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首次奖励

    时昭阳要过生日了，汤艳韵、肖红梅等很多同学早就在打听什么时候聚会。时昭阳说，找组织部长匡清华。匡清华再问时昭阳，时昭阳说，忙死了。我自己都决定不了。实际上，她对于同学聚会已经毫无兴趣了。想想，原来没有聚会的时候，对于同学聚会是那么向往，可是，真的聚会了，聚会多了，同学之间的世俗、利益，让时昭阳觉得破坏了原有的同学间纯真的感觉。尤其是肖红梅的老公凌怀志在“校园信息综合平台”中对自己的陷害，让自己遭受了职业生涯中最大的痛楚。尽管没有追查出凌怀志的真凭实据，肖红梅也跟没事人一样，但是，黄心平那次“整顿酒风”时，凌怀志酒后真言，已经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时昭阳的“古灵精怪”，更是主观地认为就是凌怀志在捣鬼。

    时昭阳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写一个“迎新”方案，即迎接新入学的大学生入校。她所辖部门的主要职责，就是让学生从入校第一天开始，就纳入学校信息平台，学生的学习和生活就便捷了，学校对学生也可控了。现在的校领导考虑问题越来越超前，越来越出新。学校每年都要“迎新”，可是每年都要有新意。所以，考虑“迎新”的方案也提前了很多，估计要反复讨论几次的。

    中午时分，时昭阳正在想着黄辰姗的考试时，小姗的电话来了。她开口就喊：“阿妈，我郁闷死了！我有一道题会做，可是，我忘记做了。哪个题10分咧！要是做了那个题，我就可以达到阿妈要求的75分的目标了。哎呀”黄辰姗一副后悔莫及的语调。

    “哼哼，我才懒得听你说客观呢。好好反思吧。”时昭阳故意装作不高兴地说。其实，心里很高兴。其实，时昭阳知道黄辰姗心里也是高兴的，故意在她面前撒娇罢了。这次考试，如果能够及格，对她都是极大的激励。同时，黄辰姗这么在乎考试成绩，为学习的事沮丧，说明她的心思已经放在学习上了。

    黄辰姗见阿妈这里没有得到谅解，又把电话打给黄心平。黄辰姗为学习的事主动跟他打电话几乎是没有的，他安慰和鼓励了几句，然后说：“哼，小心你阿妈打你屁股。”

    黄心平感觉，黄辰姗真的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曾经，她可是厌学的孩子呀。只要坐在教室里，她的头就痛，要么就做别的事，要么就睡觉，最喜欢的是思想天马行空。在一次考试成绩出来后，黄心平跟她分析原因时，她坦诚地说过自己厌学的情况和困惑。而如今，黄辰姗对学习、对考试如此看重，着实未曾料到。而且，对于原来最怕的一门功课——数学，现在却恰恰相反，变得最感兴趣了。黄心平每每想起这些，发自内心地佩服时昭阳超强的引导能力。

    考试结束了。时昭阳马上打电话给万老师：“万老师，你第一个把我女儿的数学卷子看完，马上把成绩告诉我。”万老师说：“我监考的时候已经看了，黄辰姗考得不错。有一个证明题，班里几个尖子生才能做出来，她做出来了。我给她估分，能够上70分。”时昭阳非常开心，马上把消息告诉了黄心平，并说：“我要奖励小姗，你带她来学校的新校区看樱花吧。”黄心平问：“看樱花？你们学校的樱花开了？”时昭阳回复：“是的，看樱花的人已经人山人海了。”黄心平说：“好的，下午等小姗考完，我就去接她过来。”

    时昭阳突然灵机一动，说：“干脆今天把生日过了吧，我很开心的。”

    “我没问题，我通知吧？”黄心平征询着问。

    时昭阳说：“好呀，不要搞成同学聚会了，喊上黄舒兰、肖晓辉。喊上爹爹吧，让他老人家也知道他孙女现在学习的状况，高兴高兴。”

    忽然间，时昭阳想起长期蜗居在家的爹爹——黄心平的父亲，若能分享一下他孙女成绩，感受这难得的明媚春光，该多好呀。不等黄心平同意，时昭阳马上拨通了老爷子的电话，说：“爹爹，今天天气这么好，出来晒晒太阳吧，我下午来接你。”没想到，老爷子欣然同意。

    午后，时昭阳开车去接老爷子。一进院子，就看见老爷子站在太阳下等着了。她忙不迭地道歉，老爷子说：“没关系的，你们年轻人工作忙才是对的，我没事，时间多的是。”在老爷子面前，一向毛糙的时昭阳变得很细致。她问爹爹喜欢坐车的前面还是后排，他说坐前面。就在照顾他的外甥女扶他上车时，时昭阳便用手遮着爹爹的头，生怕车碰着了他。时昭阳做完这一切，想想，这是自己第一次为上车的人做这番举动哩。不由得为自己惊奇。开车的时候，加油和刹车也是很轻柔。老爷子说：“你的车开得好。”时昭阳心窃喜。暗暗吐着舌头。第一次有人夸自己的开车技术。

    时昭阳带着老爷子到鼎州大学新校区，老人家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目不暇接，惊异不已。站在校门口看，视线很开阔，整个校园的造型各异的建筑一览无余。时昭阳跟他介绍着，大门正对着的是图书馆，上下四层，藏书有几十万册；图书馆的左边依此是办公大楼、教学大楼，右边的小山脚下依此是学生宿舍群，有十多栋。再往右是综合楼，有食堂、商店、澡堂什么的。车到学校的小山上，时昭阳把车停下。俯瞰校园，新校区很多建筑的风格的确很美的。老爷子望着不远之处的宝塔，感叹不已，说这里原来是荒山野岭，现在却成了高校的美丽校舍，还有宽敞的大马路交织着，四通八达，真好。很多年没出门了，这里发展真快。突然，老爷子问：“这里怎么这么多人？”时昭阳看了看人群，说：“是看樱花的，我们也去看看吧。”老爷子好像没有多大兴趣地说：“樱花？那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我们老家的桃花。”

    “爹爹看过樱花了？”

    “电视里看过，不好看！”

    “电视里不真切，还是看看吧，我们学校才引进的，今年才第一次开花哩。”

    “不好看，看看你们的军训场吧。”

    “军训场？”时昭阳想了一下，带老爷子来到山下的体育场。

    老爷子不喜欢看樱花，时昭阳一时觉得很奇怪。印象中，那是一种异国他乡的花，远在日本国度里生长的呢，很难看到的。几年前，学校引进樱花的时候，时昭阳还寻思，这里的土壤气候也能适应樱花生长吗？时昭阳这一代人对樱花的印象，始于当年中日友谊被广为渲染时。而且，最让她记得的是一首“樱花樱花我爱你”的歌曲，歌颂了中日“一衣带水的深情，饱含中日人民的友谊”。然而，仅仅知道了樱花，却没有能亲眼目睹她的芳容。甚至没敢想能见到异国他乡的她。

    这时，黄心平带着黄辰姗来鼎州大学看樱花来了，同来的还有潘乔一。看起来，两个女孩是很乐意的。在路上，潘乔一就已经跟黄辰姗讲着樱花的情况了。黄心平说：“还是眼见为实吧，而且，留点悬念和想象的空间才更有意思呢,不过，等下一定要认真观察,回家后写一篇观察日记吧。”黄辰姗点头默认。

    到了鼎州大学，黄心平才发现这里简直是车水马龙了。这么热闹的环境，学生学习不会受干扰吗？或许只是暂时的热闹吧。他给时昭阳打电话：“我们已经到樱花林了，你们来了吗？”

    时昭阳说：“我带爹爹来看樱花，他不愿意看。我们往体育馆去了。”

    黄心平说：“你怎么带爹爹出来？这么冒失！”

    “冒失？爹爹很开心哩。”

    “老人家年纪太大，别跌倒了，要小心呀。”

    “我很谨慎，放心好了！”

    黄心平带着两个女儿顺着人流往校园里走，远远地能看到一片树林，不，应该说是一片粉红色的云。那应该就是樱花林了吧。女儿们已经是在奔跑了，向着那片粉红色的云。在樱花林外，有人在兜售着樱花图片，有的人在出租照相机。这是很大一片樱花林，林中有弯曲的小道。赏花的人很多，小道上,林子里都有人。或三五成群地合影，或用照相机对着花儿在选择角度调焦。女儿们已经抓住了她能够着的树枝，对着花儿仔细瞧了。樱花树看上去像桃树一样，不算高大,枝杈较多,只是花开得特别茂盛，花的形状却不象桃花那样简单的几瓣，倒是有点象芙蓉花，但比芙蓉花要小些,整个花都被柔软的花瓣挤满了，一簇簇，一团团。黄辰姗形容樱花象巴蕾舞女的裙摆。黄心平觉得，倒也形象。林间的地上，已经散落了些许花瓣，潘乔一告诉黄辰姗小心，女儿显然不忍去踏它，而是拣空地走过。或许是持女儿这种想法的人挺多，有人把地上的花瓣清扫干净了,林中竟出现了一块没有花瓣的空地。走近去看，才发现有人把扫拢的花瓣在地上拼成了两个巨大的心形图案，一个心形图中是英文love，另一个心形的心中是一个五角星和一个圆形。在深色的泥土上，粉红色花瓣的心形图很是醒目。

    黄心平解读着图案，对两个女儿说了一句话，让黄辰姗有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