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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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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舅这些天也一直在外面跑,想看看有没有适合开店的地方,但是他低估了京城的物价,而且繁华区域的商铺有价无市,各个商人之间盘根错节,他想挤进去根本不可能。

    不过他现在也不担心,时间还长着,总能找到机会的。

    “大哥,看得怎么样?”江高飞问道,他知道这些天李大舅一直在外面跑。

    李大舅感叹了一句,“我的眼界大开,真的是各地的商品汇聚京城,琳琅满目,比云州繁华多了。”

    江高飞笑道,“这也不算什么,你还没去过海州,那边都是国外来的商品,许多见都没见过,我也只听说过。”

    “豫王府送给安安的会跳舞的水晶人我们就没见过,听说也是国外的,可见海州那边还有很多惊奇的东西。”李大舅笑道,正是因为他见到了这些才明白豫王府对这门亲事是认真的,而不是一时糊涂做出决定。

    水晶球是傅丰从海州带回来给李经恒的,李经恒觉得江慕雪应该会喜欢,就送来了。

    “这事也不急,慢慢的找,总会有合适的,我会帮大哥看着点的。”江高飞说道,京城的商铺一时想买还真不容易买到。

    “好饭不怕晚,我们也不急,慢慢来。”李大舅爽朗的笑着说。

    中秋节快到了,江家上下都在准备过节的物品,江母带着周婆子、徐婆子在厨房做月饼。

    江母说,自己做的月饼吃着才香。

    “奶奶,我们多做几种口味的。”江慕雪趴在灶台上,闻着面粉的香气,一脸的陶醉。

    周婆子与徐婆子心神全都放在了江慕雪身上,可不敢让这个小祖宗在厨房伤着。

    “你想要什么口味啊?”江母问道,她知道自己孙女主意多,所以问她想吃什么样的。

    “甜口的、咸口的都要,再做个鲜花馅的!”

    江母在揉面,两只手都是面粉,她笑道,“哪来这么多口味的。”

    周婆子也笑了起来,“月饼月饼,说到底也是饼,多弄几个饼馅也就是了,只是鲜花馅的我还没弄过,就麻烦姑娘说说做法,今年我们也沾光尝个新味道。”

    “用玫瑰花瓣面粉掺合玫瑰酱和玫瑰露做馅。”江慕雪说完就让瑞儿去房间将自己准备好的材料拿来。

    “光听起来就闻到一股花香味了。”

    李大舅手工不错,他做了两个兔子灯,粉红色的身体,长长的耳朵,非常精美,点亮的时候宛如琉璃一般。

    江慕雪和江慕云一人一个,江慕松看得眼热,忙问道,“舅舅,我有没有?”

    江高飞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笑道,“你两个妹妹是女孩子,你一个男孩子要什么灯!我可知道你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学习!”

    一说到学习两个字,江慕松立刻闭嘴了,他可不敢在这上面说话。

    黄友贤自上次遇到江慕枫就之后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接近他,恰巧到了中秋节,便带着月饼与果品前来江家送礼。

    他拎着篮子站在江府门口踟蹰不定,望着江家的大门有发愣,他记得以前江家的门第与秦家是差不多的,几个月不见,江家似乎有些不同了,难怪秦老头喜欢江慕枫而看不上他。

    江慕枫不太喜欢黄友贤,觉得他眼神中充满了算计,但是别人上门了也不好意思不见,总不能让江高飞这个长辈去招待吧!

    “江贤弟,听闻岳丈大人说贤弟天资聪颖,学识在我之上,让我好好跟贤弟学学,今日冒昧打扰,却有一个问题困扰我许久,望与贤弟探讨探讨。”黄友贤有些谦卑的说。

    “黄兄客气了,相互探讨学习,秦叔也在我面前夸赞黄兄学习刻苦,灵活变通。”江慕枫也客气的说道,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子曰,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这句我有些疑义,孔子乃圣人,主张有教无类,为何还要强调束脩。”黄友贤说道,他其实心里是不忿的,现在世人多注重家世钱财,像他这样的寒门,多遇白眼。

    “束脩是代表了诚意,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果对待如父的老师都没有诚意,又怎会对待国家对待百姓有诚意呢。”

    江慕枫与他讨论了半个时辰,黄友贤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今天能聊这么久他已经很满意了,太过了使人厌烦了。

    “哥哥不喜欢那人吗?”江慕雪看到江慕枫从前院回来,脸上还带着倦容,便问道。

    “被你看出来了。”江慕枫一般不会轻易让别人看出情绪的。

    江慕雪鄙视的看着江慕枫,“你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

    江慕枫捏了捏鼻梁,黄友贤是以后的姐夫,肯定是避免不了,想到这里,他瞬间无奈了起来。

    晚上,江母带着一家人在小花园中赏月,王姨娘也罕见的出来了,一家人坐在桌子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月亮。

    “这样的生活以前都不敢想象啊!”江母看着一大家子笑着感叹道,人活到她这个年纪也值了。

    中秋节过后,李大舅与江慕枫准备动身去云州了,秋闱是9月11日,现在过去云州,路上花费10天左右,江慕枫还有20多天的适应时间。

    就怕走的晚了,到了云州江慕枫不适应,又要匆匆忙忙的考试,影响了成绩。

    云州的天气不比京城,现在京城天气已经凉了,但是云州还很湿热,蚊虫也多。

    江慕雪已经提前给他准备了膏药,防蚊虫、防晕车、提神的,光配这几种药,她就绞尽了脑汁,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然后她又去折腾厨房,“娘,乡试要在贡院里面好几天,光是糕点馒头之类的也不行。”

    李夫人一听立马上心了,“你爹说吃的都要切成小小的,防止考生作弊。”

    进考场前,连大块的馒头都要用手捏开。

    “我们弄些菜干和肉干吧,切成小小的,吃的时候在杯子里面泡一下,总比干硬的糕点馒头强!”江慕雪建议道。

    “这是个好主意!”

    李夫人立马吩咐周婆子和徐婆子去做了。

    “衣服多带几件,云州比京城要湿热,总要经常换洗。”李夫人一边给江慕枫收拾衣服一边说道,“让周鼓和旺儿陪你回去,其他的由你舅舅家安排。”

    “你很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适应云州的气候。”李夫人又担心的说道。

    菜干试验了很久才弄了出来,但是李夫人又担心开始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放坏了。

    李大舅笑道,“你把做法写下来给我,我回去让家人给大外甥做,也都一样。”

    李夫人这才拍了拍脑袋,忘了这茬了,自己也太过担心江慕枫了。

    临走之前,江慕枫又特意去拜别了张大儒,这次张大儒没有避而不见,让人将江慕枫喊了进来。

    “我有一友,现为惠州总兵,要去任职,刚好途经云州,你可与他一起,也相互有个照应。”张大儒说的朋友是武官,让江慕枫与他一起,也安全点。

    江慕枫欢喜,立刻向他拜谢。

    虽然张大儒为人清冷,但是还是肯为江慕枫考虑的。

    江高飞打听了一下,新的惠州总兵谭休,是前一个月皇上刚任命的,他去惠州时会有军队随行,比舅甥两个单独上路安全多了。

    他连忙让李夫人准备谢礼送去张府和谭府。

    “这下不用担心他们路上安全了。”李夫人说道,忙不迭的去准备谢礼了,去云州的路上多山,虽然现在国家繁盛,但是也不能保证路上没有歹人。

    李大舅来京城都是请镖局护送的,但是哪有跟着军队安全。

    临行的前一天,秦父将历年各地乡试解元的文章整理了交给江慕枫,这些文章都是不公开的,保存在各地的文案馆,秦父为了整理这些也花了很多心思。

    秦母还特意去道观求了一道状元及第符送了过来,保佑江慕枫秋闱顺利。

    谭府通知了出发的时间,江高飞和李夫人将江慕枫和李大舅送至城外十里亭。

    江家一共五辆马车,紧紧的跟着军队后面,他们后面是谭家另行的补给。

    李夫人看着江慕枫离开,脸上是带着笑意的,但是眼睛全红了。

    秦秀这几个月终于是过了轻松的日子,虽然还是家务繁重,但是黄母不再找茬,黄友贤也对她体贴了,她以为自己是苦尽甘来了。

    所以见到黄友贤在家喝闷酒,便关心的问道,“夫君,喝酒伤身,你要多保重身体。”

    黄友贤将手中的酒一口闷下,眼睛瞬间变得红红的,“是我没用,我本想科举入仕,报效家国,封妻荫子,然而时运不济。”说到这里,他泪水流了下来。

    他这个泪水也是真实的,秦父这段时间为江慕枫整理秋闱的资料他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所以才充满了怒气,心中暗恨秦父势利眼,对自己百般看不上,对江慕枫却巴结讨好。

    秦秀赶紧上去替他擦去眼泪,也流着泪说道,“我也不求封妻荫子,只要你好好的。”

    黄友贤抓住她的手,嘴里念叨着,“是我没用是我没用!我不如江贤弟,没有一个好学校好老师,也不得岳父的意,拖累的你也不得脸。”

    “我明天去求父亲,让他给你写个推荐信。”秦秀哭着说道。

    “不用去求,岳父说我基础太差,去学院也不行,我谨听岳父的教导。岳父也是为了我好,他教导人无数,还给江贤弟准备了历届解元的策论,是我没达到他的要求。”黄友贤自责了起来,手握着拳,想要锤自己的脑袋。

    秦秀赶紧抓住他的拳头,说道,“夫君已经努力了,不是你实力不济,而是父亲听妹妹说你对我不好,所以压了你的推荐信,我明天回去就求父亲将推荐信给你。”

    现在秦秀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夫君已经得到惩罚了,现在她的日子也好过了起来,推荐信应该也要给夫君了。

    黄友贤震惊的看着秦秀,问道,“当真?不是我学业差?”

    秦秀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心里想着对不起妹妹。

    黄友贤苦笑道,“这哪里是为了你啊!我与江贤弟也算是竞争,说句不好听的话,岳父的人脉只有那么一点,给了我就不能给江贤弟,姨妹妹总要为江贤弟考虑几分。”

    秦秀立马反驳,“我妹妹不是这样的人。”

    “是了,是我小人之心了,委屈娘子了,只是妹妹没订婚之前从来没提过,订婚之后就总是看我不顺,难免我多想。”黄友贤放下酒杯长舒了一口气。

    秦秀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知道妹妹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又觉得黄友贤说的有道理。

    8月底是云母娘娘圣诞,娘子庙前有庙会活动,李夫人和江母商量着去拜一拜,给江慕枫求个平安,再给江慕云求个好姻缘。

    娘娘庙位于朱街,圣诞日这天,整条街道都摆满了鲜花,还扎着鲜艳的布匹。

    大街上女子和小孩很多,街头街角的都是杂耍的艺人,江慕雪看得目不转睛。

    虽然热闹,但是江慕雪感觉还是不过瘾,因为人太多了,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急切的到处扭头去寻找能看乐的地方。

    李夫人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说道,“等我们去拜过云母娘娘,再带你去听戏,那里有台子,不用担心自己看不了。”

    江母也对听戏充满期待,要说住在京城就这点不好,没有乡下到处串门的热闹,之前在青栀巷还有张夫人说说话,换了个地方就没有一起讲话了。

    江慕雪对听戏有些兴致缺缺,她就像逛街,不想听戏。

    正当她左看右看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青衣妇女,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太阳穴凹陷,脸上颧骨凸出,这妇人虽然也在街上看热闹,但是眼神时不时的会偷偷瞟一下自己。

    这个瞟绝对不是见到好看的娃娃而欣赏的看,而是挑选货物般的的眼神。

    江慕雪心里一咯噔,这不会是遇上人贩子了吧!

    只是平白无故的也没有证据,因此她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分出神来注意着青衣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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