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陆池早和林听辞大眼瞪小眼，气到心口高高起伏了三下，都想不出个缘由来。
“你说，为什么不能加。”陆池早最讨厌别人凶她了，面对林听辞的强势仅一愣，随后也展开了独属于大小姐那份骄横。
“你该不会怕我太漂亮，拐走你的演员吧？”
“是啊。”林听辞居然承认。
陆池早气笑了，不妨直说：“我不过是笼络一下她，找成为演员的门路罢了，你至于吗。”
“成为演员？”林听辞的冰眸化成深深的不解：“你？”
“不行吗。”陆池早矮了大半个头，下巴倒是仰得很高。
林听辞一时有些迷蒙：“你想玩玩，还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啦，这不是跟着你们学习来了。”
林听辞怎么那么不信呢……
“你要是想玩玩可以，认真的话，别了吧。”
“到底为什么嘛。”陆池早感觉在跟石墩子讲话，纤细玉指一拨自己披在肩上的浅茶色长发，露出最自信笑容：“我不漂亮吗？”
林听辞冷静分析：“专业演员不是长得好看就能胜任，不信的话，你明天过来看看。”
“要是你说吃苦的话，我不怕。”陆池早顿了顿，“我都要离开陆家了，吃苦在所难免，我总得发挥特长养活自己吧。”
还在脑里组织箴言的林听辞蓦地一噎，想了想，放缓态度：“先看看再说，好不好？”
陆池早被浇了一盆冷水，不情不愿：“哦。”
——
翌日，上午办了开机仪式。
下午拍摄正式开始。
很多人以为导演是那个控制摄像机的人，其实不是，控制机器的是摄影师和跟机员负责，专业点另有负责焦点和移动的人员。
而导演，多时在监视器机前查看摄像实时传来的画面，把控整个画面效果。
陆池早直觉认为，跟着林听辞肯定能看到学到最多东西。
于是林听辞走到哪，她跟到哪，比助理还形影不离。
今天比昨天忙，灯光师和美术道具奔来走去布景，现场甚至还有木工水泥工搞装修。
演员天未亮已经来到这边做妆造，这会儿导演与她们研究第一场戏的走位。
等各组人员全部做好准备，陆池早又跟着回到导演帐篷里的监视器前。
他们算不上大制作，预算有限，只有两个机位。可林听辞要求高，要想达到她心目中的理想画面，每个镜头需要演员重复表演，分别获取远、中、近景。
这就非常考验演技了。
演员最基本素质，精准把控情感镜头感，熟记台词，然后得体力好脾气好。
如若不然，像他们第一天磨合，ng个十多二十遍，人很容易崩溃。
试想一下，如果只有一个机位，再配合不是那么专业的演员……
其次，拍摄不是按故事顺序进行的，是根据场地安排场次。
万一演员行程很满，则要根据演员的行程去调度，所以说，一部戏的出现，等于许多复杂而巧妙的碰撞。
陆池早对于拍摄有了新的认识，理解过来昨晚林听辞真心劝她。
陆池早捏着剧本，对照监视器画面，翻来覆去分析利弊，假设代入自己能否接受这个职业。
有一场戏始终过不了，需要林听辞分析指导。
一位合格导演，肯定不会讲那些不切实际的废话让演员自行想象，角色是虚构的，她必须给出具体的让演员理解的共鸣，更快更准确地找准感觉。
听着林听辞落实到每个角色情绪深处的剖析，连非科班出身的陆池早都能感受到角色需要的情感。
原来她也是在自己擅长领域闪闪发光的人。
陆池早很意外，内心再次涌起从未真正了解这个邻家妹妹的感觉。
——
早上开机仪式后，午饭出去外面吃得不错。进入拍摄后就不能那样搞了，晚餐扎扎实实开始吃盒饭，吃完赶晚场。
陆池早见证了囊括制片人和导演在内，人手一盒菜式一致的饭。
她心想，盒饭也可以试一下。
跟着人群排队，垫脚脑袋左右探，差不多轮到陆池早了，没想小姜把她从队伍捞出来，另外给她一袋东西。
扒开袋口一看，是热乎乎高汤面，加一个青椒牛肉。
“这个……”
知道她想问什么，小姜笑着解惑：“林导怕你吃不惯，让我去买的。”
陆池早更迷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都不知道。”
明明一直跟在林听辞身边，除了上洗手间，没怎么走开。
小姜：“半个小时前，没事的你快吃吧，要不要去那边人少一点？”
讲道理，陆池早来不是来这儿当大小姐的，片场里的各位席地而坐，她不想搞特殊。
“额不用不用。”
拎着汤面回导演帐篷，揭开盖子却不动筷。
林听辞走开了一下，回来什么也没说，满脑子都是工作的事，打开饭盒拆筷子，连菜是什么都没多看，筷尖团起米饭就吃。
就在她准备速战速决，突然视线里另一双筷子横过来，往她饭盒放了一片牛肉。
林听辞不解，循着方向望去。
陆池早嗔她一眼，把青椒牛肉推到小桌子中间，小气哼哼的控诉：“我还没那么娇贵呢，不需要区别对待。”
原来是要别人分担，才不算特殊那一个。
林听辞目光直白，瞧着人咀嚼咽下方才开口：“你可以需要。你本来就跟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那林听辞也是金玉堆出来的孩子啊，陆池早不懂这话的含义。
“不是区别对待，是我觉得，无论在哪你做你自己就行。比如现在，你应该吃好一点。”
“你话说的好听，那怎么不让小姜也给你买一份，多少眼睛盯着我。”陆池早随便扭一下脖子，都能扫到许多黏连的视线。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抱怨的语气多嗔：“我不管，你也要吃。”
花着手给林听辞夹牛肉和青椒，然后又伸筷子从人家那边偷了个煎蛋。
林听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为了方便陆池早操作，把饭盒倾过来。
说起来，林听辞总是顺她的意。
“我对吃的比较随意，助理们知道。”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吃不上，别说挑了。
不过片场里其实有人开小灶，林听辞指给她看，是某个配角，一到饭点专人送餐，只要不妨碍工作就没问题。
是陆池早对某些事太迟钝了，别人盯着她看更多是因为她和林听辞待一块儿，像刚才夹菜什么的，别人看着觉得亲昵。
何况，但凡有眼的人，不难看出林听辞对她，和对别人很不一样。
是陆池早觉察不出。
……
片场第一天搞得很晚，依然灯火通明。
这地方是陆池早自己要来的，再晚也没早退，和大家共同进退。
回到酒店，电子时钟显示23:45。
今天她听说，越是拍到后面行程越紧密，连续通宵堪称家常便饭，要好好珍惜沾着床的机会。
太卷了吧。
果然这个世上没有容易赚的钱。
想吃这碗饭，陆池早真得做好心理准备。
赶紧洗澡钻进温软的被窝，明天也要去片场，说不定很快便习惯了。
睡前定闹钟，在群里跟大家说晚安。
——
次日，陆池早七点到达。
小姜买了咖啡和早餐，这回林听辞和叶子昂都有份，陆池早接得心安。
一天睡六个小时对陆池早来说存在一定挑战性，脑子不大清晰，坐在布艺折叠椅上，一边吃牛角包一边玩手机。
晨间林听辞比平时更沉默，抿一口咖啡，望着远处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池早用爪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小辞，给我送玫瑰。”
情近任务每天更新，陆池早玩着签到不想断。
林听辞持续放空，但能听见人讲话，神情淡淡拿手机出来直接给陆池早。
“密码是5824，我没法每天登陆，你自己点。”
？
这密码交的太草率了吧！
陆池早教育道：“诶你这孩子，手机绑定那么多账号卡号，你怎么可以随便给人密码？”
林听辞：“你又不是别人。”
“熟人也不行呀。”
陆池早嘴上那样说，手却很诚实，拿过来输入密码，打开情近喂momo吃狗粮。
momo是她们在软件里养的那只小博美的名字，陆池早取的。
momo现在还是小奶狗，要每天喂食，买玩具给它玩，升级才能长大。
摸摸狗头汪汪叫，看着屏幕里的小可爱陆池早笑眯眯，声音都夹起来了，又软又甜喊了句：“小宝贝~”
面无表情的林听辞听笑了，冰冷的眉峰像早秋的晨曦，温凉舒适。
陆池早一人做两人份任务，不曾留意那个无声的笑容。
早餐时间短暂惬意，等场务一喊全世界就位，全体工作人员开始忙碌。
林听辞已经拿着取景器找了一会儿镜头感了，用对讲机与摄影师沟通，调整演员的走位。
陆池早赶紧吃完最后一口面包，翻资料找到今天拍摄内容。
只是喝咖啡消水肿在陆池早身上效果显著，半小时就要上洗手间一次。
她以前觉着，公司茶水间是八卦最多的地方，没想到厕所也一样。
隔间关门一分钟不到，外面交谈声由远及近。
“林导身旁那个omega干嘛的呀？我看她一整天啥事没干。”
“不知道，可能是朋友吧。”
“alpha和omega之间能有纯友谊？反正我不信。你没见她昨天给林导夹菜么。”
“那我也没听谁说她俩有事呀。”
“害，她俩有事没事我不知道，反正我听组长说过，林导有个老式dv机，宝贝得很轻易不录人。她说如果要拍，那只能拍喜欢的人。”
“为什么呀，她掌机拍的人难道还少？”
“这你就不懂了，那个dv机是她亲生父母的遗物，定情那种。”
“啊？亲生父母？？她不是林和旭……”
“嘘！别让人听见了。”
陆池早：“……”
那你们进来时倒是注意下里面有没有人啊。
说都说完了，才说不让别人知道……
但陆池早懒得吐槽，而是格外在意她们惊人的对话。
林听辞不是林叔叔秦阿姨亲生的吗？那，也不是林饶音的亲妹妹咯？
遗……遗物？
她…………
那个垃圾作者又作的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