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
麻将玩了几圈，因为三婶老是输，三叔和黎览两个会玩的可算能在年节时候找点场子，一报平日奴役之仇，可不会放水。
黎农倒是想喂牌，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除了三婶，就是她输得最多。
正好春晚开始了，三婶将手上分牌一扔：“不想玩了，我要看春晚。”
那两位也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顺势撤了麻将，黎农悄悄松了口气。
三叔三婶认真看春晚，黎农也不知道干嘛，玩手机又没意思。
干脆凑在黎览身边看他剪视频，看累了，正想着要不去睡觉了，手机就弹出了施行然的消息。
“农农睡了？”
除夕夜来这么一条信息，看来是要解锁恋爱腻歪的新技能了。
以前她没时间去搞这些小心机，现在可不在乎了，心下期待。
看了大家一眼，各忙各的，应该没人注意到她看手机的动作，万一待会儿睡下施行然来点腻歪的情话，这么多人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假模假式的咳嗽一下，吸引大家的目光之后解释道：“那个三叔三婶，我有点困了，要不……”
三婶被小品逗的哈哈哈大笑，正在兴头上一听是困了，又扭头看电视了，顺带摆摆手示意她困就睡了。
黎农转身回了房间，靠在床上，被子盖在腰上才回复道，“玩手机，怎么了。”
对方秒回，“我在你家楼下，出来吗？”
什么？黎农脑子里的各种脑补瞬间碎成渣渣。
除夕夜他不应该在家里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她记得施行然回老家好几天了，不会是今天开车直接过来了吧。
一时间黎农忍不住回忆最近师兄给她说的关于那个投资，有没有什么岔子她没注意到。
匆匆套上大衣，人都小跑到了门口，又折回去，在首饰盒里一阵翻腾。
半晌可算找到了她想要的，一个帝王绿玻璃种的平安扣，揣着到会儿给他当新年礼物，希望能把人哄好。
路过客厅的时候蹑手蹑脚溜过去的，果然她在门口找到靠在树下的施行染。
一件黑漆漆的羽绒服，宛如封印，将他过分诱人的颜值封印住了，反正黎农相信第一次见对方是这个样子，她不会多说一个字。
不过现在人都到了她的碗里，封印了更合心意。
小跑着冲进他怀里抱了一下才仰着头借着微弱的光看他，“不是回家了嘛，怎么这个时候来这里了，出事了？”
女朋友一见面就热情的投怀送抱，施行然也很开心，虽然大年夜来打扰她和家人相处，有一丝忐忑。
显然对方的态度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并没有这么觉得。
施行然顺势搂紧她，拥抱了一下，才松开道：“昨天单位有事回来了，今天上午才处理好，也就没回去了，正好能过来看看你。”
说着着黎农微仰的脑袋，亮晶晶的眼睛，不禁的吻上了她嘟着的嘴。
啾～啾～得好几下，情不自禁化身亲吻狂魔的施行然终于停了。
黎农被吻的舒服，忍不住追上去又啾～了一下。
微光下看着施行然一脸无奈，她笑的像偷腥成功的猫一样。
如果她背后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一定已经惬意的摇曳了。
两人报了一会儿，施行然摸到黎农的手，感受到一阵冰凉。
有些不舍的揉揉她的脑袋，放开她，声音里都含着一丝遗憾，“回吧，这大晚上的太冷了，小心冻感冒。”
黎农倒是不觉得冷，她天生喜欢这种能让她脑子清醒的凉意。
不过她冷不冷是一会事，施行然的态度却让她很受用。
“别呀，回去这么早干嘛。”离开他的怀抱，手却自动溜进施行然外套口袋里了。
朦胧之中，他本能捉住塞进手心的芊芊五指。
“黑灯瞎火的不回去咱们也没事，还冷的慌赶紧回去吧。”
“我不，这里黑漆漆的，咱们就找个不黑的地方，你跟我来。”
人都送上门了，这可不就是外卖上门的年夜大餐嘛，黎农可是素了很久了。
绝不可能放过到嘴的美味，她的手在故意围着施行然骨节分明的指尖打转。
“跟我来。”
转过拐角，正在翻修的老房子在漆黑的夜里，是那团更深邃的黑。
黎农按凉手电筒，反倒只是借着微弱的灯光照在地上。
不长的一段路，偏偏因为牵着一个人，磕磕绊绊走了好久。
老房子有阵子没看了，再见已经几乎找不出原本那种颓败感了。
啪～
看着乱七八糟的放间瞬间灯火通明，因为骤然接触到这样强烈的光，施行然难耐的闭眼缓了一下神。
捏着高挺的鼻梁，无奈又好笑的调侃了一句。“这场景，这画面，像你我这样的男女，妥妥在上演聊斋。”
黎农：……
失策了，乱的过分，更别说可以下脚的地方，黎农翻了半天，最终还是打了浦江城的电话。
才在一个锁上的小房间里找到被子床垫，幸好存放这些物品的小房间还不错。
条件简陋，她也不挑了，指挥施行然简单整理了一下门一关。
年轻的小情侣就腻在一起了，说来有趣。
在这之前黎农不是没谈过恋爱，相反随着年纪的增长，黎农身边的男人除了脸蛋同样俊美之外，其他各方面同样的很优秀。
就算如此，她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两人明明什么也没做，甚至没有聊天。
仅仅是沉默的抱着都能让她觉得愉悦，她在把玩着施行然的手指。
对方目光灼灼盯着纠缠在一起的三只手。
大约是远处绚烂的烟花太美，小房间那种古老的玻璃等太具有暧昧气息。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不知不觉两人就抱在了一起。
烟花在深邃的空中明明灭灭，炸响的爆竹声掩盖了村庄角落里的暧昧。
直到高悬的明月都开始西沉，五彩的艳丽只是稀稀拉拉绽放时，这场持续的低吟才终了。
随之而来的是甜腻的女声和低哑的男声交流。
完全不理解什么是除夕，像往常一样捕猎结束，填饱肚子的大橘猫躲在窗下。
听到男子低沉嘶哑的声音轻轻问道，“累吗？”
“不累。”娇软的女声半晌之后漫不经心，接着又道，“别动。我给你个小东西。”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最后，听到那道女声又道，“闭眼，我要为你带上。”
大橘猫没听到男子的声音，一向不爱动弹的大橘猫难得勤快一会，跳上对面矮墩墩的树上。
光秃秃的枝条没什么遮挡，还在逆着光，人类肯定发现不了它美丽可爱的□□。
半晌可算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了，满足的趴下。
就见那位皮肤白到发光的漂亮人类双手绕到男人脖子后面，因为背对着窗户的原因，大橘猫看不到表情。
但仅仅是那个自然舒展的背影，它也知道这个女人此时有多舒服。
反倒是因为她娇小，而无意间未曾遮挡住的男子，紧闭双眼，面上泛着醉人的酡红。
那个女人动作很快，三两下就带好了那个“小东西”。
大橘猫远超人类的眼里清晰的看到那是一块漂亮的平安扣，绿的耀眼，干净的像春日潺潺流水一般。
真要形容，在小猫咪眼里就像人类冻在冰柜里装一种很难喝的酒瓶子，不，比那还要漂亮些。
大橘猫这点功夫顺便扫了那男人的长相一眼。
不知怎么，它对着一张人类的脸偏偏就想到去年重阳它偶然偷喝到的美酒，醉猫儿。
咕噜～它有点渴了，可惜那么好喝的酒已经被那老头全造了，现在想偷也没地儿挖了。
算了算了，作为一只可爱的大猫猫，别管人类和酒有什么关系了，睡觉，没准梦里还能重温那酒的滋味呢。
轻巧的跳下来回到窗下，调整一下睡姿砸吧砸吧嘴准备睡了。
偏偏屋里絮絮叨叨的声音总是不停。
施行然被冷冰冰的石头冻的一激灵，没等黎农开口先睁眼了。
“平安扣？玉石的？”
他认识这种形状的石头，但对于是什么材质就不怎么了解了。
“嗯，以前出去玩儿的时候看见漂亮，顺手买下来了，干脆送给你做新年礼物。”
黎农拨弄了一下静静躺在他胸膛上的绿色翡翠，抬头望进施行然的眼里。
“平安扣，你带着很好看，今年咱们刚在一起，礼物没有特意准备，好在这小玩意儿你带着也不错。”
施行然倒也没想起要关注这么一个小东西值多少钱，一手搂住黎农细腻的腰肢。
愧疚的抵着她的额头，“对不起。”
“嗯？”黎农疑惑，从他怀里做起来，“怎么了？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
“我都没想到要准备礼物给你，我……”
哦，这个啊。
黎农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又躺回去了，看他一脸郁闷，一直看着她。
有些好笑地安慰他，“礼物只是个形式而已，咱们送礼物呢，肯定是送的人开心，收的人也开心，礼物才有意义。”
施行然觉得她说的很对，可是……
“呐，你收到我的礼物还不开心，是不是败了我送的初衷？”
黎农眉眼含笑，看他俊脸都要皱到一起去了，没忍住捧着他的脸吻上了对方幽怨的双眼。
“要是你实在懊恼自己没想到这茬，不如把自己送给我好啦。”
“这样你开心，我也开心。”
这次黎农记得顺势关掉了昏黄的玻璃灯。
胖橘猫以前在窗下都能一觉到天明，偏偏今天例外，里面的人愣是一晚上没睡，吵的它也迷迷糊糊不知道睡没睡。
微白的光透过窗柩，照在黎农的脸上，刚刚迷梦的脑子又清醒了。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七点多了，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睡了一夜。
推了一下施行然，估摸是睡着了，没见醒。
这个时间不早也不晚，她干脆也别急着回家了，穿好衣服就当是出来溜弯了，晚点在回去，免得被三婶看到了追问。
冬日的村庄，就连温暖的眼光都有一种冷然的错觉。
平日晒一会就让人热的难受，偏偏照在身上，黎农生生打了个激灵。
绕着还没完工的房子走了一圈。
十来天时间，几乎找不到本来的模样了，蒲江城扩建了房屋，里面应该还加固了一番。
房顶依然用了木梁和瓦片，但是黎农仔细研究一阵子，就发现这些以假乱真的东西是现代黑科技的模仿。
考虑到她的喜好，土质的强被加高了，做成了三层的小楼，外表不知道刷的什么漆，颜色看着和泥土一模一样。
上下看看至少有五百平左右，远一点的地方依稀能看见打的地基，黎农知道那是以后做围栏的。
小花园不知道什么样子，但分区域放置的材料，大致能和设计图上一些有辨识度的形状对上。
黎农正想着，这房子建好，也不是什么原汁原味的土屋，反倒是现代气息浓的过分，难怪蒲江城的这个设计一直没有在现实做出来。
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环住了腰，脑袋搁在她的肩上，“乖乖，你在想什么？”
思绪被打断，黎农侧着脑袋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刚起床的施行然也可爱的要命，尤其还对着她撒娇的时候。
侧过身子，将自己整个都塞进他怀里，才故意逗他，“在想你是不是不太行，怎么比我还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