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伺候沐浴
夜皓白的手微微一顿，表情略显微妙，“尚可。”
明熙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放大，“我就知道好吃。”
她纤细的手指直接捏起一块放入口中，夜皓白看着“他”的手指，眸色从惊讶渐渐染了一抹笑意……
明熙的脸色开始是满脸期待，突然蹙着眉头，到最后一脸灰败艰难地把肉噎了下去。
“我把盐当作糖了。”
这“肉”齁咸齁咸的，根本没办法下嘴。
月姑姑为何把盐分开两坛子装？
“无妨，我吃这些就够了。”
夜皓白把满满的一大碗白粥喝完，默默啃着大馒头。
明熙的脸色微红，也默默坐在对面啃着大馒头，两人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
夜皓白的气色每日变好，只是他脸上的面具一直没有取下来过，明熙也从来不提此事。
她大多数时间在院子中练字，偶尔去检查一下夜皓白的伤势。
而夜皓白除了在床上躺着养伤，也时常指点明熙的字帖，或与“他”谈今论古，畅谈一番。
夜皓白看着明熙收起字帖，趁机唤了一声，“清酒，你过来。”
清酒是夜皓白给明熙起的外号，就从“他”喜爱的曲子调侃得来，他从来不问明熙的名，每日“清酒”叫个不停。
“怎么了，白大哥？”
这声“白大哥”的由来，是因为明熙整日“喂”之则来，夜皓白无奈之下只说了一个“白”字，从此往后明熙就叫他白大哥。
“今日我想沐浴，帮我准备些热水吧。”
夜皓白神色淡然地看着明熙。
“白大哥你的伤还未好，不能沾水，再忍耐几日吧。”
夜皓白面具之下的眉头蹙着，洁癖如他根本无法忍受自己多日不沐浴更衣。
“无妨，伤口已经结痂，这些血迹粘在身上难受。”
“那好吧，我去准备热水，你稍等些会儿。”明熙没有多想，转身往膳房走去……
天色渐渐入夜，明熙的热水也准备好了。
夜皓白已经无需他人扶着下床，他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衣裳顿了一下，抬眸看着明熙。
“清酒，你过来帮帮我。”
话落，明熙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她的话堵在喉间，不知以何借口拒绝。
在白大哥看来，他们都是男子，帮他解开一件衣裳似乎是很正常的事，她不用多想。
明熙暗暗说服着自己，缓慢地来到他的跟前，低着头把他的外袍脱下……
正当她准备离开……
“清酒，还有中衣。”
明熙的耳根一热，双手顿在半空中，脑袋差点贴在自己的胸口。
“白大哥，中衣你自己脱吧。”
夜皓白看着“他”这个模样，揶揄一笑，“我这手还不能抬，不然扯开伤口就不好了。”
明熙佯装自然地抬起头来，看着高大的夜皓白，她倍感压力。
她的动作变得异常笨拙，一颗扣子解了好几次才解开，看着露出精壮躯体的夜皓白，她赶紧低下头。
“好了，我先出去了。”
“清酒等一下！”夜皓白的话让明熙顿了一下，却不敢抬头看他。
“还有什么事吗？”
“我的后背有些痒，有劳清酒帮我搓搓，我够不着。”
明熙的脸憋得通红，下意识拒绝，“白大哥，我不会搓背。”
夜皓白看了“他”一眼，见“他”始终低着头，顿觉好笑，“清酒，我们同是男子，你这是害羞吗？”
夜皓白的话如雷劈在明熙的头上，她赶紧抬起头来，摇了摇头否认，“没有！我只是不习惯看着人沐浴，也不会帮人搓背。”
“哈哈，凡事有第一次，你且试试。”
夜皓白说完抬步踏入浴桶，背对着她等着。
明熙见他穿着裤子进浴桶，暗暗松一口气，幸好他没有脱裤子。
她的脚如同灌在原地，半晌才走到夜皓白旁边，拿起浴桶旁的搓澡巾胡乱搓着，目光所及只是手中的搓澡巾。
“清酒……”
夜皓白的话刚出，明熙的心提了起来，没等他说完，她赶紧脱口而出，“白大哥，我帮你洗洗这件衣裳，再找件适合你穿的衣裳来。”
明熙抱着夜皓白的外袍飞也似的逃出了房间，把房门关的严严实实。
夜皓白看着“他”的背影，顿感好笑，他不过想说可以了，让“他”先出去，“他”怎么如同逃难？
此时明熙背对着房门站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暗庆幸自己跑得快。
她实在害怕听到白大哥让她帮忙搓澡或者做其他。
她看着手中的外袍，笑着去找针线……
时间一晃过去十日，夜皓白的伤口已经愈合。
他暗暗运了一下内力，内伤也好得七七八八，看来他是时候离开了。
夜皓白掀起身上的薄被，缓缓站了起来……
明熙此刻正坐在院子中，清雅的背影给人一股温润之感，从树叶中投射下来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更添一抹温暖。
夜皓白来到她的身后，俯身看着桌案……
明熙突然感到一抹暗影笼罩下来，转身抬头看去，满是笑容，“白大哥，今日感觉可好？”
“嗯，已经好得差不多。”
两人站在一起，夜皓白比她高出大半头。
明熙见他身上只简单披了一件中衣，语气添了几分关切，“白大哥，你的衣裳我已经缝好了，我去给你拿来穿上吧，深秋容易着凉。”
她转身往月姑的房间走去，不一会儿手上拿着一件长袍走出来。
“你看，这是我缝好的。”明熙献宝似的递到他的跟前。
原本被箭射穿的破洞，此刻已经缝上，虽然针线不齐，却看出“他”的用心。
男子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难为“他”了。
“嗯，有劳你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明熙脸上依然挂着温润的笑容。
夜皓白看着“他”，再看着朴素的院子，他的眸光深切，“小兄弟，你可愿意跟着我？”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明熙微微一愣，笑容渐渐放大。
她张开双手，抬头看了天空一眼，一脸舒心，“白大哥，我还是喜欢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多谢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