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但同时他们也深知在缺医短药的残酷环境下,生病可是要命的。衣服目前也许没辙,但是头发处理起来很方便,起码少点风险。
两人也不在犹豫,有样学样的,擦拭头发。待头发干透彻时,便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
先养好精神,一会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不可预估的危险,没有精力咋么应对。
洞外大雨稀稀拉拉的持续滴落着,洞内死寂一片,不时响起的沉重呼吸声清晰可闻。众人似乎还未从灾难将至的噩耗中缓过神来,目光略显呆滞和茫然无措。
毕竟这种毕生难遇且难忘的惊险遭遇,一般人到死都未必有幸得见。可见过的人,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无所适从,不知路在何方。
同时时时刻刻被恐惧占据心灵的滋味,真心不好受。
此时,似唯有沉默能安抚躁动不安的心。
时间在寂静和沉默中一分一秒的流逝,余莺半梦半醒间,一阵惊天动地的震天响似在她耳边炸裂,耳朵有一瞬的失明,随后嗡嗡声遍及整个脑袋。
被巨响震醒,条件反射的捂住耳朵,静待耳中杂音消失殆尽。
“水库~~~水库决堤了,大坝塌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绝望呐喊声,震惊瞬间炸裂开来。一下子洞内似鸡飞狗跳般乱作一团,议论声、大喊声、哭泣声叽叽喳喳混为一堆,吵得余莺脑袋嗡嗡作响,心烦意乱。
初听消息,心猛颤几下,随后余莺迅速起身疾步往外走走。
她这番动静好像打开某种开关信号一般,刚还乱哄哄的人群,瞬间翻身而起,发挥余生最大的速度冲了出去。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真实与否,还需亲自一探究竟,在这议论,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余莺想亲自了解下事态的严重性。
从早上大佬离开起,余莺便心神不宁、焦躁不安。
后来好不同意用睡觉催眠自己,谁知会在睡梦中被叫醒收拾东西逃难,一路上未消停半刻钟,到目的地之时早已累的筋疲力尽,大脑放空、啥也不想想,只想休息片刻,谁又知大灾将至,危险已临近家门。
此时才知,早上的不祥预感成真了,心中高悬的石头也重重落下,但不是解脱,而是无力。
大佬在这危急关头被征调加固水坝,余莺虽知晓他实力强横,自保不成问题,但是安康与否未知,尤其时代限制、消息不通,难免让她担忧记挂,而且她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静待消息。
毕竟抱着这条金大腿蹭吃蹭喝、求保护这么长时间,从未被嫌弃半分,担心不是自然而然的事么。
这样大方且粗壮,又俊美非凡的金大腿可遇不可求啊。
在熟知崔柏煜的人看来,这样的担心明显多余,有些杞人忧天,谁出事,崔柏煜都不会有事。
再说,以那人的本事,想让他出事,难啊!
可是,余莺该担心还是担心,控制不了且半点不打折扣。
人心是肉做的。
那些无私且无保留投喂从不是假的。
出了崖洞,第一眼入眼的便是远处,那喷射而出冲天而起的白花花遮天水幕,巨大洪流宛如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恢弘壮阔。但此时的它有多雄伟宏观,看到他的人就有多绝望悲戚。
宏阔的洪流从天际肆掠而来,沿途吞噬所有可见可及之物,冲毁无数良田、庄稼以及村庄,一路走来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动物四散溃逃,留下无数可悲可泣的人间惨剧。
江山如花,风景独美,可洪水似钢刀利刺般将沿途一切毁灭殆尽。
可惜,此时此刻无人能欣赏这种毁灭的暴戾之美。
余莺曾听人说过,悲伤绝望到极致是没有眼泪可流的。
此时余莺好似看到面前的这些人就是这种状态,僵在原地任冰冷的雨水肆掠冲刷,无言无语,满心茫然,内心空白一片,犹如灵魂出窍一般不悲不喜。
虽初来乍到,对世界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不强。
但看到眼前毁天灭地的天灾横行,心里突然有些茫然的悲戚,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渺小的一文不值。
你说,真奇怪!
人——这种生物,说强大也强大,说渺小也渺小。天灾面前,有时宛如地上的蝼蚁随意揉捏,有时又能截断水流、建造巨型大坝肆意改变水流流向,更有甚者如后来建造星舰、冲出星系、走向宇宙,开启星际大殖民时代。
可你那是以后,这一刻,她很深刻的认识到,人类的渺小,人类文明的初始起步。
余莺尽可能远的释放精神力,可洪流看似相近,其实相隔甚远。她精神力等级不够,苦于洪水的实时动态根本无从掌握。
古语言,书到用时方恨少。
同样的,武到用时方恨低。
古人诚不欺我啊!
暗恨自己懒惰,平时偷懒耍奸,疏于练习,要是勤奋点,身体调理好,早点优化,何来今日的憋屈。
真恨过去无所事事,明日复明日的那个自己。
这更让余莺坚定了天灾过后,境界安全之时,立马着手准备,争取早日完成基因优选,以防下次天有不测风云之时,能有一己之力自保。
在短暂死寂之后,熙熙攘攘的人群宛如投下一枚炸弹,气氛“轰”的炸裂开来,痛哭声、叫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刹那间各式声音充斥耳膜内外,让心绪不宁的余莺情绪隐现奔溃。在不知不觉间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滑落,心刺痛不已,也不知是受众人悲伤感染还是心中所愁所想。
打湿手背的热度,突然惊醒茫然的余莺,摸一把侧脸,满手的泪珠儿,口中喃呢莫语。
“我这是怎么了?”
无缘无故落泪。
是身体残留下的意志作祟,还是自己的时代归属感加强了,或还是天灾之下万物悲戚引起的心灵共鸣,这会她的心很乱,前所未有的乱。
焦虑,暴躁,担心,忧郁以及一丝难过交织、缠绕,绞的余莺不得安宁。
山河悲戚,万物凋落。
虽不明原因,但是余莺特别讨厌这种极度不自控的的状态。
她可以无所事事、一事无成;也可以装疯卖傻、抱大腿求庇护;还可以拼搏奋进、一飞冲天;就是不可以不自控,理智脱离掌控,或是意气用事,一旦失控,意味着失去自我,那极容易迷失自己,进而一蹶不振,自我湮灭。
那是真的废了!
用力抖动两下眼睫,强逼着溢满眼眶的眼泪回流回去,又拿双手轻揉几下眼睛,让翻涌的泪意消散下去。
抬起微显红晕的眼眸扫扫四周,泪流满面、涕泗横流的村民,还有无声无息立于一旁眼睛泛红的知青,余莺心头似压了快千斤重的巨石,沉的喘不过气来。
“啊,你干什么?”
突然,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响起,打破一室沉寂。
循声望去。
余莺便看见一短发圆脸、满脸愤怒和屈辱的姑娘,转身厉声怒喝着一干瘪枯瘦的男人。
那男人长得尖嘴猴腮,眼珠子提溜转的飞快,眼底淫邪闪烁,最主要是右手半抬在空中,没来的放下,一看就没干啥好事。
余莺皱皱眉,大灾大难面前,什么牛鬼蛇神、舞魅魍魉都会冒出来作怪。
可真讨厌啊。
“我说姑娘,你干什么啊,吓我一跳,我只是你肩膀上有个虫子帮你拿掉而已,你至于叫的跟那啥是的么,还以为我对你做了啥了,引起别人误会怎么办?”
那人明显是个老手,反应很是迅速。见四周的人视线全集中他俩身上,眼珠提溜一圈后先发制人,表情很似无辜且声音满是委屈的质问道。
“你~~~无耻,下流~~~”
那姑娘瞬间涨红了脸,像有难言之隐似的顾忌重重,无措的望望四周,又不甘的诅骂出声。
“唉,我说你这姑娘,小小年纪,我帮了你,你不说感谢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啊。”
男人似乎笃定这姑娘不敢说出事情,越发理直气壮了,同时作出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公然指责这姑娘没事找事,不识好人心。
“是啊,你这丫头可真是,王哥好心帮你抓虫子你咋还骂人啊?”
“人家可是城里姑娘,看不起乡下人不是正常的么。”
“人家可是嫌弃咱们乡下人的脏手抓脏人家的衣服。”
“这城里的姑娘就是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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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称呼为王哥的男人旁边还围绕三个同样干瘪,面容消瘦,眼神淫邪的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似纷纷声援起哄,指桑骂槐的调戏声此起彼伏,分外引人注目。
“你~~~你们~~~”
这姑娘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八的样子,脸皮薄,大概头次碰上这种颠倒黑白后又被人倒打一把的情况,被人强词夺理的一通指责,又羞于诉说事情缘由,又遭不少人围观议论纷纷,瞬间眼泪溢满了眼眶,却捏紧拳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余莺本不欲多管他人闲事,但看这姑娘强忍着屈辱,面对骚扰敢于出声反抗的行为很值得赞扬,同时她对男性猥琐和欺辱女性的一些行为极其看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