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警事一百零一
“他有他的千条计，我有我的老主意。”毛晓萍喝了一口水笑着说道。
中午请颜汐和毛晓萍吃了个火锅，姚廷旭浑身上下一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牛油味道，颜汐很知趣地自始至终没问他们工作上的事，吃完火锅独自去单位上班了，这让姚廷旭很欣慰又稍稍有点歉意。
他不太理解大多数女孩子对火锅的钟爱能达到近乎痴迷的程度，但他很尊重她们享受麻辣鲜香的权利，即使自己的胃里仿佛着了火嘴唇像过电一样。
“你应该考虑到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姚廷旭再次盯着毛晓萍的眼睛说。
在和毛晓萍进单位之前他已经在路上给她提过醒了，而且是郑重其事的。
但在他看来毛晓萍似乎并不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危机四伏，甚至她的态度让姚廷旭感觉到她很期待将要面对的人和事。
“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姚廷旭追了一句。
毛晓萍又笑了，“哎我说，你咋比个女人还婆婆妈妈的呀。”
“你们大队只管认真准备给他做局，我去呢就是一来给你打打掩护，二来分散一下对方的注意力。”毛晓萍话语显得很轻松，“又不可能单独跟对方相处，能有啥意外啊？”
“再说了，不还有你在吗？”毛晓萍甩了甩头发又笑了，“你可得拼了命保护我这个大媒人啊，我听颜宝说你们都商量着领证了。”
姚廷旭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只得附和着微微一笑点点头，“好，那你等消息吧。不过，”他又偏过头看了毛晓萍一眼，“要朱队汇报方支队同意了这事才算定下来。”
毛晓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放心吧，方支队那边我来搞定。”
“案子随时要忙，要抓紧呢！看今晚的运气吧。”姚廷旭坐在副驾驶上抽了一口烟。
王子越点点头没吭气，两手抓着方向盘，眼睛紧盯着那个门洞。
杜小洲就住在他们盯守的这个门洞四楼403室。
初春的夜晚寒冷而黑暗，风刮得很无情，除了声控灯伴着偶尔进出的人跺脚或者咳嗽时明时灭，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车停在离门洞十几米的拐角处，前后牌子都摘掉了。为了不引起注意，暖气也没开，车里有点冷。
快十一点了，姚廷旭有点过意不去。连着两天，姚廷旭拉着王子越动用了一切必要的，自己熟知的侦查手段，他们把杜小洲的窝彻底整清楚了，踩点的同时也盯住了人。
“要不撤吧，明天抽空再来？”姚廷旭偏过头看了看王子越，用征询的语气问道。
“再等等吧，这家伙不是经常晚上这个点出门去赌吗？我不信他今天不去。”王子越继续盯着那个看起来漆黑的门洞。
没等他话音落下，伴随着一声咳嗽，门洞的灯亮了，两人的目光同时望向那块黑暗中显眼的亮处。
一个个子不高中等偏胖的身影从亮光处走出来一瞬间就淹没在黑暗之中，但就这一瞬间，姚廷旭和王子越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拉开了车门。随着两道人影一闪，那个胖胖的身影两边各站了一个人，他一激灵，张皇失措地左右看看，“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姚廷旭左手搂着那人的脖子右手牢牢抓着他的右手腕，“杜小洲吗？”他压低声音问道。
“嗯咋了，你们谁啊？要干吗？”那人偏过头看着姚廷旭。他的左手被王子越的左手死死控制住，王子越的右手伸进杜小洲的衣服抓着他的皮带。
“朱哥找你问个事。”姚廷旭随口编了一句。
“哪个朱哥啊？”杜小洲左右晃了晃身体挣扎了几下，无果之后他看着姚廷旭和王子越，“我说二位，有事好商量你们先放开我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王子越右手一使劲，杜小洲感觉后腰被人拎起来失去重心往前一栽，“哎呦哎呦，”他嘴里呻吟了一句，“慢着点。”
三步两步就到了车跟前，子越右手松开杜小洲的皮带拉开车门，“上车说。”说着一把把杜小洲推进后排。姚廷旭也松开手快步转到车的另一侧坐进后排。
两人一左一右把杜小洲夹在中间，“这是你写的吧！”姚廷旭掏出那张欠条展开在杜小洲眼前晃了晃。
杜小洲拢眼神看了看，“哦这个啊，”他转头看了看姚廷旭，“这是我打的欠条，咋了？”
“有啥打算？”姚廷旭看着他的眼睛问了一句。
“账我认，问题是最近没钱，我给那女的说了一有钱就给。”杜小洲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王子越抽冷子对准杜小洲心窝子一记老拳，“哎哟。”杜小洲脸上有点扭曲身子往下一弯。
“你信不信我把你装袋子扔到龙江里？”王子越瞪着杜小洲一手抓着对方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挥了挥。
“哥，别吓我，我天生胆小。”杜小洲又恢复了那种满不在乎的表情。
姚廷旭胳膊一抬一肘子砸在杜小洲后背上，杜小洲往前一弯腰嘴里发出痛苦的一声叫唤。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谁吓你呢？”姚廷旭抓着杜小洲的那只手稍稍用了点力，“你小子要觉得自己这条狗命不值十几万，老子现在就成全你。”
“哎不是，我说”杜小洲情绪稍微有了点变化，口气也明显软了下来，“哥们，好商量，让我想想办法。”
“这还像句人话。”子越还是盯着杜小洲的眼睛，“今天要么我们拿到钱，要么你小子丢了命，你选。”
杜小洲眼神往旁边闪了闪，他转头看了看姚廷旭，“哥我打个电话，估计能凑个万儿八千的，”他又回头看看王子越，“但十几万一下子真拿不出。”
姚廷旭跟王子越同时摇摇头，“那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