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车祸暗示

    黄辰姗隐隐约约知道是阿妈刚才跟自己说的烦恼事，很是乖巧地抓住阿妈的手，好像是给她安慰。时昭阳觉得黄辰姗的情商是很高的。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示意服务员把火锅打开，拿菜单点菜。

    很快，火锅料就端过来了。可是，时昭阳却没有胃口。黄心平边吃边沉思着，吃了几口，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然后问：“你确定没有这些事吧？”时昭阳诧异地看着黄心平说：“当然没有的事！你怎么也不相信我？”黄心平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觉得在业务交往中，难免有些小问题，没有注意，比如，上次你让匡清华送黄辰姗手机，虽然只有几百块钱，可是，就怕别有用心的人做文章。”时昭阳说：“我有分寸的。匡清华也是你的兄弟呀，给你的孩子一个几百块钱的手机，算不了什么。”黄心平出主意说：“既然没有问题，那就寻求组织出面解决。”时昭阳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学校必须出面。否则，影响学校声誉。最恶毒的是，匿名信还寄给了潘乔一的爸爸。她爸爸跟我分居多年了，很善意地提醒我，一个女人，不要当什么官，当好一个老师就行了。”

    黄心平注意到，时昭阳这里用的是“潘乔一的爸爸”，而没有用“先生”“老公”之类的词语。

    时昭阳在海岛的时候，跟黄心平说过她的家庭。她的家庭已经名存实亡，只是为了不给父亲看笑话，没有办理离婚手续。知识分子处理这样的事情比较低调，同样，知识分子也不喜欢蜚短流长，所以，很多人不知道他们分居，或者没有在意他们是否分居。

    说也怪，把话说出来之后，时昭阳反而轻松了许多。这时，才想起肚子饿了，随意地吃了几口饭。

    黄辰姗简单吃了一点羊肉，就去晚自习了。时昭阳答应下课后，去看她宿舍。晚上九点半下课后，时昭阳便在女儿的带领下去宿舍，带上了黄心平随身而带的长裤、暖鞋等东西。还有时昭阳带来的鸡蛋饼、苹果、香蕉、兰花豆。在宿舍，时昭阳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问黄辰姗哪个是给她发短信的林晓茵，林晓茵好奇地看着这个大眼睛阿姨。

    “林晓茵同学是吧？我女儿跟你说了没？一起去看文艺演出节目。”时昭阳问。

    “说了的，我答应了。”林晓茵大大方方回答。

    “黄辰姗是新来的，对学校不熟悉，你要带她熟悉带她玩，好吗？还有，黄辰姗的零食，也要给林晓茵吃。对了，应该给同学们吃，同一寝室就是缘分，你们要做好朋友。”时昭阳说着说着，就把朋友面扩大到寝室了。并且让黄辰姗给同寝室的女孩子发零食。

    黄辰姗倒是不小气，一个一个递给她们好吃的。

    时昭阳对于师大附中晚上安排的晚自习很满意。她知道，女儿的时间需要被填满，不能给她空余时间想别的事。

    黄辰姗的寝室有八个人，几个年级的学生都有。黄辰姗因为来得晚，只好成“守门员”了。不过，她还是对这种全新的环境充满了新奇。坐在二层的床上，一会儿看看天花板，一会儿俯视一下下铺的人，蛮高兴的。只是，有人进来时，外面的冷风直接吹到她，使她情不自禁掖紧被子。

    时昭阳一直陪她坐在上铺，跟她说话，问她今天听课情况，告诉她，你只需要坐在教室就可以了，能听多少就听多少。不懂的，阿妈给你补课，保证能跟上。黄辰姗显然很高兴，说了很多学校的生活。她说：“今天有个男同学给我递纸条子哩。”

    时昭阳一听，吓了一跳。才第一天上课，就有人递纸条？是我们家女儿魅力太足，还是现在的孩子太成熟？不过，时昭阳没有显出惊讶，而是平和地问着：“哦？写的什么？”

    黄辰姗把那纸条从书包里找了出来。时昭阳看着看着便笑了。看来，要给女儿换一个座位了，否则，会无法学习的。原来，那字条写的是：“美女，你前面的肥仔是个打屁虫，把屎都带出来了，别跟他玩！”时昭阳看完，忍俊不禁地说：“你们班的同学很风趣，你喜欢吗？”黄辰姗回答：“喜欢。”

    “小姗，阿妈教你一个学习上的诀窍，你不妨去试一试。”见黄辰姗期待的眼神，时昭阳继续说：“我们当老师的，上课的时候，前二十分钟讲的都是重点，后面就是做题目，消化，巩固。你注意听一下，听二十分钟就可以了。”

    “嗯，我就是坐不住。不过，坐二十分钟应该没问题。”

    “你能听二十分钟，我就能保证你的成绩能够赶上去。来，拉钩。”说完，已经把手伸过来了。黄辰姗只好伸手勾住。

    时昭阳又说：“我们学校周末的文艺节目，有几个超级歌王的明星到场，如果还有别的同学想去看，我就再去弄几张票。好吗？你去问一下，明天告诉我。”黄辰姗听了，当即就问同寝室的女孩子，想不想去看文艺节目。

    可能是彼此还不熟络，几个女孩子没有答复。时昭阳说：“别急呀，我不是让你明天回复我吗。”

    时昭阳走到林晓茵床边，跟她聊了几句。这是一个长相比较秀气的女孩，她的穿着风格，她的发型，甚至她的眼神，都跟黄辰姗相似。原来，她也是转学来这里的。只不过，比黄辰姗早两周。由于两个人都是新生，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两个人一见如故一般交谈起来，两人便成为了朋友。两人都住同一间寝室同一个床，而且是上下铺。她不是很爱笑，总是一副沉着的面孔。在进一步的交往中发现，她们有着十分相似的经历与爱好。比如，都是因故辍学一个学期，都选择了重读初一下学期，都爱好美术，也学过吉他。都爱穿牛仔裤、格子衣。

    这不是上苍安排的是什么？

    有了林晓茵，女儿在新学校寄宿，黄心平心里踏实多了。毕竟有了一个伴了。时昭阳看着黄辰姗，心里还是满意的。不管怎么说，黄辰姗总算回归学校了。这一天，是这十多天艰难拯救的一个阶段性成果。

    黄辰姗到师大附中的第二天早上，黄心平心情极好，恢复了晨练。上班之后，黄舒兰的一个电话，让他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女儿黄辰姗被车撞了。

    就在调度会中间，黄舒兰来电话，他的手机处于震动状态，黄心平看着手机，隐约感觉出什么事了，就接通了电话，只听不讲话。黄舒兰慌慌张张地说：“你女儿在上学途中被车撞了，你赶快过来。”

    黄心平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一下。他克制着情绪，把会开完，直到早调会宣布结束，他放下电话就起身。本来，还有几个人追着他的屁股在喊：“黄总，我请示一个事。”黄心平已经无心理会，挥挥手，说一会儿再联系。

    在路上，他心里却十分担心，不知女儿伤情如何？只是不断地祈愿女儿没有什么大碍。忐忑中，驾车往鼎州师大附中赶。路上，又接到黄舒兰电话，说你女儿已经到中医院了，让黄心平直接到中医院。黄心平又调转车头赶往中医院。从黄舒兰的口气中感觉到，黄辰姗的伤情应该不严重。于是，黄心平开车的动作缓和了许多。

    在中医院，黄辰姗正在等待x光照片。黄心平看到女儿校服上的泥巴，顿时心疼不已，这种心疼立即转化为对肇事者的痛恨。他的眼光立即寻找肇事者，就发现了站在旁边的一个男子，正怯怯地看着他。黄心平还没做声，那男子先就开始解释：“是我没注意，是我摩托车速度太快。不过，我马上就下车扶起了你女儿，我没有逃跑。对不起！对不起！”

    从这个男人的衣着看，估计是开“摩的”的，以摩托车载客营生。黄心平想，让他负多少责任怕是很难。黄心平没有兴致跟他扯淡，只是狠狠地挖了他一眼，就关注起女儿来了。黄心平问女儿感觉怎样？女儿平静地说：“没什么事，只是右手的肘部，两腿的膝盖很痛，但是没有破皮。”

    再问事情的过程，黄辰姗说：“刚吃完早餐，准备过马路，一辆摩托车就冲了过来，挂着了我的衣服，然后失去重心。”

    这一幕正好被邓静河校长看到，他稳住了摩托车主，要黄舒兰打电话告诉时昭阳，结果时昭阳早上没有开机，才把电话打给黄心平的。

    黄心平把女儿受伤的事告诉了张潇玲。张潇玲听到女儿被车撞到，在电话里就哭了，大呼小叫的，飞快地打的赶过来了。她看着站在一边的男子，知道是肇事者，对着他大骂起来。

    黄辰姗不想看到妈妈在外面破口大骂的形象，马上联想到阿妈时昭阳，如果是阿妈在场，会是怎么处理这件事。她感觉，时昭阳不会这样骂人的，但是她肯定有更好的办法。黄辰姗对妈妈说：“不要这么大声音呀，吵死了！真是天意……”

    “什么天意？”张潇玲果然没吵了，担心地看着女儿。

    “天意告诉我，在这里读书会不顺……”黄辰姗沮丧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