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北风为证
九月下旬，沈从军和夫人徐氏到了北境楚安城。
看着熟悉的城墙，沈从军感慨良多。
“夫人，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难为你又要陪着我吃苦。”
徐氏笑了笑说，“反正在哪里都一样，都甩不掉你这个糟老头子。”
“哈哈哈，夫人真淘气。走吧，彧儿还在城里等着咱们呢。”
两人到了门口，沈年彧和江落云就就迎了出来。
“父亲，母亲，一路可好？”
“都好，都好，先进去说吧。”
沈从军和夫人看着两个小辈，怎么看都开心。
徐氏拍了拍未来儿媳妇的手，对儿子说，“彧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落云怎么瘦了这么多，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伯母，你再好好看看，我一点儿没瘦，还胖了呢。”
徐氏嗔怪地看着她，绝不承认自己看错了。
“落云啊，你可不能惯着这臭小子。以后我们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受了委屈还不说。”
江落云乖巧点头，“伯母说的是，我会照顾好自己，不让年彧欺负我。”
“乖孩子。”
“母亲，你说的什么话。”
沈从军咳嗽一声，“咳咳，好了好了，我和你母亲也乏了，明日再说吧。”
三日后，楚安城，将军府。
被叫来的二人有点懵，怎么就突然要订亲了？
前厅里挂上了红绸，看着很是喜庆。
沈从军和夫人穿着深红色衣服，看着两个年轻人穿着喜服，忍不住笑开了花。
“哈哈，我就说咱儿子穿喜服好看，毕竟随我！”
徐氏没理他，赶忙招呼两个孩子进来。
“彧儿，落云，事先没和你们商量，是怕你们推托。今日就当你们的订婚宴了，虽然只有咱们四个人，倒也简单，可以说说知心话。”
“母亲，会不会太仓促了？”
沈从军故作威严，“你这孩子，今天是我和你母亲找大师算的吉日，怎么会仓促！”
徐氏握住江落云的手，温柔地说，“落云啊，委屈你了。若是风光大办又要耽误不少时间，你离家半载，应该也想家了吧。今日订婚后，你们就启程回京吧。”
小两口错愕，之前不是说来看看他们就走吗？怎么会这样？
“父亲母亲，我和落云……”
沈从军打断了他的话，“儿子，我已经上报皇上了，你们回京去吧。你在楚安长大觉得没什么，落云一个女孩子也陪你在这里吃苦，实在不该。”
江落云已经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沈将军夫妇这样为他们考虑。
徐氏把自己手上的镯子戴到江落云手腕上。
女子想要推辞，却被徐氏制止。
“好孩子，戴着吧。这是当年我成亲时母亲送给我，虽不算贵重，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片刻后，沈将军夫妇上坐。
沈年彧和江落云行跪拜礼。
二老喝了两人敬的茶，算是礼成了。
傍晚，红日西沉，醉了北境的天。
沈从军父子二人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的戈壁。
“彧儿，你看，那就是我大楚的边界。为父守在这十五年了，为的就是护住边境的城池，保百姓安宁。”
“父亲，这些我也可以做到。”
看了看身旁的儿子，沈年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为父知道。但是咱们沈家为大楚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你安心回京去吧。京城看似平静，实在波涛暗涌，不比北境安全多少，你要代替我好好护住沈家。”
沈年彧默了默，郑重点点头。
“我会的，父亲。”
另一边，徐氏带着江落云逛花园。
“落云，虽然咱们相处的时日不多，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就盼着你和彧儿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
“伯母，不如我们留下来多陪陪你们。”
徐氏摇摇头说，“我若是有个女儿，像你一样乖巧漂亮，我一定舍不得你在这边疆吃苦。现在好了，你成了我的儿媳妇，我也可以过过养女儿的瘾了。”
江落云知道徐氏是真心疼自己，也就没再推托，以免让人寒了心。
“好孩子，订婚宴是简单了些。不过我都安排好了，待回了京城，沈府会为你们办个满意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进来。”
“伯母，这样简简单单的就已经很好了。您和伯父还要为我们操持婚事，我真是过意不去。”
徐氏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自己的儿媳妇，我不疼谁疼？对了，落云，你何时发现彧儿不结巴的？”
江落云想起来就忍不住想笑，“当时我一路追着年彧来北境，路上却遇到了匪徒，他赶来救了我。之后，他就不会结巴了。”
“哈哈哈，还真是有缘分，我本来以为他的结巴不会好了，没想到竟被你治好了。我家彧儿能遇见你，真是他的福气啊！”
翌日，沈从军夫妇送小两口出了城。
路上，女子时不时掀开帘子，外面骑在马上的沈年彧。
男子感觉到她的视线，低头问她，“怎么了？”
“我正想，如果当初我没有追随你而来，现在会是怎样？”
男子想了想，认真回答道，“现在我应该给你写了信，准备回京同你成亲。”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等着你呢？”
“我不知道，但我依然会去见你。若你变了心意，我就祝你幸福；若你心里有我，我必视你如血如骨。”
女子红着脸，放下帘子。
夜里，冽冽的北风呼啸而来，把赶路的人吹得瑟缩在马车里。
马车外传来令人心安的声音。
“要不要歇会儿？”
江落云裹紧了披风，说道，“会不会耽误行程？”
男子回答，“没事的，夜里风大也容易迷路。”
他下令，“在前面的树林里休息一晚。”
侍从们架起火堆，吃了干粮，轮流值守。
沈年彧烤了只山鸡，把肉递过去给女子吃。
女子吃了几口，便回马车里了。
“年彧，外面冷，你要不要进马车里休息？”
侍从们暧昧地看过去，又被沈年彧一记眼神吓得低下头。
就在江落云以为他不会进来时，男子撩开遮帘，弯腰进了马车。
两个人压低了声音说话。
“落云，外面好冷。”
“嗯，那你在马车里休息吧。”
“落云，外面好冷。”
“嗯，那……那你坐过来一点。”
“外面好冷，可以抱着你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