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满身是刺
黄辰姗生物、地理还有一个月就将会考了。时昭阳在思考，以黄辰姗目前的学习状态，考试会成问题的。月考时，这两门都是20多分、30多分。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了，怎么办？
时昭阳找黄舒兰诉说黄辰姗“生地”会考的忧虑，“我想找黄辰姗的任课老师帮忙辅导一下，出钱的。”黄舒兰说：“只怕没人肯接。地理老师年纪大了，家里经济条件好，肯定不想钱的事，只想怎么舒服安度晚年了。生物老师年轻，自己有一个女儿要教育，也难说。”时昭阳说：“地理老师算了，因为我在黄辰姗现在上补习课的学校，没事时听了那里的地理老师的课，讲得不错，那老师是潘乔一中学时的任课老师，我认识，我已经让小姗先把英语课放一下，改学地理了。生物老师，你去帮我做工作，反正就那么一个月时间，不影响他教育自己孩子的。”黄舒兰勉强答应。
周末，时昭阳买来了两张地图，一张中国地图，一张世界地图，张贴在自己办公室的墙上。新来的赵副校长很新奇，问：“怎么？突然对地理感兴趣了吗？”
“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贴水平了没有？”
赵副校长真的站在远处看着，“左边还要往上一点。嗯，好了。”
“哎呀，你不知道，我的小女儿，居然中国的黄河、长江都不知道。我急呀！只好请我旅游管理班里的学生帮助辅导一下。以后，进我的办公室就让她看，营造环境，加深印象。”
贴完中国地图，又贴世界地图。这时，时昭阳才想起让赵副校长坐。赵副校长转过时昭阳办公桌，看着电脑上的桌面图片说：“这就是你的两个女儿？蛮可爱的嘛。”
“嗯，这是她们在北京地坛照的。小女儿非要给我做桌面，让我一开机就看到这两个淘气包。”
赵副校长又转到其他地方看，好像是来检查卫生的一样。时昭阳也只能随他了，谁叫他是自己的新主管领导呢。按照自己多年官场经验，领导干部这样子肆无忌惮地看，其实是一种放松，表示自己对下属的喜爱、欣赏。如果领导一本正经的，那可能是真的挑刺来的。所以，时昭阳并不紧张。这时，赵副校长指着地上的一个满身是刺的东西说：“这是什么？菠萝蜜吗？是别人送给你的？”时昭阳看着地上的水果，笑了笑回答：“榴莲。”
“听说你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该不会跟这榴莲一样吧？”
“什么意思？”
“满身是刺！”
赵副校长又看看书柜里，东倒西歪地摆放着几本书，居然都是中学的教科书，还有几个文件夹。“你该不是弱智吧，怎么尽是中学课本？别人想评正教授，都是课题的书籍材料。”
“拜托你赵校长了，只要你给我正教授指标，我立马把这里换成课题资料。”
赵校长没接这个茬，继续目测时昭阳的办公室。柜子里，尽是女人的护肤品，帽子等饰品。沙发上散乱着几张报纸。他摇摇头说：“这哪像个女人的办公室呀。看你自己一身倒是蛮清爽的。你让手下人把你的办公室清理一下，每天清理。这是单位的形象问题。”
说起穿戴，赵副校长又把时昭阳一身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时昭阳的亚麻色的衣服很有特色，一串装饰的珠子随意地垂在胸前。然后说：“你的打扮还是很有品位的。”
“谢谢校长夸奖，赵校长你是来突然袭击检查我的呀！我的定置管理是不错的呀，只是今天周末了，要贴地图，有点乱。平日里可不是这样哩。”
“我可不是来检查的。我是告诉你，今天晚上我省城的朋友要来看我。你亲自安排一下，不要交给手下的主管什么的，他们上次给我安排过，漏洞百出。我早就跟你说过，细节决定成败，要注意细节。”
“这样的事，校长你一个电话就ok了，何必亲自过来呢？”
“亲自过来就是表示重视程度不一般，知道吗？”
“嗯，我亲自办理。一共多少客人？能吃辣椒吗？喝什么酒？茅台？五粮液？不过，我六点钟要辅导小女儿。嗯，不过，今天我就安排学生帮我辅导得了。晚上吃饭就定在六点半吧。”
“差不多，他们从省城赶过来也会比较晚。他们在大城市玩腻了，非要到我们这里来体验。对了，晚上安排住在‘合众大酒店’吧，明天联系一个钓鱼的地方，最好是垂钓中心，他们钓鱼的水平很臭，野塘里是钓不着鱼的。”
赵副校长走了。时昭阳一个电话打给“合众大酒店”的谢美女主管，订一个包厢吃饭，标准按照标准配些菜。再订了个单间，豪华的。时昭阳打完电话，又打电话找来旅游管理班的学生蔡玲玲，让她过来辅导女儿地理。
六点钟，黄辰姗放学来办公室，看到墙上的地图，便指着中国地图说：“阿妈，我知道黄河、长江了，我也知道他们分别流经那些省份了。”
“女儿，今天由玲玲姐姐辅导你地理。阿妈要陪客人吃饭，可能要喝酒。要听姐姐的话呀，否则，我不客气的。”
“好呀。你要少喝酒呀。”
“玲玲，你先带黄辰姗去食堂吃饭。一会再上课，记住我跟你讲的重点。”
时昭阳交待完，就接到赵副校长电话，催促她赶快过去。于是，她提上自己紫色的提包，急匆匆上车走了。她知道，去晚了，赵副校长会没面子的。于是车子开得比较快，在一个十字路口，看红绿灯的读秒显示还有5秒时，她下意识地加油，想冲过去。可是，前面的一台车似乎并不着急，慢慢地停了下来，在等待下一个绿灯。结果，时昭阳只好一个急刹车。最后，还是跟前面的车子粘上了。只见前面的车里下来一个男人，借着灯光看看自己的车尾，慢慢来到她的车子边，问：“怎么办？”
时昭阳脑子里一片空白。真的是欲速而不达呀，越是急却越是出乱子。不过，她还记得朋友交待过，遇到交通事故，如果是自己的问题，一定要态度无限好。便说：“实在对不起，你说怎么办都行。我有急事，实在对不起。我是鼎州大学的，你以后来找我都可以，但是，现在我没时间，我得赶时间。你看，这是我的工作证。”
男人看了一眼工作证，说：“你不认得我了，时主任！”
“不好意思，我视力不好。”
“我是马东升，鼎州一中的同学。”
时昭阳这才看清楚，真的是一个中学同学。“不好意思，改天跟你谈，我现在有急事。”说完，她上车了。
时昭阳赶到“合众大酒店”“君子兰”包厢时，菜已上桌，酒已满杯。又忙不迭地道歉：“各位领导，请多包涵，让你们久等了。”赵副校长并没有怨怪的意思，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鼎州大学有名的美女主任时昭阳。”一个矮胖的男人说：“果然名不虚传呀，怪不得来得那么晚。原来是在玩高贵呢。你说，这么漂亮的女干部，不来晚点，怎么显出自己的身价呢？”时昭阳看了说话男人一眼，笑着说：“我刚才都汽车追尾了，好在碰到一个熟人。否则，还要晚呢。你们都是我们校长的贵客，怎么敢怠慢呢？”
“那，你要表示一下，我们才原谅。”
时昭阳一听，知道是要喝酒了。男人就是这样，喝酒要女人作陪才更加豪气，而且，要女人喝高，他们才觉得更加有意思，然后，借着酒兴说些荤段子，大家哈哈一乐。周末就开心了。
“要怎么表示？”时昭阳明知故问。
“校长，这可是你的地盘你做主，你说该怎么表示，我们可是大老远跑过来的。”有人起哄。
赵副校长端起酒杯，“我来替时主任喝一杯酒吧，你们知道吗，她本来周末要给女儿辅导功课的，知道你们要来，改由学生辅导才来晚了。所以，这杯酒应该是我来喝。”
时昭阳一听，觉得赵副校长才是劝酒高手。这个酒不叫时昭阳喝，却是自己代喝。那岂不折杀我也。于是，时昭阳忙过去夺过酒杯，“好，我喝了。”说完，一仰头，把酒倒进了自己的口里。红辣辣的白酒，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能感觉到热流的轨迹。然后挤眉弄眼地作痛苦状。于是，满桌的人哈哈大笑。时昭阳才在留给的空位坐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吗？时教授！”
时昭阳筷子还没拿稳，被赵校长这一句话问得一愣，疑惑地看着他，然后再看看在座的几位，好像在猜测今天喝酒的主题。
“这位是袁委，才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副团级，给你当副手，以后在你手下，要多关照呀。”
话音刚落，袁委端着酒杯就过来了，“时主任，我是军人出身，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我在消防总队，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指示，我一定服从！”说完，脖子一仰，把酒往口里一倒，咕咚一声就喝了下去。
时昭阳奇怪，自己还没有应承，这个袁委就把酒给喝了。不知为什么，时昭阳对这个袁委的印象不好，尖嘴猴腮的，干瘦干瘦的，像凌怀志。对，就是像凌怀志。时昭阳的情绪一下子坏了。面对袁委，她说：“好的，校长有指示，我哪敢违背。”又对赵副校长说：“赵校长，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赵校长知道，我的小女儿还在等着我回去辅导，马上要中考了。”
赵副校长说：“那倒也是。我在时主任办公室还说她弱智吧，尽是中学课本。不过，初次见面，意思一下吧。”时昭阳端起杯子，一口喝了。赵副校长说：“特殊情况，那就下次再聚吧，袁团长请客。”袁委掷地有声，说：“好，没问题！”时昭阳接着赵副校长的话，赶快找台阶下，起身走了。回到办公室，看着蔡玲玲辅导黄辰姗。之后，让彭渐成送黄辰姗回校，自己则觉得很累，回家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