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相商
听及楚昭南话语，二人终是松了口气。
二人均都是年过甲子之人，林老爷子之前便是天丰王朝三品官员，知晓两朝之差距自是理所当然。莫老虽无官职在身，但常年于京中行医，能接触到的朝廷大员也算不少，自然也明白天丰王朝与天钦皇朝之差距。
两朝若发生战火，天丰不敌那是必然之事，国破家亡之事自是谁也不愿见到。所以有了楚昭南这番言语，二人自然宽心不少。
林老爷子拱手开口：“天钦大义！”
楚昭南挥手道：“对我天钦皇朝提供帮助者，我皇上不会轻易便有负于他。如若不然我天钦也无什么大义可言，他日直捣黄龙也并非不可能只事。”
“于适当的时候，天丰王朝提供了皇长孙之行踪，自然不会有此危机存在。皇上旨意不日便会抵达，楚某建议莫老先生与林大人，二位大可借助我皇上圣恩，举家迁入天钦，到时所享的，定是无上荣光。”
话语说完又转头看向林玉瑶，继续道：“不过林大人！令孙女与皇长孙之间之事，请恕本将军爱莫能助了！”
“不过此事也并非全无机会，皇长孙此时尚还年幼，兴许尚未开窍也说不定。”
听及至此，林玉瑶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希望，穆玄泯然于众人之中，其都能一眼将他挑出，他日荣归之时，又该是何等神俊不凡，她心中充满了期待。
楚昭南继续开口：“即便他日皇长孙对令孙女依旧没有男女之情，我天钦皇朝各王公贵族府中子嗣，文治武功超然、才情卓绝之辈比比皆是。定能有入的了令孙女慧眼之人存在，他日也定然是贵不可言。哈哈哈哈！”
林老爷子以往对此事，其实并不抱任何希望，楚昭南一番言语，倒是让他看到了一丝可能。遂开口道：“那便借上将军吉言了。哈哈哈哈！”
对于天钦皇帝旨意一事，二老心中虽有所期待，但在圣旨未到之前，想得太多并无意义，故二老显得很是淡然。
林老爷子话毕，门外侍卫将点名邀约的齐老四人，领进了府堂之中。
林玉瑶见又有人进来，很是乖巧的站到了林老爷子身后。
四人进到堂内，见得林老爷子与莫老已然落座，紧张的内心不由得放松了几分。在侍卫的引领之下，四人急步来到楚昭南身前，跪地拱手齐声道：“草民等拜见将军！”
楚昭南上前，伸手一一将几人扶起，开口道：“几位无需如此，据本将军所知，在提供我天钦皇长孙下落一事上，几位均都尽心尽力、出力不少。与皇长孙接触过程中，也提供了不少方便。”
“如此，你等便是本将军的上宾。”
“来人！看座。”
楚昭南之言语，让几人无比惶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自处。还是齐老老成持重，赶忙拱手开口：“将军严重了！于此事中，草民等也不过是做了份内之事。将军抬爱，草民等却是万万不敢接受。”
其他三人也拱手齐声道：“草民不敢！”
“哈哈哈哈！果真都是礼数周全之人，难怪皇长孙会与你等有所接触。不必推辞，先行入席，本将军还有事相询。”楚昭南话语说完，转身径直来到主位之上。
林老爷子见几人还在犹豫之中，一副无所适从之态，起身开口道：“便别杵在那里了，上将军不会为难你等，快快入座吧！”
几人闻言、心中稍安，才很是拘谨的坐到了侍卫安排的坐席之上。
楚昭南坐定身形，目光于众人身上扫过，皱眉开口：“皇长孙进山已是月余，直至如今依旧没有返还，本将军很是忧心皇长孙之安危。”
“还请各位仔细回想一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说出来我等推敲一番，看看能否推断出皇长孙进山之目的所在。”
堂内一时陷入沉默，于穆玄有过接触的几人，均都在仔细回忆于穆玄相处的一幕幕场景。
少顷之后莫老率先开口道：“老夫曾交给贵朝皇长孙两册草民编撰的书籍，一册主医理、一册主药理。自其为玉瑶诊治病疾之手段来看，此两册书籍贵朝皇长孙应已是全数掌握。”
“知药、识药，那么进山寻药也属正常之事，不过这进山之时间也确实过长，莫不是……”
“不可能！”说话的乃是武氏兵器铺的武大通。
其未等莫老话语说完，便出言打断，继开口：“以玄兄弟之能，于深山之中根本无人或是野兽能伤到他，其此次进山定有重要之事要办，才迟迟未归。”
楚昭南闻言，顿时来了兴趣，目光注视着武大通，缓缓道：“哦！玄兄弟？看来武掌柜对皇长孙倒是了解颇深啊！”
武大通闻言，立马双膝跪地，急声道：“将军恕罪！小人口无遮拦，小人不该如此称呼贵朝皇长孙。”
“哈哈哈哈！武掌柜不必惊慌，起来说话，你与皇长孙之间如何相称，只要皇长孙应允，任何人都无法怪责于你。你且先说说，为何无人或是野兽能伤到皇长孙一事吧！”
楚昭南最在意的便是穆玄的安危，如今竟有人言说穆玄的安危不是问题，他虽然很是欣喜，但也很想知晓其中缘由。
武大通见对方并未在意称呼一事，起身用手拭去额头细汗，才开口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玄兄弟！哦不、是皇长孙，皇长孙于我店铺之中，看中一块百斤中的深海玄铁，让武某为其锻造一柄宝剑，在下于两名帮手运用碳晶使劲浑身解数，竟无法建功。”
“皇长孙见情况不妙，亲身参与其中，帮助我等一同铸造，用了近一日的时间，才将那玄铁给熔化，制成一柄剑胚，一把匕首与九只箭头。”
“之后还亲身参与几件武器之锻造与打磨。其所身具之力量与耐力，武某生平仅见，皇长孙力量奇大无比，耐力更是连我等打铁之人也大有不及。”
众人听及武大通所述，均都面带不解之色，一个十六七岁少年，要说爆发力不错，还说得过去。但耐力要胜过打铁之人，谈何容易？
楚昭南之反应却与众人不同，其此时振奋不已，一副期待之色，静听下文。
就听武大通继续道：“宝剑铸成之日，重量近七十斤的玄铁剑，于皇长孙手中，就如普通重量的宝剑一般，随意驱使、挥洒自如。”
“武某那近尺厚的试剑桩，竟被皇长孙奋力挥剑，一劈而断。且切口平滑无比，可见那玄铁剑之锋利，以及皇长孙身手之了得。”
众人继续仔细倾听，林玉瑶开始回忆那日派人围攻穆玄之场景。
武大通继续讲述：“另外那把玄铁匕首，皇长孙只是随手投掷而出，便齐根钉入了试剑桩中。武某与两名帮手用了多种方法，也未能将之从试剑桩内拔出。然而皇长孙上前，却是并未显得多么吃力，便将之自试剑桩上取下。”
楚昭南专注的听完武大通之讲述，朗声开口：“哈哈哈哈！好！好哇！不愧是我天钦之皇长孙，不愧是靖王爷的儿子，此等身手，果然不凡。”
穆玄有此实力，楚昭南自是欣喜万分，对其久久未归，也算是稍有放心。
林玉瑶来到大堂中央，拱手开口道：“禀上将军！玉瑶也有话要说。”
楚昭南挥手开口：“林姑娘有何话语，只管明言，无需拘束。”
林玉瑶继续开口道：“那日因与皇长孙言语不对付，玉瑶便遣人欲要擒拿于他。岂料皇长孙身手了得，三两招便将玉瑶身边的三位侍卫放到于地。”
“气极之下，玉瑶命府中近三十名侍卫群起而攻，也不是皇长孙一合之敌，将一众侍卫放倒之后，其一跃之下，竟窜到了一丈多高的院墙之上，飘然离去。”
“结合武掌柜所述，玉瑶推断，那日皇长孙面对府中侍卫围攻之时，并未全力相拼，应是手下留情了。”
楚昭南皱眉思索，片刻后才开口道：“当是如此，哈哈哈哈！好、很好！本将军事先便说过，林姑娘遣人围攻皇长孙一事，做的甚好。皇上不但不会怪责林姑娘，还会重重的封赏于你，林姑娘且安心等候便是。”
林玉瑶欠身退下，心里充满了期待。
齐老见楚昭南此时心情不错，也适时起身，开口道：“禀上将军！小老儿也有话要说。”
楚昭南此时本就很是欣喜，见可能又有新的线索，当即开口道：“齐老先生不必多礼，有话只管言明，事后本将军一律有赏。”
齐老再次拱手，开口道：“将军误会了！草民倒也不是为讨赏而来，草民与贵朝皇长孙有过数面之缘，从其言行举止早知他身份不凡，但也确未料到他之身份竟如此尊崇。”
“皇长孙每次前来百草堂所卖之药草，皆是有些年份的珍稀之物，每次都是几千两白银入手。几次下来，共从我百草堂换走白银近两万两，然而据小老儿观察，其对银钱之物，似乎并不在意。”
“而他售卖之物，云山镇百里之地基本无法采到。由此推断他深入山脉百里外，应该已不是一两次。”
“不为银钱，而多次深入山脉纵深，草民认为，贵朝皇长孙定有其他进入山脉之原因。”
堂内众人听及齐老分析，皆都点头认同其观点。
又听齐老话语响起：“草民并不知晓贵朝皇长孙已然失忆，与他最后一次见面之时，其对草民珍藏多年的一册书籍中提及的几味药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其中有一味名唤韵神草，简介中提及其有重启灵识，醒脑明智之功效。皇长孙莫不是认为，其有恢复记忆之功效，而冒险深入山脉更深区域了吧？”
楚昭南听完齐老之讲述，也是眉头紧皱，山脉纵深区域，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抵达的，即便是军中好手，也只有极少数人有此能力。然而所涉区域过大，有能之人又屈指可数，还真难住了他这位统领百万之师的将军。
其余众人又对所知晓之事一一作了补充，广场上收集而来的信息也送到了楚昭南手中。
验看之下发现，穆玄离去之时，还购买了数十丈绳索，以及不少于山中生活所需物品。
一番分析之后，楚昭南认定，穆玄确是深入到了山脉纵深区域。
将众人送出镇守府之后，楚昭南站到了台阶之上，下方两千精锐整齐肃穆，等待着他下达命令。
就听其朗声道：“三年了！如今终是有了皇长孙之行踪，然而皇长孙此时，正身处于我等身后这深山之中。你等可愿与本将军一同前往，进入深山迎回皇长孙？”
“迎回皇长孙！”
“迎回皇长孙！”
“迎回皇长孙！”
下方两千军士齐声嘶吼。
楚昭南单手下压，军士们嘶吼之声当即止住。
其再次朗声道：“霄汉何在？”
适才在外主持搜集信息的将军迈步而出，单膝跪地，朗声道：“末将在！”
“命你领五百军士，负责接应后续人马到来，另外负责每日运送物资，前往皇长孙最后消失之地。本将军率领其余人马，自那处所在深入山脉纵深，搜寻皇长孙下落。”
霄汉朗声开口：“末将愿领兵前去搜寻皇长孙下落，还请将军留下主持大局。”
楚昭南挥手道：“不必多说，此事本将军必须亲自前往。”
话语说完，下得台阶，翻身上马领着近两千军士，向着云山镇北门而去。由于要深入深山，身后的军士却是没有再骑战马，而是踏着行军步，紧跟在楚昭南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