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磨锋
齐老所言，皆是为穆玄着想，但他自三年前便已经计划好的事宜，也不可能随便更改。
如今又有了这韵神草的诱惑，这山脉深处是何种情形，他不得不前去探查一番。穆玄觉得，他便是齐老口中所说的，身手不凡，能够入内之人。
对着齐老拱手道：“多谢齐老提点，小子感激不尽！小子一向很是惜命，绝不做那没有把握之事，多谢齐老关爱！”
“蹬、蹬、蹬……”脚步声响起，就见刘掌柜上得楼来，急步上前拱手道：“见过齐老！城西林府派人前来，索买前日玄小哥带回的高山红花，而且要全数买走。在下不敢擅作主张，特来问问齐老您的意思？”
听得刘掌柜言语，齐老将目光落到穆玄身上。
高山红花穆玄前日才卖到百草堂，知晓百草堂有此物的便只有在场三人，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穆玄将此一信息透漏给了林家。
穆玄讪笑道：“呵呵呵呵！此事确是小子告诉那林家大小姐的。齐老您有所不知，小子被那林家大小姐邀到林府，为她辨明了其所患病疾，并开具了药方。这高山红花对其滋补气血，乃是极为合适之物，便告知了她，您这百草堂拥有此物。”
齐老审视着穆玄，诧异开口：“未想到玄小友不仅能辩识药草，还是一名深藏不露的医者。”
“那林家大小姐所患病疾，整个云山镇的医道中人，都曾前去为其诊治过，没有一人能探明，其所患到底是何种病疾。不曾想，玄小友你不仅看出了她的病因，还开出了药方。”
刘掌柜在旁接话道：“不错、不错，此事老哥我也听说过，玄老弟果真不凡啊！”
穆玄连忙摆手道：“齐老您太看得起小子了，医道一途，小子不过是知晓一些皮毛。那林家大小姐所患病疾，小子以往正好见过，今日才能碰巧为其辨明病因。”
“然而那林家大小姐所患的乃是痨疾，此一病疾颇具传染性。小子我恐那林家大小姐，不知其中厉害关系，随意外出与人接触，而将病疾传播给他人。便直言相告，要她居家静养，不宜外出。”
“小子所言，只为镇中百姓考虑，却是触怒了那林家大小姐，其命林府侍卫出手，欲将小子擒拿。那林府侍卫还真不少，若非小子我跑得快，还真有可能被其拿下了。”
听及穆玄讲述事情经过，齐老皱眉道：“此种之事怎可当面名言？何况人家还是女子之身。”
“玄小友还真是能耐，那林家老爷，告老归来之前，乃是当朝三品大员。追随其身边的侍卫可都不是庸手，能从他们手下脱身，看来老夫推测不错，玄小友果然非常人。”
目光转向刘掌柜，继续道：“老刘你且下去，将那高山红花亲自送往林府，另外再带上一支百年老参，便说是我百草堂孝敬林老爷的。另外玄小友来此一事，不许向外人提及。”
刘掌柜拱手应是，转身退了下去。
齐老再次看向穆玄，郑重道：“林家大小姐之事，日后不可在外宣扬，据你讲述中老夫得知，对方只是想擒拿于你，所以你才有脱身的机会。若她对你起了灭杀之心，那此时小友是否能站在这里，还是两说之事。”
穆玄虽不怕那林家，但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齐老继续道：“好了！老夫这里的收藏你也翻阅完毕，日后非是卖药，便不要再到这楼上来了，你回去吧！”
齐老此言让穆玄心中一紧，难得有一位长者，对他如同对待自家晚辈一般，诸多提点，他很珍视这份情。如今却因为林家之事，欲要与自己撇清关系，穆玄内心一阵酸楚涌现。
穆玄知晓，趋吉避凶乃是人之常情，个人有个人的难处，个人有自己的处事风格，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强求不来。
对着齐老拱手，郑重道：“多谢齐老这两日以来，对小子的诸多提点。小子告辞，齐老保重。”
话语说完，转过身形、黯然离去。
离开百草堂，穆玄不知道林府之人，还会不会寻他麻烦，也没有心思再继续闲逛，径直回到了醉香楼。
迅速自行礼之中找出纸笔，来到桌案旁坐下身形。恐一段时日之后，忘记那几味药草之特征。穆玄凭着记忆，开始描绘先前在齐老那册丛书中，提及的几味药草。
这是他三年来的习惯，他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便用此种方法，弥补不足、以防哪日碰巧遇上而见君不识君。
半个时辰后，审视着他所描绘的图谱，几味药草与齐老书中描绘的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差别，穆玄很是满意。
提笔在每种药草图谱下方，分别对几味药草的特性，生长环境以及药效，一一补充说明。
书写完毕之后，将之珍而重之放回行囊之中。
闲来无事，取出莫老所赠的那两册书籍，仔细翻看起来。
一路行来，他购买和兑换而来的书卷，多不胜数，若是一直保留下来，怕是他之前购置的马车，也难以装下。
这一路上除兑换出去一些之外，其他基本都被他赠送给了一些贫苦人家的孩童，如今随身携带的，便只有几册宣纸编撰的书籍。
翌日清晨，起床打点好一切，穆玄出了醉香楼，向着武氏兵器铺而去。
刚进兵器铺，伙计便上前将穆玄引到了后院的炉火台。
武掌柜与两名掌火师傅此时正在忙碌，三人都在为穆玄定制的几件武器磨锋。
穆玄上前拱手道：“见过武掌柜！武掌柜与两位师傅果真是敬业之人，这般早便开始在为小弟的几件武器忙碌，小弟真是感激不尽。”
武掌柜双手握住那把已经成型的玄铁剑，正在为其磨锋，见是穆玄到来，将玄铁剑放下，拱手道：“原来是玄公子到来，武某答应公子之事，自当尽力完成。只是未曾想到，这深海玄铁如此坚韧，耗费了些时日，还请公子海涵一二。”
穆玄摆手道：“此一点不怪武掌柜，前日小弟我亲自参与铸造，也见识到了这玄铁的不凡。”
“这样，为感谢武掌柜全力施为，待完工之后，小弟再给武掌柜添上三百两辛苦费，另外今日的伙食小弟我全包了。还望武掌柜莫要推辞。”
穆玄言语入耳，武掌柜喜上眉梢，客气开口：“玄公子果真豪气！如公子这般的客人还真不多见，公子包下我等今日伙食，我等便承公子之情，厚颜接受了。”
“至于公子所说的辛苦费，武某却是不能再收。不过公子放心，武某既然接了这活儿，便会不折不扣的将之做好。今日便能将几件武器交到公子手上。”
穆玄点头道：“武掌柜尽力便好，今日能不能完工倒是无碍，还请武掌柜在细节上多帮小弟打磨打磨。”
武掌柜拱手道：“一定、一定。”
来到玄铁剑所在，打量了一番，穆玄开口：“这玄铁剑过于沉重，不如小弟我先粗略打磨一番，精细之处，再由武掌柜来主持。武掌柜与两位大哥先帮忙处理，那把匕首和几只箭头。”
武掌柜见穆玄又要参与进来，自是求之不得，这玄铁剑因为过于沉重，三人交替进行磨锋，也大感吃不消。穆玄的力量与耐力，前日几人已经见识过，有他加入，自然会减轻不少压力。
武掌柜给穆玄简单指导了一些为玄铁剑磨锋的技巧，只是粗略的打磨，穆玄学得很快，不到一刻钟便熟练掌握。
磨锋、磨锋，宝剑锋从磨砺出，便是要将这玄铁剑磨出剑锋。将剑身粗糙的部位磨得光滑，将剑刃磨到吹毛可断，将剑尖磨得寒气逼人。
使劲的重复着推拉的动作，打磨着玄铁剑的每一个部位。穆玄身体渐渐开始发烫，从微微细汗到满头大汗，从褪去外袍到赤裸上身。
接近成年的身体，身材匀称，没有习武之人健壮的肌肉，那并不健硕的身体里，好似有无穷的力量。
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惊人的耐力，让武掌柜和两位帮手为之咋舌。
午时过半，武掌柜终是让穆玄停下了打磨动作，看着自己打磨过的玄铁剑，他很是满意。此时这玄铁剑剑身，被他打磨得很是光滑，底色仍是一片漆黑。
武掌柜双手接过，将之平放于锻造台上，仔细打量剑身每一个部位。点头微笑开口：“玄公子悟性与耐力果然非凡，这玄铁剑经你打磨之后，所剩工序已然不多。剩下一些细节，便交给武某来完善，公子且进凉棚看着便是。”
之后的工序他确然也帮不上忙，专业之事，还需专业之人来做。穆玄拱手道：“如此，便有劳武掌柜！诸位也都已疲乏，不如用完饭食再继续不迟。”
离开醉香楼之时，穆玄便已吩咐过醉香楼的掌柜，午时送饭食到兵器铺。饭食准时到来，众人一顿胡吃海塞之后，又接着忙活。
穆玄无事可做，便驻足于武掌柜身旁，观看他打磨剑身各处微末细节。
与此同时，那柄玄铁匕首与那九只箭头，也在两名掌火师傅的手中，不断的进行着最后的完善。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接近黄昏时分，穆玄所定制的几件武器，终是走完了最后的工序，摆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