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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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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这话,陈远着实有些错愕。

    他确实十分难得出门。陈康望子成龙,陈远从小到大,每日不是念书就是修炼,离开家门半日也难。

    此番得了机会出去,他想着终于能够不受束缚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了,颇是兴奋。

    故而对于母亲这番话,他并不放在心上。但父亲的宽容,让他十分意外。

    大约是家中逼得太紧,陈远对念书和修炼都不感兴趣,却喜欢丹青之术。平日里只要有些空闲,他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画,每一种颜色,每一道笔触,都能让陈远感到无比快乐。

    陈康对此深恶痛绝,曾经好几次令人将陈远的画和颜料画笔烧了。

    陈远以为父亲会像平日那样,语气严肃地警告他,不许他见到风景漂亮的地方就停下来,耽搁日子,不说得他无地自容誓不罢休。

    不料,却听到了这近似鼓励的话。

    陈远望着父亲,又是不敢相信又是惊喜,忙道:“父亲,我……”

    “听你母亲的话,万事多留心。”陈康挥挥手,道,“去吧。”

    陈远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还想多说两句,却又不敢违逆,只得应下,等车而去。

    马车辚辚走起,行一段路之后,陈远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父母仍站在家门前,朝他张望着,久久不离开。

    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陈康只觉脑袋沉沉,耳边,恍惚地飘着母亲的声音。

    ——万事多留心……

    脸上似乎有什么拂过,像母亲的手。那洁白的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朱砂胎记。

    陈远悠悠转醒,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榻上,这是一场梦。

    旁边的仆人见他醒了,如蒙大赦,忙对旁人道:“快去请独孤掌门,说公子醒了!”

    陈远支撑着起身,晃晃仍然发昏的脑袋,道:“我怎会躺在榻上,出了何事?”

    “独孤掌门说,公子练功过度,昏厥过去。”那仆人拉来褥子,给陈远靠在身后,道,“公子觉得如何?可要吃些东西?”

    陈远这才想起自己先前参悟极乐经的事,忙问:“我睡了多久?”

    “不久,不过小半日。”仆人道,“是独孤掌门将公子送回来的,时候公子修行大有长进,身体吃不消,休息些时候就好了。”

    陈远还想再问,这时,独孤逑走了进来。

    “贤侄醒了?”他问,“觉得如何?”

    陈远知道那极乐经之事颇是重大,摒退左右,惭愧地向独孤逑道:“晚辈习练粗糙,好不容易得了参悟天机的机会,竟昏厥过去,着实惭愧。”

    独孤逑笑了笑,道:“贤侄又何必妄自菲薄。这极乐经乃是绝无仅有的秘宝,贤侄虽只参悟到了两成,已经是超乎常人,何言惭愧。”

    “两成?”听得这话,陈远吃惊不已。

    那极乐经,陈老祖虽然对儿孙们讳莫如深,但陈远曾经听他说过,他从开始修炼到头一次悟道,用了足足半辈子。而陈远不过午后才开始看这天书,到晕厥之时,最多也不过一个时辰,竟就悟到了两成?

    他只觉不可置信。

    独孤逑看出他的犹疑,道:“贤侄若不信,试一试便知。”

    陈远也不推辞,随即起身,走到院子里。

    他试着运气,活动周身血脉。果然,此时的他,只觉真气饱满,与从前大不一样。

    陈远使出从前自己最擅长的防御之术,法障展开,竟一下将周围的院墙击成齑粉,将他吓了一跳。

    心神稍定之后,他又使出腾云之术,凌空而起。

    夜空中,风声猎猎,一轮明月高悬头顶,下方地面上,万家灯火连绵,如同蝼蚁。

    陈远乘风穿云,一口气竟遁出了万里之外。上一瞬,脚下还是北方的平原山峦,下一瞬,则已经到了南海之上,而他从前历经一番辛苦才终于见到的伏龙仙山,已然遥遥可望见。

    心中大受震撼,陈远回到崂山,收起云头,降回宅中。

    独孤逑对他这般神速的长进全然不觉意外,随手辟出一处隐界来,道:“贤侄不若再试试那打斗的法术。”

    陈远二话不说,进入隐界。

    只见这里面山峦错乱颠倒,各种妖兽横行其间,见得陈远这生人进来,纷纷咆哮地扑上前。

    若在从前,陈远早已经吓得逃遁开去,而现在,他感到自己身上每一寸都浸满了气力。他使出家传的法术,手中并无兵器,却可以手为刃,以拳为棒,一招一式之间,只见血肉横飞,惨叫刺耳,迎面来围攻的三头巨兽已经倒地,化作烂泥。

    剩下的妖兽见状,皆四散逃命,陈远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是兴奋又是不可置信。

    独孤逑在隐界外稍等片刻,就见陈远从隐界里出来,浑身杀气,却是兴冲冲的。

    血色浸染了他的脸和身体,他披头散发,犹如鬼魅。

    只见陈远在独孤逑面前单膝跪下,向他一拜。

    “多谢世伯用宝器助晚辈悟道!”他声音激动,“岂世伯再赐宝器,助晚辈将剩余学完,修炼完满,以报仇雪恨!”

    独孤逑看着他,抚须而笑。

    “贤侄不可操之过急。”他说,“我那宝器自是可借贤侄,可贤侄若想一蹴而就,却是不可。修炼之事,最是急不来,贤侄今日才学了不过半晌,便晕厥倒地。那口血,正是因功力大涨,身体不适所致。且贤侄家学乃深不见底,依我看,贤侄所学这两成,已经能对付显门而绰绰有余。”

    陈远听得这话,欣喜非常,正要说话,突然闻得仆人来报,说显门的掌门范权领着一干弟子,已经到了胶州城中,说要求见陈远。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听到显门的名号,陈远露出阴鹜之色。

    “竟还有脸面找上门来。”独孤逑讶道,“这显门上下,莫非不知廉耻二字怎么写?贤侄不必急着打理,且晾着他们,天明再议。”

    陈远却摇头:“他们找上门来,于情于理,我皆不该回避。”

    说罢,他冷冷地对仆人道:“范权既然来了,就请他到此处。我要当面让他看看,显门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我又如何让他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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