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是拐卖,是穿越
2023年滨市深秋的一个晚上,昏黄的灯光撒在宽阔的街道上,兴民路的十字路口,时不时的有车疾驰而过。
许晓楠蹲在马路边,边往火堆里扔着东西,边嘴里念念有词。
“那啥,那个梦姐姐啊!咱姐俩商量商量呗!您连续三天来我的梦里,也怪辛苦的,咱有这三天的缘分,也该差不多啦!”
“咱们呢也好聚好散的!现在把衣服烧回给您,您收走,可别再进我梦中来找我啦!怪吓人的!”
“您看那,我还烧了不少纸钱,给您添点零花钱,看在钱的份上,可别再来吓我啦!”
“其实说起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啦!我也是受害者啊!那得怪那个无良商家,您有空的话,去拜访拜访那个商家,问问他怎么就把您穿过的衣服拿出来卖了呢?”
好死不死的,还让自己买了,刚穿上身,当晚二手衣服原主就进了自己梦里。
想起连续三天在梦里飘来飘去看不清脸的身影,以及魔音绕耳的喊叫声,“衣服,我的”。
晓楠都快要崩溃了,颤抖了一下身子,语音都带着一丝哽咽。
她家是滨市黄家岭镇李各村的人,祖籍是在关内,太爷爷辈过来落户在这村子。
村里有两大姓李和金,还有一些其他姓氏的,就她家一家姓许。
在村里没有亲朋帮衬,爷爷又没的早,孤儿寡母让人排挤。
父母成家后不愿待在村上,在她两岁的时候出门去了滨市打工,家里就留她和奶奶两个人。
父母出门在外,家里老弱,田地没法顾全,就把地让别家耕种,每年收取一些低于市场价的租金。
晓楠十二岁时父母在回家过年的路上,一起遭遇车祸驾鹤走了。
她母亲是孤儿院长大的,没有亲戚,父亲又是独子,父母没了后,她和病弱的奶奶两人相依为命了。
磨难使人成长,晓楠迅速的成熟起来,没有了以前的孩子气。
奶奶身体不好,她得担起家庭的责任!
家里还有点存款,车祸又赔了一些钱。
村里人知道后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幸灾乐祸的,人心难测!
见她家就剩老弱妇孺,就有人出头上门来想吃绝户。
气得奶奶哮喘又犯了!
奶奶犯病,把晓楠吓得不轻,怕又没了这唯一的亲人,赶紧找出家里备用的药给奶奶吃上。
等奶奶稍微平静下来,扶她躺到床上休息。
转头看见赖在她家不走,说要住她家,好心来照顾她们爷孙两的村里懒汉。
晓楠深呼吸两下压下怒火,从厨房拿出菜刀,嘴里嚷嚷着,“既然不肯走,那就留下不要走!”
懒汉见她动了真格的,拿着菜刀就要剁他。
这货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起身就仓惶的往外逃,边逃边喊,“杀人了!杀人了!许家丫头疯了!救命啊!”
一个在前面拼命跑,一个举着菜刀在后面使劲追,村里人看见纷纷避让,怕菜刀不长眼,伤及无辜。
晓楠追得气喘吁吁的,心里很清楚,今天要不把这懒汉收拾了,让别人心里有惧怕,以后怕是还有大祸!
财帛动人心,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家的东西!
晓楠追了两个村庄,也没追上那懒汉!
到底是年纪小,又是女孩子,体力不如中年人的懒汉。
这事过后倒是没有人上门,来说要照顾她们爷孙俩的了。
村里人再有个红白喜事的,也没人叫她家去了。
奶奶知道后心里有些难受。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与人为善,怎么就落个这样的结果!
许晓楠没精力纠结这个问题,忙着呢!她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还要顾着学习,努力以后考上个好大学。
奶奶心情不愉,许晓楠不知道该怎么同奶奶解释,在这个社会,人善也不一定也得到别人尊重的。
只能连续几天做了奶奶爱吃的菜,她觉得美食能治愈心情!
奶奶有哮喘,不能生气,不能干重活,平常还得吃药,要细心养着。
家里生活哪哪都要钱,虽然家里还有存款,可也得算计着花。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手里有钱才有安全感。
努力了就有结果,高考成绩出来,超出一本线八十多分。
为了能照顾到奶奶,她没填外地学校,都是在省内的。
最后录取的是滨市的211学校,这学校挺合她心意。
离家不是很远,每个星期还可以回家看奶奶。
进了大学,她就开始勤工俭学,打零工挣钱。
天天忙得飞起,大学四年,她没有娱乐生活,没有朋友需要交际。
去年奶奶在医院病重走了。
她从殡仪馆把奶奶骨灰接回来,也没在村里办丧事。
花钱找了人,直接把奶奶骨灰,安葬在了爷爷和爸妈的坟地边,让她们能团聚。
她拿剩下的存款在市里交了首付,买了一套五十多平米,两室一厅的商品房,在滨市安了家。
将家中的东西,全搬到了滨市,以后除了扫墓,不会再回这个没有温情的小村庄了。
今年六月她大学毕业,在保险公司找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因是新人,薪资不算高,扣除房贷吃喝,所剩不多。
现在外面整体就业环境不太好,刚出社会就能找到这份工作,她也挺知足的。
平时为了能省钱,她穿的衣服都是在网上淘的二手货。
谁知以前都没事,这次怎么的就倒了血霉?
唉!贪小便宜吃大亏啊!
以后可不敢买二手衣服穿了,就怕有不良商家从哪个西游的人身上剥下来的。
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火焰越来越小。
许晓楠站起身,去马路边花坛掐了根树枝。
拿树枝拨弄还没燃尽的衣物和纸钱,让它们能烧透,慢慢地都化为了灰烬。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地上的灰烬打着旋飘到了空中,绕着许晓楠的身体飞舞。
许晓楠惊讶地看着眼前这怪异的一幕,有些毛骨悚然,喃喃道,“姐姐,是你来了吗?”
耳边只有呜呜的风声,风越刮越大,卷起漫天的灰尘和枯黄的落叶,天地之间顿时混沌一片。
半响后,邪风才渐渐地停息。
马路上恢复了寂静,只是不见了刚才的身影。
………………
“二姐,二姐,你好些了吗?”
许晓楠是被推醒的,睁开双眼时猛地看见面前一个大头,差点又吓昏过去。
大头主人见她睁开眼,咧着嘴乐,还大人似的拿手摸摸她的脸,“嗯,二姐,你可算醒了,睡了一下午。”
看着眼前顶着大头,叫着她“二姐”和她说话的小女孩,八九岁的模样,长着一双比较少见的柳叶眼,只是人太瘦,能看出明显的营养不良,头大身子细。
许晓楠有些发懵,她不认识这孩子。
最令许晓楠惊恐的是,现在她所处的陌生环境。
这是个三面木板隔的房间,不大,有个十多平米,顶棚糊着发黄的报纸,有几处破损处露出原来竹子的底色。
床头那面墙是砖砌的,墙上开了一扇小窗户。
窗户上安的不是玻璃是木格子,糊的也是报纸,使得整个房间里光线幽暗。
房间的家具就她现在躺着的床,一个竹子编的柜子,没有其他东西了。
现代还有这么穷的地方?许晓楠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在哪里?不会被拐卖了吧?还是……
“二姐,怎么不说话?不舒服吗?”
小女孩诧异许晓楠为什么不说话,推了推她身子,细声细气地问道。
“小妹妹,我头还疼,想躺会,你自己去玩吧!”她有点茫然,得静静!
“好吧!二姐你再躺会,我下去了。”
“大姐在熬玉米糊糊,做好了我来叫你,晚了又要让大姐偷吃了。”
小女孩踢踏着鞋子出了房间,还贴心的带上房门,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远去。
许晓楠赶紧下床,去印证自己的猜想。
凑到窗户上看糊的报纸,报纸平整没有发黄,应该是近来才糊的。
首先看见标题,《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这文章可太有年代感了!
晓楠顺着报纸找到了在角落的日期,1975年6月21号。
完了,脑袋嗡嗡的开始疼了!
自己不是被拐卖,是穿到75年了!只是不知今天是几月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