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替代失败
“阿妈，你怎么来了？今天是星期二，是小方老师辅导的时间。”
“我到黄舒兰阿姨这里有事，顺便来看看你。”
“还没见过小方老师吧，等一会见一下？”
“好呀，我女儿的老师我应该得看看呀。”
“可是，都到点了，她怎么还没有来呢？”黄辰姗边说看手表。
时昭阳也说：“是的，不应该迟到的。”
半小时以后，寝室门口出现了小方老师。只见她用食指摇着钥匙环，轻松自如地进来了。
“小方老师，这是我阿妈。”
小方老师看见时昭阳时，愣了一下，然后打招呼：“你好。”
“你好小方老师，好年轻啊。听我女儿说，你是在读研究生？”
“是的，学物理专业。”
“你的备课夹子呢，没带还是没备课？”时昭阳直接切入主题。
“这还用备课吗？这初二的书，我非常熟悉了。刚刚教过一个学生，也是初二的。”
“那可不行！我是当老师的。从来没有不备课的。教学目的，教学方法都要准备的。”
这时，门口出现了黄辰姗熟悉的哈哈声，她一听就知道是妈妈张潇玲来了。果不其然，张潇玲出现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西瓜。随同而来的还有她的一个同事。当张潇玲看见时昭阳时，笑声马上就收住了，跟随同的女友说：“哎，我没记错日子吧？今天是星期二吧，是小方老师上课的时间呀。”
“是的，是星期二。”女友回应。
时昭阳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因为时昭阳上课的时间是每周一三五。她却全然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跟小方老师说：“我是你的长辈，一个老资格老师，今天给你上一课，相信对你今后有好处，对黄辰姗也有好处。”
小方老师有点茫然似的回头看张潇玲。时昭阳说：“你不要看她，她不懂得教育的。”
张潇玲一听，觉得很丢面子，肺都气炸。说：“我是不懂，可是，人家小方老师懂！我也有老师朋友，她懂！”张潇玲说着，拿眼睛看了看身后的女友。那女友很瘦很黑，一脸的怒容，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时昭阳依然故我地说：“我是说，黄辰姗的学习和教育，她父亲拜托我负全责。因为，他们不懂教育，而我懂。所以，你要听我的。”
话音未落，寝室门外有人敲门。张潇玲起身开门，原来是黄舒兰老师。“哎呀，这么多人呀。我在外面散步，看到时昭阳的车了，就知道在这里。”黄舒兰大声说。
“黄舒兰你来得正好。你也是教数学几十年了，你现在上课要备课吗？”时昭阳问。
“当然要备课呀，这是最基本的。”
“所以，小方老师，请你下次一定备课，备简案也可以。我会来检查的。”时昭阳象一个长者般关切地说。
“嗯。”小方老师从鼻子里发出了声音。
“还有，做老师的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要很守时，你今天迟到了半个小时。”
小方老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黄辰姗则低着头在桌上写作业。
“那你讲课吧，我要听听。”时昭阳说。
小方老师便让黄辰姗拿出化学书，开始讲课。讲了一会儿，小方老师的手机响了，于是，她就站起来走到门外接听去了。
“小方老师，在讲课的时候，我们都是把手机设置成震动状态的，下课后再去回。否则，学生的思路会被打断。”时昭阳说。
小方老师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张潇玲的脸上更加难看了。
小方老师继续讲课。时昭阳听了十分钟左右，感觉这个小方老师基本上是照本宣科，没有生动可言。心里开始不满意了，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黄舒兰忍不住插话说：“黄辰姗，你听懂了没有？你知道什么是‘状态’吗？”
黄辰姗一脸茫然，吞吞吐吐回答：“状态，就是……”
小方老师说：“给你念了概念的，状态就是事物的固态、液态，或者气态。”
“你应该给她讲生动一些。她毕竟刚学这门功课，还没有形成概念。”黄舒兰说。
时昭阳说：“她们在上课，我们走吧。”
时昭阳拉起黄舒兰就走。下了楼，黄舒兰忍不住劝说：“昭昭，你不要再教黄辰姗了，好吧？坐在那里，我都难受！”
时昭阳想了想说：“我们从大学开始就是好朋友，你最了解我。我要做的事，就要达到目标。你也看见了，那个女孩子能够把黄辰姗教好吗？”
“可是，黄辰姗的妈妈这么对你，像话吗？”
“我不是为黄辰姗的妈妈做事，我是为平哥，也为自己。”
等时昭阳和黄舒兰刚出门，门一合上，张潇玲就说：“就知道她会搅和！小方老师你别听她的，你按自己的方法来教就行了。”
小方老师已经无所适从了。“阿姨，这是什么人呀？我觉得好奇怪。”小方老师不解地问。
“是我阿妈！大学教授。”
“是副教授。”张潇玲纠正。
“那我该怎么教呀？”小方老师有些疑惑了。
“你按你的教，别听她的！”张潇玲说。
“可是，副教授怎么不自己来教呀。”
“本来是她教的，可是，这个学期，她说不想教了。”
“为什么呢？”
“说来话长，你不管。我请你，你按我说的做。”
“可是，那教授说她是受黄辰姗爸爸的委托呀。那到底你们要谁教呀。”
“还是这样吧，她每周一三五，你二四六。”张潇玲说。
黄辰姗的眼睛已经开始走神了。
生活的真实，远比虚构的想象来的精彩和迅猛。一周之后，周六，是时昭阳辅导的时间。张潇玲送女儿去时老师办公室，路上，黄辰姗跟她妈妈说：“小方老师的课我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张潇玲边开车边惊讶地说：“怎么可能呢？人家一个研究生居然教不了一个初中生？”
“是真的，她既没有备课，也没有准备，照着书念，然后就让我做辅导书上的题目。可是，我不会。我老是走神。”
张潇玲无语。她把黄辰姗送到时昭阳那里就开车走了，准备等时老师辅导完再来接她回校。
黄辰姗把刚才跟妈妈说的话，给时昭阳又复述了一遍。时昭阳一点也不吃惊，说：“幸好你是在来我这里之前跟你妈妈说的，否则，你妈妈一定会认为是我让你说的，怪我挑是非。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我妈妈没有做声。”
“你已经完全听不懂了，你还希望她来教你吗？你看你的化学成绩，才27分。这一门功课是新开的，任何人都是同一起跑线，小方老师还辅导了你的。说明她的辅导没有效果。”
“可是，小方老师是我妈妈帮我找的老师，妈妈很喜欢她，而且，她也到外婆家吃饭了，家人都喜欢都认可的。”
“家人喜欢归喜欢，她可以当你的姐姐呀，还可以跟你陪读呀。”
“可是，我妈妈会觉得没面子的。千辛万苦找一个研究生，我却听不懂。”
“是你妈妈的面子要紧，还是你的前程要紧，你想明白！”
“外婆很喜欢她”
“不行！别说是一个辅导老师，就是你找男朋友，一样可以不要；就算是结婚了，你们不相爱了，同样可以离婚。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感受，你自己的幸福，不要总是考虑家人的感受！”
张潇玲的确很纠结。原本想，靠这个研究生来拯救女儿，就可以摆脱时昭阳的狂妄。可是，偏偏这个小方老师不争气，一个研究生居然教不来一个初中生。这个份可就丢大了。黄心平一定会看热闹的，她似乎听到了黄心平的讥讽：“你在教育上就是白痴！”
时昭阳已经做出决定了，换下小方老师。同时，她让黄舒兰跟女儿的物理、化学任课老师说一声，每周给女儿补课一、两次，费用从优。
“可是，我妈妈已经给小方老师先付了半个月的工资了。”
“钱重要还是你的前途重要！我请的老师，以后我来支付工资就是了。阿妈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我还买了许多的辅导书在小方老师那里，要不要拿回来？”
“算了，辅导书不适合你，你把教材吃透就够了。”
“不，我要拿回来，那是我买的书。”
“你整个一小气猫。”
“我还心疼我妈妈付的学费哩。”
“你妈妈干嘛要先付钱嘛，至少要观察一下。”
“阿妈上次请生物老师的时候，不是先付钱的吗？你不是说，先付钱才能是老师更加重视吗？”
时昭阳笑了笑说：“你们看到的只是表象，你们知道我背后对生物老师了解下了多少工夫。我是确认他之后，担心他不肯辅导你，我才先付钱的呀！”
张潇玲不甘心小方老师就这么被时昭阳给炒了，还是打电话给小方老师说：“你还是按我说的，二四六辅导，把成绩搞好，超过她！”小方老师说：“时教授是专业人士，的确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而且，她对黄辰姗熟悉，黄辰姗也怕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就让她教吧。”
“那你真的不教小姗了？我可是拜托了你的！”
“阿姨，我受之有愧！我把您的学费退回给你吧。”
“你一个研究生教不来一个初中生？”
“我也教别的中学生来着，只是教不来你们家的女儿。我把钱给黄辰姗吧，她说明天要来拿书，我把钱一起给她得了。”
张潇玲也无可奈何了。她的“替代品”计划暂时失利。其实，对黄辰姗而言，她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