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开
在家闭关了几天，第二妍将脑中残存的关于漫画的记忆都给写了下来。
这天下午，学院网内一个匿名者发布了一帖文章，标题是，《钟离砚，滚出培英！》
第二妍原本是想看看谁和她揣着一样的‘梦想’，结果点进去一看，却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文章作者文笔不错，通篇五分之一是对她含蓄的夸奖，其余的部分则是谴责钟离砚这个‘平民’妄图攀高枝拿下第二妍而不择手段。下面还配了不少图，是那天晚上在邮轮甲板仓的时候。
图片的拍摄角度是大门口，第二妍依稀记得，无论是她刚进去或者后来孟宣与离开，都是随手把门关上的。可钟离砚突然的推门进来，并没有随手带上门。这才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
图片上的她，一袭长裙垂地，整个人依靠在落地玻璃窗前，姿势慵懒，而钟离砚则单膝蹲在她身前，握着她的脚，将鞋褪下，又拿纸巾搽拭。
要不是看到这几张图，她都不记得这事了，即便隔天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艾雅雅她们或者管家帮她处理的，谁能想到是钟离砚这家伙。
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画风偏的，有什么“我去，这图太唯美了，女王和她的忠犬骑士……喔喔，两人明明没做什么为什么色气满满的感觉……血槽已空，我也要摸摸女神的脚……”
义愤填膺的“钟离砚这平民居然妄图上位，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大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点都不像话，说没猫腻谁信啊……钟离砚心机婊没跑了，没有手段能拿下高岭之花，这种人手段肯定不一般，快让他滚出培英……”
不算出格的几张图，却在学院网内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连带着原本之前两人在神农架遇险独处了几日的事情，也被重新翻出来讨论。
学院网内并不强制实名，所以评论里什么魑魅魍魉都有。碍于第二妍的身份，许多评论不久后都被处理控评。但钟离砚就比较惨了，毫无根基的他，成了许多键盘侠攻击的火力。
身为话题主人公的第二妍，看着下面评论，若有所思。
。。。。。。
第二妍刚从花房出来，就看见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有气无力的名扬。
“学姐……”名扬看见她，眼睛一亮，“妍学姐，你终于来了。”
“怎么了？”第二妍才几天没来学院，这孩子怎么看着又憔悴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名扬低着头，很是沮丧。“学院网上的帖子……”
“哦，那个啊！”第二妍不以为意，她和钟离砚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什么时代了，被碰了脚能算什么事，至于谁见了面都要问吗。
“帖子上都是假的，我跟那家伙没什么。”这两天她真的解释了无数次了，这会连提起都觉得烦了。
名扬欲言又止，却在瞥见了对方的神情后识趣的闭嘴，跟在第二妍身后，眼睛里满是失落复杂。
两人一路向音乐社走去，远远的就看见钟离砚和一个面生的少年站在一起说话。
“……你放心，你救了我，就是我林亦扬的朋友加恩人，朋友有难，必须支援！”那少年义愤填膺，拍着胸脯对钟离砚说道。
“谢谢，但是我不用……”
“别介啊，给个机会呀，你没听过我名号吗？小爷我可是人称培英万事通的人，这事对我来说真不是什么事，而且……”少年左顾右盼，凑到钟离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钟离砚眼神闪过一丝微光，将婉拒的话默默地咽了下去。
正要说些什么，眼睛却看到了向这边走来的第二妍，少女穿着培英的学院服，领上的蝴蝶结系得很整齐。明明是一样的学院服，穿在她身上就是格外的漂亮。
那天晚上的一切不断的浮现在脑海，钟离砚的耳朵不自觉地就泛起了微红。
真是，太羞耻了。
他这几天根本夜不能寐啊。
一旁的少年林亦扬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嘀咕，这两人莫不是有什么苗头啊。
第二妍目不斜视，和名扬一前一后的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这一交错的相遇，周围的人心思各异。
第二妍几天没来学院，此时演出的排练已经走到了彩排这一步，这周末就是校庆活动日，所以学院内的课程都暂缓了，有参与活动的学生们也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准备。
艾雅雅向来是个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的人。
此刻台上的排练正进行着，台下的艾雅雅穿着衬衫牛仔裤，一手叉腰，一手手上的稿子卷成一卷窝在手里，时不时的的敲击着椅背。
坐在一旁的第二妍知道，她这是处于爆发边缘了。
果然，就在台上的男主演钟离砚做完动作，旁白的声音停下之后，艾雅雅终于忍不住了。
“停停停！！”艾雅雅上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数落。“你怎么回事，演员都快到后台了你才念旁白，还念的这么慢，你是打算再来一场吗？还有你，活动穿的是平底鞋，你老看着裙子下面干嘛，踩到了也不会摔倒！还有你……”最后来到钟离砚前面，此时的艾雅雅火气已经消了大半，她深呼吸一下，对着钟离砚说道，“你，哎，你……”欲言又止得不知如何开口。
台下的第二妍看了好久，就她而言，她觉得钟离砚的表演还是不错的，台词记得很清楚，就算是过程中一段带着寓言哲理的独白他也说的很流利，动作什么的更是没拖泥带水过。
但雅雅不会无端指责人的，第二妍看着她，想知道钟离砚哪里有问题。
艾雅雅让其它人先休息，将钟离砚叫到台下。
艾雅雅：“你知道你什么问题吗？”
钟离砚不太明白，但态度谦虚的问道，“你说。”
艾雅雅叹了口气，其实她心里也知道，钟离砚已经做得挺好的了，几场排演练下来，他从来都没有出过错，即便几次突然的改动作和台词，他也能适应的很快。
但几次排练下来，钟离砚有个让她无法忽视的颇为致命的问题。
作为剧本的男主角，他的人设就是强大冷漠，给人一种神秘又不谙世事的感觉，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算太难。
但她这是个言情本啊！作为男主角，他对待女主角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其它人一样，一点也没让人感到他心中对女主的哪怕一点点的感情。
感觉他看龙套tina（一只宠物狗）的眼神都比看女主角有感情！
艾雅雅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拐来的男主角，平复了语气，说道：“你的角色设定是动了凡心的神明，感情不需要太直白明显，但也不能完全没有吧，你看女主角的眼神应该是隐忍而充满爱意的，要有为她付出一切的决心。”见对方依旧懵懂，她试探着问道：“没谈过恋爱？”
钟离砚一愣，忍住了向旁边瞟的眼神，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没吃过猪肉，也得见过猪跑吧？你就学电视上那些男女主的模样，稍微给点感情给小沫（音乐剧女主），这样行吗？”
钟离砚拧着眉，老实说道，“我没有看过电视剧。”
“你说什么！！！”艾雅雅微微拔高了声音，有些不可置信，这世界上居然存在没看过电视剧的人吗？
钟离砚道：“没有看过电视剧，只看过纪录片之类的。”他说的一脸坦荡诚恳。
艾雅雅信了。
现在的问题是，作为一个以后打算往制作人导演方向发展的人，她希望尽可能的让自己的作品完美展现。
氮素，谁能告诉她，她要怎么让一个没见过猪跑也没吃过猪肉的人领略猪的神韵？
艾雅雅正觉得头大，忽然瞥见坐在一旁的第二妍。
心念电转间，她脑中想到什么，猛的一拍大腿，示意钟离砚先去一旁休息。
然后凑到第二妍身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第二妍听后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好端端的艾雅雅让她整这出做什么。
但好友既然拜托她了，她也不为难，便点头答应。
艾雅雅转过身露出得逞的笑容，走到后台吩咐了一番，然后让大家都坐在台下。
随着灯光熄灭，舞台灯亮起，穿着衬衫短裙的第二妍由后向前缓缓走来，四周渐渐升起云雾。
“传说漫长浩瀚如史诗般
记载这段惶惶不安
……
没有一种爱可以在自由之上
……
我的爱很不一样
素净的脸上从不抹浓妆
坚持自己喜欢
无边的海洋那辽阔的想象
比谁都不平凡
被束缚的爱已经没有了温暖
……”
——
歌词出自《月桂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