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架
平时儿子媳妇们，孙儿孙女们进进出出的，见了喊她，她眼皮都不带撩一下的，嫌弃的太明显。
许晓楠见了许奶奶却很想亲近。
她自己和奶奶相依为命长大，对老人有不一般的感情，看和奶奶差不多年纪的许奶奶感觉分外亲切。
“奶奶，做鞋呀！”
“嗯”老太太忙着手中的活计，头也没抬。
许晓楠凑过去看许奶奶手中的鞋底子。
“奶奶，你手真巧！这鞋底子纳得针脚均匀又密实！”
老太太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腻到身边的二孙女。
“没上工？”
“嗯，下午再去。”
早上李小芬没叫她一起上地里干活，可能是因昨天的事，让她在家歇歇。
许奶奶沉默不语，手不停地来回拉扯着麻绳。
“奶奶，教教我怎样做鞋，我想给小多做一双合脚的鞋子。”
小妹大名许晓朵，比她小四岁，读二年级，在家像个隐形人似的。
从名字就能知道，许家父母并不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觉得是多余的。
许家父母一直想要传宗接代的儿子，偏偏在生完小多后，再没了动静。
大姐性格外向好动，在家里待不住。
小多从小是在二姐的背上长大的，也爱跟在她的后面。
昨天下午许晓楠躺在床上，她时不时的上楼来看看，许晓楠有些心疼她。
“你不去陪邵安家闺女？”
许邵安是美清的爹。
“她昨天把我推下水，以后我不想搭理她了！”
听了这话，许奶奶放下的手中的针线，认真的打量许晓楠，“落一回水，倒是把脑子捡回来了！”
这老太太说话有毒啊！
许晓楠讪讪一笑，她心里也觉得原主够缺心眼的。
现在身体换成她的，当面听这话还是有些抹不开脸面。
老太太你其实可以说婉转一点的！
“做鞋子要先制袼褙，再做其他的。你往边上靠靠，别碍着我做事！”
许奶奶难得说这么多话，已有些嫌烦。
“好的，等我制好袼褙，再来找奶奶！”
看出许奶奶已不耐烦，晓楠见好就收，以后多的是机会说话，不赶在这一时。
制袼褙她会，以前见奶奶做过，还上手帮忙的。
早上还有事去做。
原主走了，可许美清还在那儿呢！她推人下水塘，不得道歉啊！
进厨房简单梳洗了一下，出了垂花门往外院直奔。
许奶奶抬头看着出去的身影，眼睛盯着垂花门上的爬山虎久久没移开。
外院静悄悄的，这个时间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上工的也去上工了。
只有不晓事的小孩才在家玩耍。晓楠知道许美清在家。
她家是个大家庭，和叔伯家共有四个男孩，就她一个女孩。
别人都要下地干活，就许美清不用下地，在家看四岁的堂弟。
说是看孩子，其实堂弟天天地跟着隔壁孩子，漫山遍野的四处跑，早不用人看着了，她也就挂个名。
美清家敞着房门，一楼也和她家一样，隔成两间。
外间是厨房，里间是美清的睡房。
晓楠跨进门槛，直接走到里间。
美清正斜靠在床边，见她进来，没好声气的就开口说道：
“你娘是不是有病啊？不就是不小心推了你一下吗！又没出什么事，还找上门来骂我，跟我娘吵架！”
“让你娘和我娘道歉，要不以后我不理你了！”
啊呦！这说话语气，怎么让人牙根发痒呢！
你明知原主是个秤砣，一直没学会游泳。
昨天推人下水，自己跑了。万一没人看见，那就不是白天来见你了！
这位还不觉得自己有错！
手怎么按捺不住有了自己的想法呢！
晓楠懒得与她费口舌，利落地上前一手就扯住美清的头发，把她从床上往下拉。
美清措不及防的被拉倒在地上，发出一阵惨叫。
两人大打出手，在地上滚动，势均力敌。
美清身材比晓楠要壮实。要不是晓楠抢了先机，又有股狠劲，还不一定打得过她。
美清被掐疼了，哭泣着大喊，“停手，快停手，对不起，我不打你啦！你也放手，呜呜呜，痛死了！”
两人这才互相放开手，晓楠的鼻子被打中，正在往下流鼻血。
晓楠拿手胡噜了一把，血水糊得满脸都是，看着挺吓人。
“呜呜呜，等我哥哥他们回来，叫他们打死你，你打我，以后不和你玩了呜呜呜！”
美清头顶鸡窝，手揉着脑袋，衣服扣子扯掉了两个，敞着下摆坐在地上哭泣。
“呸！我打了狂犬疫苗，谁还会怕你哥！我还不稀得搭理你！”
仰着头的晓楠见止住了鼻血，整理整理凌乱的衣服，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出了她家门。
雄赳赳地回到内院，见她糊了血的花脸，许奶奶手一顿，皱了皱眉头，没出声低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晓楠到厨房挂着的小镜子前，照了照，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现在的模样真丑！
找出背篓，又扒拉出两个生红薯，一把镰刀，放进背篓。
脸也不洗就这样背着背篓出了门。
顶着这么一张血糊的脸，晓楠一路走着回头率百分百，有带着孩子在樟树底下闲聊的老人，见了就问。
“小男，这是怎么了？让谁打的？”
“流这么多血，赶紧找建军给看看？”
晓楠都会停下脚步，仔细的解释，“美清打的！昨天她抢我的鱼，还把我推到水塘里。让她道歉，打了一架！建军叔下地去了，我去地里找他。”
一路走一路解释，等走到八大队干活的地头，留在村里没下地的都知道了。
许邵安闺女美清，和许承勇的二闺女打架了。
把小男打得满脸都是血，美清下手太狠了！
打架原因是美清抢小男的鱼，还把小男推入水塘。
看不出来文文静静的美清，还挺泼的。
晓楠找到许母，一声“娘”喊的荡气回肠，声音里透出悲怆。
弓着身子干活的众人，听见喊声纷纷回过头来，见晓楠这血糊的脸，都直起身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许母“嗷”地一声，就窜过来紧紧地抱着闺女急问，“小男，这是怎么了？怎么先不去医院？大勇，大勇，快过来，小男受伤了！”
晓楠痛苦地从许母怀里拔出脸来，被许母胸口紧捂着，差点闭气，露出脑袋长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