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试毒
“能听懂兽语有什么稀奇？那小子可是偷了一品灵丹给你——不过这件事最好不要让愚蠢的人类知道，他们会一把火烧了你！”
楚流云看着手心里的绿翡，一人一鸟都有些缓不过神，小黑挑起眼皮，淡淡说道。
“你……你居然也会说话？”
楚流云转头看着小黑，没想到一向不给她好脸色的小奶狗，深藏不露。
“不是我们会说话，是你能够听懂兽语，你也不用太高兴，不是每个野兽说话你都听得懂，只有我们这样身具灵性的。”
“我感觉你身上灵力充沛，还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才从山顶飞下来，没想到……没想到……”
绿翡的小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它修行遇到瓶颈，掐指一算这里有一份大机缘，看着小女孩懵懵懂懂的样子，难道是它想岔了？不过瞥了一眼乌漆麻黑的狐狸，丑是丑了点，修为不低，只是被封了道行。
“你说我吃了什么？你知道我是从哪来的？小黑，可不可以告诉我？”
小黑翻了翻眼睛，又趴在爪子上闭目养神，倒是绿翡，叽叽喳喳，与楚流云说了半天的话，让楚流云兴奋的小脸发光。
“小妹！”
大柱和二柱不放心，并没有打到什么猎物，却摘了一篮子野菜，还碰到了一些蘑菇。
桃花村的百姓从古至今，就算再饿，也不吃蘑菇，他们挑着好看的采了一些，送给小妹玩。
“嘿，这鸟真漂亮，它居然不怕人。”
李大柱伸出手，绿翡抖了一下翅膀，狠狠瞪了他一眼。
“它叫绿翡，以后就跟着我了。”
楚流云见小黑挑起眼皮，微微点了一下头。
她年纪小，又失忆，但是不傻，桃花村不大，住着几十户人家，最忌讳什么妖魔鬼怪，她若把自己能够听懂兽语的事说了，包括小黑、绿翡和她，都会被人当做妖精，活活烧死。
“它不会飞走吗？养只鸟可以，它又吃不了多少粮食，我捉虫子喂它。”
大柱讪讪收回手，自己皮糙肉厚，这么漂亮的鸟肯定不喜欢，妹妹小手白白嫩嫩，身上又香香的，难怪小鸟会留下来。
“今天虽然没打到猎物，也摘了一筐野菜，就是这蘑菇吃不得，你拿着玩吧，记得洗手。”
楚流云没去大山转转，也没想起什么，不过得到绿翡，还知道小黑也会说话，颇为心满意足。
几个人到家的时候，还是被佟翠花骂了一顿。
“这蘑菇也是随便采的？就是挨饿年头，吃了蘑菇也会毒死，就算不死也疯了！”
佟翠花看着花花绿绿的蘑菇，叉起腰，瞪着眼睛，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李金山，也敲了敲烟袋锅。
“可是，小妹想喝蘑菇汤——”
李大柱为难的挠挠头，流云将来是他媳妇儿，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摘下来。
“丫头，这蘑菇不能吃，吃了会死人的，二柱，拿去丢的远远的，别让院里的两只鸡看见，咱家就两只鸡，还留着给三柱和你爷爷补身子呢。”
绿翡站在楚流云肩头，歪着脑袋看了看掐着腰，脸上皱纹横生的佟翠花，又看了看揉着太阳穴的小主子，凑近楚流云的脸颊轻轻啄了一下。
楚流云眼睛一亮：“娘，我从前吃过蘑菇，我知道哪些没毒！”
“你从前吃过蘑菇？丫头，我知道家里亏了你，等你大柱哥打了猎物，咱们去镇上换了钱买米买面，这蘑菇真不能吃。”
“嗯——既然丫头说能吃，就让她挑些煮来试试，先喂给小黑，若小黑吃了没事，咱们再吃。”
李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楚流云怀里抱着的小黑，他留意到，流云肩头还蹲着一只鸟，那鸟居然还冲着他点了点头。
小黑嘴角抽了抽，跳到地上，迈着小短腿嗖的没了影子。
“这狗怕是要成精，知道让它试毒，居然跑了，蘑菇还吃吗？”二柱有些哭笑不得。
“丫头，你说蘑菇好吃吗？”
李金山吸了一口烟，眯起眼睛，楚流云点头：“爷，蘑菇好吃，炖鸡最好，咱们总吃野菜也不是办法，您看三柱的脸色越来越差，煮了蘑菇汤我先喝，若是没事，大家再吃。”
“我先喝，我身体好，我若没事大家再喝。”
大柱抢着说道，二柱也争得脸红脖子粗，佟翠花苦笑摇了摇头，是自己没用，让几个孩子饿的都想着吃蘑菇了。
看着流云从一堆蘑菇里挑出几朵长相普通的，佟翠花终于发现了绿翡。
“这鸟怎么不怕人？难道它会认蘑菇不成？”
大家也看出了门道，只要是有毒的，绿翡就会摇头，若是没毒，它就点点头，楚流云依着它的指示，把五颜六色的蘑菇分做两份。
“它叫绿翡，是我从山上捡的，它这么小，一定是跟父母走散了，娘，咱们养着它吧，大哥和二哥说了，可以捉虫子喂它，不费粮食。”
“再说……”楚流云摸了摸绿翡的小脑袋：“绿翡聪明着呢，它不只会认蘑菇，还认药材。”
绿翡昂起小脑袋，嘴里吐出一串鸟叫。
“丫头，你怎么知道它认药材？”
佟翠花把能吃的蘑菇收进木盆，抬头看着楚流云。
“娘，我……我猜的，三柱身体不好，爷爷也要吃药，若是绿翡能认蘑菇，一定也认药材，咱家就好了。”
佟翠云叹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端着蘑菇进了厨房，大柱和二柱收拾野菜，楚流云带着绿翡去见三柱。
家里没米下锅了，只能洒上点盐巴煮汤喝，难怪流云说三柱脸都绿了，除了那顿野鸡，家里许久不曾吃饱饭了。
庄户人家每日只能吃两顿饭，尽管大家饿得饥肠辘辘，闻着锅里的蘑菇汤咽口水，还是分了几个又苦又涩的野果子，喝了两瓢凉水，到晚上才坐在桌前等着开饭。
还别说，野菜里放了蘑菇，味道特别鲜，让一直打不起精神的三柱，都挺直了腰板。
“小黑，这是你的。”
小黑不知什么时候跑回来了，它身子小，想趁着大家不注意跑进楚流云的房间，被眼尖的绿翡看到，扑棱着翅膀落在它头顶，满眼同情。
楚流云把小黑拉过来，让娘盛了一碗菜汤，上面飘着一朵胖乎乎的蘑菇。
小黑翻了个白眼，难得它没挑事，呼哧呼哧把一碗菜汤都喝了，还有那朵胖乎乎的蘑菇，也进了它的肚子。
一家子大眼瞪小眼看着它，小黑不屑的撇了撇嘴，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高傲的扬起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