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学聚会

    无疑，这次同学聚会大家感觉有些微妙的变化。从中学毕业那时起，已经二十多年没见面，都很想知道曾经的同学如今会是什么样子。等到见到了，彼此感叹岁月无情时，也感叹那些朦胧的感情……《同桌的你》是同学聚会唱得最多的歌曲：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写的日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了嫁衣

    二十多年过去，无论是身在何处，身居何位，在同学的眼睛里，留下的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校园里的那个同学而已。汤艳韵还是班长，黄心平还是文艺委员，毛志敏还是一个调皮的形象，大家在酒精的作用下，还原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时光，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叫“穿越”，时光似乎不能改变这种同学时期的印象，这毕业二十多年后的中学同学，虽然已经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但是在各自的记忆里只是一段空白，什么也没留下。

    频繁的同学聚会，拆散一对又一对。这种说辞逐渐在同学圈子里流行起来，或明或暗的有几对被同学们议论。时昭阳跟黄心平这一对，是同学们议论最多的。

    接着刚刚的话题，黄心平说：“按照时昭阳的理论，黄辰姗、莫肯、秦文清他们几个是不能接触的，否则，她下次不会再来参加同学聚会了。”

    莫宏伟很有同感地点点头，说：“是呀，我听肖红梅说过，我们几个的孩子却不能来往，怕影响了你家里的。原来还指望成为世交哩”。

    黄心平看莫宏伟面向自己了，知道是说黄辰姗，就接话题说：“时昭阳能把黄辰姗稳住不外出，坐在学校里，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他把时昭阳带黄辰姗去海岛的事情简要讲述了一遍，讲到洗礼岛黄辰姗跳海遇险和两次下跪的时候，黄心平声音有点哽咽，为了不让泪水流下来，他低下头，停了下来，调整了一下情绪，喝一口茶水，然后才继续讲述。

    “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莫宏伟安慰道。

    “是呀，没有时昭阳出手的那段日子，每天晚上都要去找人，而且，很是煎熬，担心，简直是地狱般的日子！”

    “生不如死！”

    黄心平与莫宏伟同病相怜，彼此共鸣，很是宽慰。

    “我家莫肯也是被社会上的人带坏了。”

    “也别这么说，还是家长自己没有管好，否则，一下子是带不坏的。”

    “那倒也是，跟你们相比，我们家莫肯是男孩，还少担心一点，要是女孩，更是担惊受怕。我跟肖红梅是同病相怜，时昭阳跟黄心平是强强联手。”

    黄心平说：“其实，男孩女孩都一样，都不省心。”

    莫宏伟属于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原本想学老大匡清华、老四黄心平那样，让莫肯认时昭阳当干妈。但是不坚决，不想给老同学低头。现在，黄心平的女儿看着好转，而莫肯还是厌学。想起这些，莫宏伟不由得感叹起来：“人生没有后悔药吃。下辈子，再也不要到这种工程建设单位工作了。当年，我为爱情分配到这个工程建设单位，为的是跟我爱的人在一起。可是，这个单位工作性质是人随项目走，项目在外省人就到外省，两个人经常过牛郎织女的生活，夫妻两人的感情也随之淡漠。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只能把孩子交给家里的老人，对孩子缺乏教养，导致莫肯今天这样”

    莫宏伟的职业生涯也折腾过几次。因为不满跟老婆“两地分居”，与孩子“三人三地”的状况，在当年“下海热”时“停薪留职”自己开公司，待发财之后不必回单位上班，一家三口就可以在一起。后来，单位政策变了，不许“停薪留职”，他又回到单位本部搞保卫，为的是不再“流动”。再后来，企业保卫处被收编为地方公安编制，他就到了派出所。

    黄心平问：“你们两口子好像也不怎么和谐？”

    莫宏伟说：“这种结构的家庭，怎么可能和谐？下辈子再也别到这种建设单位了，真的造孽！”

    这时，时昭阳从门口经过，莫宏伟眼前一亮，然后诡秘地对黄心平说：“波斯猫对你不错呀！从海岛的经历可以看出来，她是真心帮你！”

    “是的！”

    “一个女人能够这样出钱又出力，太难得了！你小子就是有艳福！”

    汤艳韵在那里喊“三缺一”了，眼睛使劲朝莫宏伟这里看。莫宏伟也感受到了，赶紧对黄心平说，要打麻将去了。坐在麻将桌上，毛志敏时不时地说些荤段子，逗大家一乐。汤艳韵也毫不示弱，配合着，什么“老二最喜欢的夹二条”“自摸二奶（二饼）”“我就喜欢收二哥（莫宏伟）的炮”毛志敏一自摸胡牌，汤艳韵就喊他“自摸一个毛（志敏）”，或者称“你又手淫了”。时昭阳在边上看，却不知道他们在说的“隐语”，更不知道他们为何发笑，就来请教黄心平。黄心平也不好直白说，只好说：“不可言传，只可意会。”

    到晚餐时间了，几个玩麻将的同学还不肯罢休。毛志敏估计是输家，在那里说，吃饭之前赢的不是钱，而是纸，吃饭之后赢的才是真金白银。

    匡清华喝高了，被肖红梅安排在沙发上休息。时昭阳看打麻将乏味了，就去陪匡清华说话。看匡清华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样子，时昭阳说：“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匡清华说：“我郁闷！我喝闷酒。”时昭阳说：“你应该是喜事连连呀，‘校园信息综合平台’完美收官，你的职位也稳固了，怎么会郁闷呢？”匡清华说：“我也收到了匿名信。”

    时昭阳知道匡清华说的匿名信，就是自己收到的举报信，反映时昭阳两大问题，一个是收受匡清华的好处费，二是跟匡清华关系暧昧。时昭阳说：“这有什么？难道你老婆相信？”

    匡清华说：“当然是造谣，可是，我老婆她最近跟我搞冷战。”

    时昭阳说：“你老婆是怨怪你那些钱，没有交到她手里。那就是交到了别人的裙子下了。反正不会是我。”

    匡清华说：“时昭阳，你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呀。”

    时昭阳说：“我只有面带轻松，才能显得我跟你是撇得清的。不然，你苦着脸，我也跟着，哪还说得清？”

    匡清华说：“简直是乱点鸳鸯谱，明明是黄心平跟你是老感情，怎么胡扯到我这儿了？”

    时昭阳说：“这封匿名信，你认为会是谁干的？总共才三个投标方，相信信通是不会这么做的。那么，只可能是信通三基公司了!”

    匡清华犹豫着说：“凌怀志？”

    “凌怀志怎么没在呢？”时昭阳跟匡清华这才注意到，而且觉得很反常，原来的凌怀志对于肖红梅的同学聚会是跟屁虫一样跟着，每次都如此，今天却意外地缺席了。难道是心虚不敢面对？

    时昭阳一直怀疑凌怀志，但是又没有证据。不过，因为凌怀志，她已经感觉跟同学加闺蜜肖红梅的关系有些疏远了。在利益面前，没有朋友。原来热衷于同学聚会，现在似乎跟这个季节一样，越来越冷了。另一方面，她对于是否担任信息中心领导职务已经不感兴趣了，如果把精力放在黄辰姗身上，能够培养好黄心平的女儿，对于自己即将到来的晚年是值得的。

    每次同学聚会都是夜深人静才散场。时昭阳没打招呼就开溜了，拉着黄心平父女，上了车，回师大附中。

    在黄辰姗寝室，时昭阳耐心地跟她上辅导课。这一段时间，时昭阳一直在给黄辰姗补课，主要是数学和英语。这么做，不只是因为时昭阳的数学、英语成绩好，而是因为这两门最重要，还有语文。语文可以稍微放在后面一些再去追补。她教黄辰姗数学时，深入浅出，黄辰姗很容易接受、理解，也有了兴趣。

    第二天，黄心平去师大附中接时昭阳。时昭阳已经从寝室出来，跟黄舒兰、邓静河两口子在鼎州师大的运动场散步。黄心平直接去了运动场。尽管天气寒冷，但是运动场上的人还是不少，大部分是在快走，少量的学生在跑步。时昭阳他们三个在快走的行列。黄心平也跟着他们一起走着。

    邓静河说：“这个黄辰姗是哪里修来的福气，遇到了时昭阳这么好的人做阿妈。照这样下去，黄辰姗不可能不好。”

    黄舒兰说：“昭昭的为人风格就是这样，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

    正说着，时昭阳的手机响了，是黄辰姗的短信：“阿妈，路上要小心哦。”时昭阳看后觉得很温暖又把短信给黄舒兰看。黄舒兰说：“黄辰姗这孩子，你说她懂事吧，她不认真读书；说她不懂事吧，她还挺懂得关心人。”时昭阳说：“这叫情商高。”

    在回去的路上，黄心平说：“这几天，我找了我的老乡。他已经打招呼了，并且答应我了，市里的媒体不会再去报到你们学校‘校园信息综合平台’的事了。”

    “可是，影响已经形成了！他们媒体要为我收回影响！”时昭阳还是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