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藏头诗
“噗……”
李师傅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剧烈抽搐几下便摔倒在草丛之中。 一头狼扑过去,张开獠牙就咬向他的脖颈。 他双目圆睁,看着那狼越来越近,突然一道寒芒射来,狼头瞬间爆裂。
一支白羽穿过狼头插在地上,羽尾兀自带着猩红的血液在颤动。
“砰……”
又是一箭射来,正好射中另一只巨狼。接二连三的白羽飞射,将锦衣公子周边的野兽一一射杀,清出一片真空地带。
狼嚎一声,迅速撤退,剩余的野猪和犀牛也四散逃窜,想要避开白羽飞箭的射程。
营寨城楼上,身着明光铠甲的主将韩宣再次拉弓满月,白羽飞射而出,将一只笨重的成年犀牛钉在地上,哀鸣嘶吼。
“将军好箭法,怕是宗老侯爷的’旭日东升’也未必有此箭之威呀!”站立一边的张副将不时的叫好,一通马屁拍的浑然天成,全然不顾旁边韩副将的鄙夷。
“老张啊,你这个马屁就有些过了。宗老侯爷可是半步混元境的武者,我连混元境的边都摸不着,如何可比?”
韩宣摇摇头,自叹不如。
“哈哈,将军虽然没有入混元境,但是已在第二境巅峰上沉淀多年。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够突破啦!”张副将继续恭维道。
“你这一张嘴啊!”韩宣无可奈何的摇头说道,:“武道至境,哪里是这般想突破便能够突破的。以宗家之财力物力,宗老侯爷在第二境打磨二十年也才入半步混元,我等恐怕此生都未必达到。”
“将军说的不错,武道艰难,难比登天啊!”一旁的韩副将瞪了张副将一眼,接着说道:“老张如果不是把精力都花费在这张嘴上,也不至于年逾四十多了还只能在武道第二境中阶徘徊。”
“这,这如何能比的呢?我老张资质愚笨,这辈子就这点出息了。以后跟着将军鞍前马后,只要将军不嫌弃就行。”老张自嘲完,还不忘向主将大表忠心。
听到这话,韩副将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张。
&34;好了,都少说几句吧!&34;
韩宣摆摆手,阻止两人继续斗嘴:“这四皇子身负皇命来东阳府主持秋猎,却不入府城,反而深陷兽潮之围。却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34;将军所言甚是,末将认为,此事透露着古怪。&34; 韩副将点点头,建议道:&34;不管如何,既然四皇子亮明身份来求援,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不妨派兵去接应一番,在暗中找出其中缘由。&34;
&34;嗯,此言甚是。” 韩宣微微颔首:“老张,你亲自带一支中队出营去接应四皇子。”
&34;是,属下遵命。&34; 老张应承着,转身往外走去。 不多时,一支百人中队持着长矛圆盾从军营中鱼贯而出,在弓箭的配合下,向锦衣公子靠近。
不远处,一声马匹长嘶,斜地里又冲出一骑铁面寒刀的骑士,正是走散又追上来的宋道真。他单刀翻卷,面具满是血污,一路追赶一路厮杀,转眼间杀散众多的野兽。
“四殿下,快走!”
宋道真厉喝一声,手中单刀劈砍一头巨狼,向着李师傅和四皇子而来。
李师傅望着来人,心中一定。他强撑着爬起来,高声喊道:“道真,快救我!”
宋道真稳稳地将四皇子提上马背,也不迟疑,猛刺马屁股加速军营,仿佛没有听到李师傅的呼喊一般。
李师傅被兽潮撞击,踉跄倒地,他知道自己恐怕是活不成了,心念急转之下忽然想到了什么。
“啊——”
李师傅拼尽最后的力气仰头大喊,震得附近树林簌簌响动。
一阵风吹来,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旋即又被兽潮吞没,彻底和这片山林融为一体。几只白羽钉在地上,白色的尾羽在兽潮中时而显现时而隐没。
宋道真带着昏死过去的四皇子,拼了命从兽潮中杀出一条血路。他不敢分心,直到遇上了军营中的百人队,他才回头看向李师傅,却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兽潮。
直到李师傅彻底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宋道真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杀他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不过自己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有李师傅在,四皇子又如何能够完全依赖于宋家呢?此次秋猎的主将,宋家是势在必得。
张副将带着百人中队将宋道真和四皇子团团护住,缓缓在兽潮中清出一条血路。他一边指挥军士,一边意味深长的看向淹没在兽潮中的李师傅。
“我乃东阳府守备军下偏将张大成,特来迎接四殿下。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请殿下恕罪。”张副将向着锦衣公子抱拳道。
宋道真看了眼依然昏死的锦衣公子,坐在马背上抱拳道:“标下禁卫军校尉宋道真,见过张将军。殿下因惊吓过度已然昏阙,需尽快入营疗养,还望将军为我开道。”
&34;好!&34; 张副将闻言,也不耽搁,当即率部让开一条路,引着宋道真和四皇子进了军营。
营寨城楼上,身着明光铠甲的韩宣再次拉弓满月,白羽飞射而出,又将一只犀牛钉在地上,哀鸣嘶吼。
“可惜了,这李师傅一身好本领。不能马革裹尸,战死疆场,却死于野兽足下。”韩宣收弓递给一旁的韩副将,叹口气道。他的神情中带着淡漠和悲戚,对于那位李师傅的惨状毫不关心。
&34;唉,怪只怪,他来错了地方。&34; 韩副将苦涩的说着,眼睛却盯着手中的白色信笺。这是从京都太师府六百里快马加急,花了三天两夜才送到军营的。韩副将心想,不知道这封信和四皇子一行是否有关联。
韩宣接过韩副将递过来的信笺,看着里面的文字,喃喃自语道:“焱击雷鸣栖霞惊,狱门深闭浔阳平。神光照夜开炉穴,剑气冲寒彻府城。”
自天火东坠在东阳府后,京都便流传出这句藏头诗。各方势力相互刺探,均不能解开。
韩宣将信笺揉成一团,手掌发力一搓信笺便碎成粉末。他摊开手掌,任凭信笺碎末散入风中,嘴里念叨着:“第一句诗已经应验了,这第二句又是什么意思?希望东阳府不会有事吧!”
远在百里之外的东阳府,自接到栖霞山天地异象的传信之后,已是戒备森严。大批百姓涌入府城,不仅府城四门增派人手巡查维持秩序,便是城中坊里也是军士严密巡查。
东阳府南城,鹤发童颜的守炉人背着灰布包裹的行囊,经过五道军士巡查方才到得目的地—铁器坊。他轻车熟路地在坊间穿梭,七拐八拐之后,方才来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前。守炉人径直推门而入,然后又关上大门。
门前的街巷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只门上的匾额随着大门的开闭,积攒的灰尘扑簌簌地掉落。可惜,匾额实在是破败的太严重,完全看不清字迹。倒是门两边的楹联虽然已经褪色,依稀还能辨认出字形来,正是“刀剑有眼,地狱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