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倒苦水
时昭阳不知黄辰姗哭的原因,但是,她没有阻止或安慰,让黄辰姗趴在自己肩膀上哭,痛快地哭。时昭阳觉得,黄辰姗一定有什么苦水没有倒出来。那么,在海岛的这几天,一定要引导黄辰姗,把这些苦水都倒出来。黄心平看到女儿这样伤心,心里有万箭穿心般的痛,虽然他不知道女儿伤心的理由。
黄辰姗哭了一阵,哽咽之声渐渐渐渐平息。
时昭阳捧着黄辰姗的脸说:“想起了不愉快的事吧,阿妈跟你说了的,开开心心地玩,不要想过去的事。不过,能够哭了,那就是释放了,你也就可以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忘掉了。对吧?”
“嗯。”
“走吧,我们去潜水。你不知道,阿妈在水里就是一条美人鱼。”
看着时昭阳夸张的扭动身体的样子,黄辰姗破涕为笑。
到潜水处的海岛时,每个人都要换上笨重的潜水服。黄辰姗看到黄心平和时昭阳穿上潜水服笨重的样子,再次止不住就笑了。黄心平看到女儿笑,也开心起来。可是,很快黄辰姗就笑不出了。黄心平在帮女儿穿潜水衣时,不小心又弄疼了她在海头骑单车摔的膝盖伤,只听她大叫一声,半天没动弹,眼泪水直往下落,“真倒霉!”黄心平心疼不已,同时又觉得女儿的心态也有些低沉。不过,黄辰姗还真坚强,抹去泪水,还是起身去了海里。时昭阳因为有一次潜水经验,因而非常向往再一次下到海底,看那斑斓的水下世界。此时的时昭阳,早就到海里去了。
时昭阳在海里才显出她的调皮了。工作人员在后面把持着她的走向,她用手势示意要不断往下,潜水到深海。工作人员不从,她便浮到水面,大声说:“帅哥,我是老潜水了,拜托你放手。”说完,又一个猛子扎到水里。那个帅哥那是非常敬业地跟随她,只见她飞快地沉入海底,用手触摸珊瑚。只是,当她要去钻礁石洞口时,帅哥把她扯住了;当她摘珊瑚时,帅哥制止了。时昭阳觉得很没劲。
黄心平与女儿都是第一次潜水,当潜入海水里,耳朵感觉到嗡嗡作响时,不停地看着潜水员。父女两个小心翼翼地往下,口里的呼吸管生怕脱离,一门心思想着呛水了怎么办,也就没怎么看水下的世界。
潜水归来,时昭阳说:“那个潜水员真是讨厌,这也不让摸,那也不让去,没劲。还早,去沙滩上再玩一会儿。”
一摄影生意人跟着他们,给他们拍照。时昭阳很调皮地拍着各种姿势,黄辰姗也笑嘻嘻地黏糊着跟着,她们还靠近黄心平,黄心平也配合着拍照。
上岸时,那摄影生意人在那里喊着:“过来看,你们一家三口的照片。”三个人看着那照片,什么也没解释,只是笑。
此时的海在夕阳映照下,有着暖色的韵味。时昭阳突然有重大发现似的说:“哇呀,你看你老爸,皮肤这么白,比我们女人都白。”就在黄辰姗的目光转移到黄心平身上时,时昭阳又感慨:“喂,女儿你手臂受伤了吗?怎么贴了膏药。”她边说边指着照片。黄辰姗马上把手遮住了手臂上的膏药。含糊地嗯了一声说:“没什么。”实际上,时昭阳知道,黄辰姗手臂上原来纹身了,是一朵红色的玫瑰。可是,她装作不知道。
黄昏的时候,他们回到市里。黄心平在这里的一个朋友去宾馆接他们去吃晚饭,在一个海鲜大排挡。席间,黄心平的手机响了,是肖红梅。黄心平看着时昭阳:“要不要接?”
“接吧,走开点接吧。”
黄心平离开座位,边走边接听说:“美女,你好。”
“老同学,你的女儿现在在哪里?怎么她的电话停机了?”
黄心平说:“哦,我们不让她使用手机了。我们现在在海岛。”
肖红梅问:“怎么想起跑到海岛去了?”
黄心平说:“现在国内到处是冬天嘛,海岛是夏天。找一种不同的感觉。”
肖红梅不无羡慕地说:“你就是文人气质,佩服你,女儿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能够浪漫起来。”
黄心平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对方实情,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也不是浪漫,是时昭阳的安排。”
电话里明显的诧异口吻,问:“时昭阳?你们一起去了海岛?”
黄心平平和地回答:“是的。我请她在帮我引导女儿。”
肖红梅叹息一声说:“那倒是不错哦,她的女儿是培养得很优秀的。不过,像我们这样的孩子要管好,恐怕也要脱一身皮!”
黄心平还是淡淡地回复:“还不好说,才刚刚开始。”
肖红梅问:“你女儿会听她的吗?”
黄心平还是一副淡然的口气说:“难说。不过,目前还算听她的。至少,不戴耳环了,不戴假睫毛了,手机也停了。这些都是听时昭阳安排的。”
肖红梅再次流露出惊讶的口吻说:“手机也停了?那只怕也不好吧。如果她再次离家出走,怎么联系到她呢?”
黄心平说:“我们这次出行,就是要让黄辰姗远离原来的朋友一段时间,时昭阳跟我女儿约定,两个人都关机。时昭阳为了她宁可不管工作,宁可挨领导批评。黄辰姗很感动,也很配合。”
肖红梅半天没有出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接着说:“老同学,如果你女儿回头了,请你不要忘了我,让黄辰姗劝我们家秦文清回家吧,真的把人急死了。”
黄心平为难了,就说:“老同学,黄辰姗自己还需要别人劝呢,恐怕没有这个能力。等我们把她调教好了再说吧。要么,等我们回来再商量吧。”
肖红梅显得不高兴了,长叹一声说:“还是老感情靠得住哈,你们两个人借机旅游热恋,重温旧梦呀。”
黄心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说:“这话可不能说,时昭阳还带了一个同事来,她们两个睡一间房的。”
肖红梅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黄心平,你们当领导不是不能随意带女同事出差吗?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掩耳盗铃罢了。不要以为我不清楚。”
黄心平有点不悦地说:“不要这样说吧,都是同学,也不是什么领导跟下属的关系。”
肖红梅还是不死心,说:“那么,你让黄辰姗接听电话。我跟她说说话。”
黄心平想起时昭阳的交待,便谎称:“我女儿上洗手间了。”
肖红梅说:“你现在好了,有时昭阳帮你!可是,我的女儿至今还不知在哪里!好吧,我理解你。不过,有机会还是让你女儿帮我女儿劝回家吧。她们之间有共同语言的。或者,让时昭阳把我的女儿也给带上吧。我真的没办法了!”
黄心平显出为难的口气说:“我自己的女儿已经足够麻烦时昭阳了,你让我再去求她带你的女儿?说得出口吗?”
黄心平很清楚,时昭阳让他接电话时离开餐桌,就是不想让女儿知道秦文清的情况,按照时昭阳的想法,不想让黄辰姗接触过去任何的朋友,尤其是秦文清。因为,黄辰姗的思想还没有被“清洗”,现在,带她远离家乡和原来的环境,并且约定都把手机关闭,就是营造一个没有感染的清新环境,隔离“污染源”,让黄辰姗接受时昭阳,接受阿妈,灌输新的思想。也就是“洗脑”。
晚饭后,时昭阳一行又去大东海沙滩了。面向大海,时昭阳还是说了秦文清妈妈来电话的事,说秦文清一直没有消息,父母快急疯了。时昭阳接着说:“你现在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可不许外出不归哦!”
黄辰姗说:“我不会再外出了,阿妈你放心。”
时昭阳听了自然很高兴,大声跟黄心平说:“女儿说了,不会再外出不归了,高兴吗?”
“高兴!”黄心平附和着。
“黄辰姗在这里对着大海说了,今后绝不外出不归,大海作证!”
“好——大海作证——”
“好——大海作证——”
四个人一起到木桥上,大声歌唱。时昭阳又要了啤酒,就在木桥上与黄心平对着海风畅饮起来。
回去的时候,时昭阳跟黄心平走在前面,看得出,时昭阳很开心,跟黄心平也是撩撩打打的。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时昭阳有时候又歪歪斜斜的,黄心平就搀扶着她往前走。后面的肖晓辉和黄辰姗,只是慢慢跟着。肖晓辉发现,黄辰姗的眼睛时不时地瞄一眼前面的时昭阳,表情显得复杂。肖晓辉就解释说:“你阿妈喝高了。”
黄辰姗说:“她喝高了,显得更加可爱。”肖晓辉说:“她平时不可爱吗?”黄辰姗说:“平时总是话里有话,好像总是在给我洗脑。”肖晓辉说:“她是在教育你呀。”黄辰姗说:“这些道理我也会说,可是,对于我,总是让我回学校学习,让我不要外出。可是,我在学校干什么?听不懂,度日如年。”肖晓辉说:“你别着急呀。知道吗?你阿妈在我们学校是很受人尊敬的。尤其在中学生的教育上,帮助了很多人,从来没有失败过。”黄辰姗疑惑地看着肖晓辉,问:“真的吗?”肖晓辉说:“当然是真的!所以,你只有听她的话,跟着她走,一定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