。
看着握着自己手的符仁玉,夜术也是一脸的懵逼,随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使着眼色的刘断卿,在才瞬间是回过味来。
夜术急忙抽出手来,笑道:“符会长客气了,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刘断卿摆了摆手说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哦,对了,这位是青小友,对于夜小友来说就不用介绍了吧?既然如此就都给老子落坐吧!”。
闻言,一旁的青天道只是微微朝着夜术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就坐了下去,紧接着就闭目养神了起来。
不过出于礼貌,夜术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随即也落座了。
蓝一鸣也是乐呵呵的跟着夜术坐了下来,整个过程存在感基本无。
许广山也坐在了一旁,而其它的两人,则是一左一右站在了许广山身后,如同两尊守护神一般。
可刚坐下来还没多久,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道激动的声音。
“老爹!”
下一秒,刚坐下的符仁玉瞬间站身来,转头就朝门外看了过去。
只见符子空就站在门外,不过完全没有了昨日贵公子的模样,整个是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一脸的苍白,身上的衣服还破了几个大口子。
而在符子空的身后还有着三人,两个家丁跟一个汉子。
这汉子的样貌颇为粗犷,虎目虬髯,一脸凶恶之相,穿的也是简单,但是体型却十分的健壮,一条粗壮的手臂稳稳搀扶着符子空,不过另一条手臂却是被一圈圈白布包裹着的,只露出一个拳头,应该是受了伤。
符子空激动的流着泪,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踉踉跄跄的就走到了符仁玉的面前,而那名大汉是一路搀扶着。
“老爹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符子空一把泪一把泪的哭着,倾诉着心里的委屈,完全不在乎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符仁玉拍着符子空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不就是喜欢赌吗?等会老爹就帮你把赌坊给盘下来,这样在自己家就安全些了,没事咱爷俩还能赌赌玩”。
这次轮到夜术一个踉跄了。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是愣住了,当然除了还在闭目养神的青天道外。
而那汉子却是下跪行了个主仆礼,才道:“老爷,少爷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
符仁玉点了点头,在爱子心切之下与在场之人,一一行了一礼,并与夜术客套了一番,说着只要今后但凡有事都可来找他,这才是匆匆离去。
等到符仁玉一行人离去,夜术眸子一亮,先是对着刘断卿躬身一礼,随后开门见山道:“府吏大人,小子这次来,其实是有一事相问”。
刘断卿看着夜术的眼睛,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道:“说吧,老子听着呢”。
如果不开口的话,刘断卿那俨然就是一位雅度翩翩的文人墨客,可一旦开口,却活脱脱成了一个土匪头子,这巨大的反差感总是让人有些措不及防。
夜术嘴角一抽,旋即恭敬道:“小子就是想知道昨晚在符子空身上有没有查出些什么?如果有,还望府吏大人能够相告小子”。
闻言,刘断卿咳了两声,有些支吾道:“这个嘛”说着说着眼神很明显的就朝着青天道飘了过去,同时两手手指相交一起,很是有节奏的抖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