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徐家
看着江慕枫学习的劲头,王姨娘分外的眼热,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将江高飞请了过来,与他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老爷,这多年了,松儿都长这么大了,他不争气,从我的肚子里出来。我每次看着枫哥心里都羡慕,要是松儿也像枫哥那样该多好。”王姨娘拿着帕子抹了抹眼泪。
江高飞安慰道,“松儿也是我儿子,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你不必忧虑这些。”他对江慕松的器重虽然没有江慕枫多,但都是他儿子,他也是心疼的。
“松儿的功课跟不上,在白羽书院我们松儿就是比人差一等。”王姨娘说道,她这不是胡诌的,江慕松偶尔回来也会抱怨书院的生活,她把话放心里琢磨,自然能明白一些事情。
白羽书院有名气,且招生范围也广,里面达官贵人的子弟也多,江慕松家世不显,才华不显,在里面不受重视是正常的,也就江慕枫聪明乖巧,才得了穆先生几分喜欢。
江高飞来看,这些都是正常的,他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受过白眼,因此说道,“读书不仅仅是学知识,还磨练心境,这些都受不了还能受得了官场的踩高捧低,尔虞我诈吗?”
“老爷,您能不能也让张大儒指导松儿几天,我这也不是要跟枫哥争什么,而是在替松儿打算。”王姨娘哭求道。
江高飞叹了一口气,他也没办法,“张大儒那边哪是那么好去的,你可知道枫哥是怎么进去的?”
他去拜谢穆先生的时候,穆先生跟他透露过,豫王送了张大儒一幅前朝名家的画作,才让张大儒指导江慕枫的。
“张大儒是看在豫王的面子上才收到枫儿,你说我有什么办法把松哥送进去?”江高飞说道,“以后这些话就不要说了,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尽量安置好松儿。”
王姨娘一滞,她有想到这些,但是仗着松儿也是江高飞的亲儿子,也就装作不知道,让江高飞为其安排,但被江高飞直接说破了。
王姨娘怕多说惹恼江高飞,也就装作笑的模样,“请老爷以后多为松儿考虑一些,妾身先谢过老爷了。”她夹起江高飞最喜欢吃的糖醋鱼,细心的挑了刺放到他碗里。
江高飞看着她眼中带泪却强颜欢笑心里有些不忍,柔声说,“你放心罢。”
张鸿生几次调配雅意香,但是还缺点什么,他又不好意思跟学生要,便把豫王请了过来。
张府后面有座独木山,山形如冲天柱,有200多米高,拾级而上,依山栽种了各类树木,引入流水形成瀑布。
在独木山的山顶搭建了一座茅草亭,张鸿生坐在亭内,腿上还放着一张古琴,旁边燃着雅意香,悠然自得的弹琴。
豫王走了上来,也没有打扰张鸿生,而是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闭着眼睛听琴品香。
一曲完毕,豫王笑着说道,“一段时间不见,你琴艺见长啊!”
张鸿生笑道,“非也,古琴听得是心境,琴随心动而已。”
“是了,你这香也特别,融合了草木清香,闻之使人置身旷野,不俗不媚不骄不躁。”豫王又问道,“你今天来是请我品香的?”
“这香是江慕枫送的,材料和制作方法倒是不难得,就是调不出一样的味道。”张鸿生说道。
豫王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你倒好意思直接破解别人的香方?”
张鸿生说道,“我可不做这么没品的事情,是江慕枫主动说的,他还说这个香是其妹调制的。”
江慕雪给江慕枫香段、香丸时都会顺带着说用了哪些材料,怎么调制。这是因为江慕雪年纪小,李夫人担心她不认识有毒的材料,错放了东西,所以她每次都会说一下制作过程,让李夫人和江慕枫放心。
也就导致了张鸿生问的时候,江慕枫没有意识方子,脱口而出。
“我的眼光没错吧,那江家姑娘虽是小门小户,但是却难得是个有灵气的人。”豫王猜到张鸿生的心思了,便得意的说道,“我回去舍了老脸帮你讨几个香丸来,不过你要适可而止,毕竟我豫王府的未来儿媳,可不是专门帮人调香的。”
“这是自然,如此多谢王爷。”张鸿生笑着说道。
六月天渐渐热了起来,教导规矩的嬷嬷也来了,江慕雪早上跟着李夫人理事,然后上午开始学规矩,只有下午的时间才能做些喜欢的事情。
江慕雪趁此做了很多香丸和香段,因为知道李经恒喜欢这些,所以分了一半送去了豫王府。
没想到豫王妃却送来了一车礼物,李夫人拿着礼单去找江慕雪,此时江慕雪与江慕云正在跟着魏嬷嬷学习礼仪。
魏嬷嬷看着江慕雪满意的点了点头,动作和姿势都优雅自然。优雅是不必说了,最重要的是自然,否则再标准的动作都成了模仿或者矫揉造作。
但是江慕云的动作就有些僵硬了,魏嬷嬷纠正了几遍,见到她熟练了就不再说了。
“娘。”江慕雪一结束便看到站在旁边的李夫人,喊了一声。
“辛苦嬷嬷了。”李夫人对着魏嬷嬷说道。
魏嬷嬷也笑着回应,“夫人客气了,能教导姑娘也是我的荣幸。”
“刚刚王府送来东西了,我已经送到你们俩的房间里面了。”李夫人对着江慕云说道。
江慕云并无什么表情,她知道这是送给江慕雪的,自己只是顺带的,见李夫人和江慕雪说话,便主动的告退了。
魏嬷嬷看着她的身影摇了摇头,这时候就应该主动招呼李夫人,哪有走的,一点样子也没有。历来只有女儿迁就母亲的,哪有母亲迁就女儿的。
李夫人将礼单拿给江慕雪看,“这是豫王妃单独给你的。”
豫王府的礼物分成了两份,一份是给江家所有人的,一份是单独给江慕雪的,给江慕雪的那一份写了单子。
江慕雪打开看了一眼,说道,“好贵重的礼物。”
李夫人点点头,她又开心又担心,开心是豫王府重视自己的女儿,担心是自家受了这么重的礼物,却没有等值的东西相还,怕因此导致对方看不起安安。
魏嬷嬷看出来李夫人的担忧,她知道自己以后可能会跟着江慕雪养老,便说道,“这是王府重视安安姑娘呢,俗话说长者赐不可辞,这些东西对于豫王府也不算什么,姑娘尽可以收下,姑娘要是过意不去可以亲手做些东西尽尽心意。”
李夫人听懂了魏嬷嬷的意思,这是不容拒绝了,笑着说,“嬷嬷说的不错。”
天渐渐的热了起来,江慕雪的小院子里各种繁花盛开,蜂蝶飞舞,热热闹闹的。
这日,徐家又送来了帖子,李夫人不知其意,他们家与徐家并无联系,打开帖子才发现这是写给江慕雪的。
李夫人将手中的帖子交给江慕雪,“这是徐家送来的,送到了咱们之前老房子去了。”
江慕雪连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哎呀,这是徐姐姐送来的,过几天她生日了,我都忘记告诉她我们搬家了。”
李夫人笑着点了点她的头,“这也能忘记!到时候要麻烦魏嬷嬷陪你过去了。”
那种高门深户也只有魏嬷嬷有经验,其他的人去了估计要露怯,反而给江慕雪丢脸。
徐培亚的生日过的很低调,本来也不是大生日,原本想请几个玩的好的小姐妹一起来园子里玩,但是由于脸颊出现红斑,觉得很丑,谁也不想请了。
但是又想到前面跟江慕雪约好了,过生日请她来家中玩,这样失约不好,索性江慕雪也只是个小姑娘,对着她也不必在意好看不好看了。
江慕雪到了徐府先是拜见了徐老太君。
徐老君看上去是个和蔼的老太太,她歪坐在塌子上,见到江慕雪以后,笑着让人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坐下。
“真灵气,怪不得我们丫丫和你感情好。”
江慕雪向徐老太君问好,徐培亚在另一边冲她眨眨眼睛,她看到徐培亚带着粉红色的面巾,心里有些奇怪。
徐太君看着她们俩的互动,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去玩吧,在我这里恐拘束了你们。喜鹊,跟着去照顾,不要让人怠慢了江姑娘。”
“祖母,我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人怠慢安安的。”徐培亚撒娇的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顾头不顾尾。”徐太君笑着打趣。
徐培亚拉着江慕雪朝着徐太君匆匆行礼告辞。
“祖母整天不放心我。”徐培亚抱怨的说道。
“你祖母关心你呢!”江慕雪回答,“你今天为什么戴着面纱,天这么热?”
“唉,我脸上起了红斑,本来我是想邀姐妹们一起玩乐的,但是怕吓到她们,也就只请了你了。”徐培亚摸了摸脸说道,接着她又兴起,“我家有两个说书先生,平常我祖母不允许我听的,今天祖母同意说书先生给我们来说书。”
江慕雪关心的说道,“什么样的红斑,给我看看,我带了擦脸的,或许有用。”
徐培亚听到江慕雪这么说就拉下了面纱,“大夫说是外面植物太盛,在哪遇毒了,给我开了药,现在我喝药都快喝出苦汁了。”
其实红斑面积也不大,就在左下颌处,一块接着一块,红红的微微鼓起。
“你这是碰到毒虫了。”江慕雪说道,“有一种小青虫,专门在叶子底下,触碰到就起红斑。”
“确实,大夫开了药给我,现在不痒了,但是斑还没有消下去。”徐培亚将面纱交给身后的丫鬟,大热天的戴着面纱也不舒服,现在都已经被江慕雪看到了,戴不戴也不影响了。
“那我们去房间里面玩吧,你也不适合在外面玩耍。”江慕雪说道。
徐培亚连连点头,“嗯嗯,我们去听书,我听丫鬟们说,可好听了。”
徐家是百年世家,府内很大,徐培亚住在雅君堂。
由于徐培亚脸上红斑的缘故,雅君堂的植被都被修剪过,显得有点光秃秃。
雅君堂的前厅是三间不曾隔断的大房,既开阔,光线又充足。
到了前厅内,丫鬟去传唤说书先生了。
江慕雪对着徐培亚说道,“你要不要试试我带来的玫瑰花露?虽然它是花露,但是也有红花和凌霄花的成分,对脸上的红斑也有效果。”
徐培亚点点头,“行,我试试。”她被红斑折磨好几天。
身后的丹阳想要阻止,但是徐培亚已经从魏嬷嬷的手中接过盒子了。
徐培亚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三个白瓷瓶,她问道,“这些都是玫瑰花露吗?”她也有玫瑰花露,是皇后赏赐给她的,平常用来泡水喝,还不曾往脸上涂。
“是的,我做的,送给徐姐姐试试。”江慕雪笑着说道。
徐培亚打开瓷瓶,里面玫瑰花的香味飘出,沁人心脾,“这味道好闻!”她感叹道,随即将花露交给丹阳,示意丹阳给她涂上。
花露一抹上脸颊,徐培亚便感觉到清凉凉的,脸上的瘙痒立刻减轻,且甜香满颊。
“多给我抹点。”徐培亚对着丹阳说道,然后看向江慕雪,“比我用的要好,谢谢你。”
徐培亚开心的道谢。
江慕雪摆摆手,“不用谢。”她也很开心徐培亚毫不迟疑的就使用了。
不多时几个提着食盒的丫鬟走了进来,将果品、糕点、菜一一摆上。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厨房做了一些拿手的东西。”徐培亚说道,这些吃的都是以甜食为主,她觉得像江慕雪这样的孩子应该会喜欢甜食的。
“多谢姐姐,我都喜欢。”江慕雪说道。
两人说着话,说书先生和乐人走了进来。两个说书先生都是30岁左右的妇女,长得眉目端正,后面的乐人是十几岁的姑娘。
其中一个说书先生把书单递送到两人面前,“请两位姑娘选书。”
这些书单都是经过徐老太君挑选的,一些不适合姑娘听的书都删去了。
徐培亚兴致勃勃的与江慕雪凑到了一起去看书单,江慕雪也很好奇,她这么大还没听过说书。
书单上写了十几部书名,每个书名后面还有故事简介,颇为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