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司马缸砸光
暴雨中，一场简单的葬礼正在继续。
堂堂帝国元帅，他的葬礼却只有苏辙以及他的家人参加。
曾经身为帝国军事第一人，却享受不到他应有的待遇。
朝廷给的官方解释是狄青得了“背疽”，死于陈州。
堂堂一代天骄就这样悄然离逝，但人民不会忘了他，世界不会忘了他。
回家后，苏辙一连三日不吃不喝。
到了第四日，又狂吃猛吃。
他虽不明白狄青师父为什么要引颈受戮，但理智告诉他，师父是自愿的。
七天之后，苏辙终于是走出了客栈。
黎明的天空还泛着鱼肚白。
苏轼突然从后面拉住苏辙的手。
“老弟，走，哥带你去见一个很厉害的人。”
苏辙满脸疑惑。
自己哥如此高傲一个人，居然会承认别人厉害。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好奇心使他暂时放下了的心中的伤痛。
就这样，苏轼拉着苏辙一路穿街过巷。
竟然来到了大宋的最高权力机构——皇宫。
苏辙惊讶的问道：“老哥，你带我来皇宫干什么，难道那个很厉害的人是皇帝。”
苏轼伸出一根手指摇晃道：“不不不，另有其人，你跟我来。”
说罢，苏轼继续拉着苏辙往皇宫内走去。
要不说还得是我坡仙，脑子就是好使。
竟然跟随着几波上朝的大臣混进了皇宫大内。
并且苏轼还和很多人打成一片，成为了所谓的知己。
所有人都没发现他的身份有问题，还以为他是哪个大人物的跟班。
不得不说，大喷子的嘴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苏轼与苏辙二人，钻进进皇宫之后，便犹如两只大耗子一般。
两人一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穿过各种宫殿。
最后来到了皇城中一个偏僻的小地方－起居院。
苏轼解释道：“这一届的修起居注是一位相当厉害的人物，等会我介绍给你认识，他知道狄青元帅死因的内幕。”
苏辙十分感动，没想到自己的老哥这次居然如此靠谱。
在自己颓废的日子里为他做了这么多事。
还冒着生命危险皇宫里找高人请教。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何等前辈高人，竟能让老哥如此敬佩。
两人悄悄进院。
清晨的阳光照在院内，只见一个身材纤细的年轻男子，背对他们，一双粗壮无比的手臂显得格格不入。
他高高举起一块大石头，然后双臂发力猛的向前砸去。
哐！
一个大水缸被砸的支离破碎。
随后前辈高人喃喃自语道：“日砸一缸，前程自光。”
苏辙震惊：“前辈高人就干这个？这么无聊的吗？”
苏轼开心的走过去打招呼。
“司马缸，司马缸，你砸光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司马光回头看着苏轼和苏辙两兄弟。
“都说了多少遍了，是司马光砸缸。”
“司马缸砸缸。”
司马光一词一句的纠正他。
“司马光砸缸。”
“司马光砸光。”
“是司马光砸缸。”
司马光气的不行，每一次见苏轼都要解释半天这个问题。
苏轼道：“是司马光砸光。”
司马光暴怒：“司马缸砸光！”
“你也错了吧。”苏轼哈哈大笑。
司马光气的满脸通红，粗壮无比的手臂猛然举起大石头，怒砸三缸才缓过气来。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苏大喷子，走进屋谈。”
苏轼得意的拉着苏辙往屋里走。
司马光现在的职务是修起居注。
主要职责就是记录皇帝一言一行，现在才大清晨，皇帝还没有起床，司马光才得以清闲一会。
苏辙进入起居院内就见到司马光的桌案上摆着一沓一沓的草稿。
苏轼也不管是不是符合规定，拿起来就看。
【嘉佑二年，三月十九，陛下如厕三次，大便略稀……】
卧槽，你每天都干这个。
【三月二十，陛下龙颜大悦，临幸华妃两次，一次时长一刻半，二次时长两刻钟，共换姿六种。】
这特么老皇帝还挺猛的。
【三月二十一，陛下与妃子花园游玩，突痛哭流涕，遂回宫休息，三日不朝，查明原因，乃被蜜蜂蛰屁股也，被蛰大包约一寸二，红中带白。】
苏辙怜悯的看着司马光。
兄台，你真是太可怜了，每天干这些无聊的事，真的不会崩溃吗。
每天砸大缸才是你唯一干的正经事吧。
话说，皇帝也够惨的。
拉屎要被看，睡觉要被看，就连屁股上被蛰个大包，你们也要拿尺子量量，还有没有点隐私了。
司马光看了看时间道：“马上天亮了，我要去记录了，苏轼，苏辙，你们两个假扮成小太监，随我跟着陛下。”
苏辙疑惑道：“怎么回事。”
“陛下近日行为反常，可能有大乱发生，而且，今天包拯要进宫面圣。”
苏辙听到包拯两字，心中一颤，没想到真的能见到包拯。
他倒要看看，传说中的大青天，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经过一番乔装打扮，苏轼与苏辙变成两个小太监模样。
跟随着司马光这个起居郎，来到了皇帝的行宫。
行宫内雕龙画柱，粉雕玉琢。
周围太监宫女几十人，纷纷整装待发，就等赵祯起床。
虽说宋仁宗赵祯是以朴素节俭为人设的明君，但即使是一代明君的生活，也足以让苏家兄弟瞠目结舌。
慢慢的，年近五十赵祯醒来。
立即有人上前伺候。
赵祯的脸上犹如流水线一般，有人负责端水的，有人负责洗脸。
随后一张干净柔软的丝绸毛巾慢慢的将他的脸擦干净。
一杯漱口水端来，赵祯张嘴，漱口水进入嘴中。
一个漂亮宫女用柔嫩的小手按摩他的两腮，让水充分漱口。
赵祯低头，一个水盆端来，漱口水吐出。
真是将雍容华贵四个字做到了极致。
随后是穿衣穿鞋，那豪华程度简直是做到了极致。
可以这么说吧，除了拉屎吃饭，其余的事情别人都能帮你办了，偶尔也包括生孩子。
洗漱更衣完毕，赵祯已经坐到了大厅的椅子上。
他缓缓的抬头，威严的脸上充满了慈祥仁爱，很难用几个词语来形容赵祯的样子。
后世将他定为仁宗，确实非常恰当。
赵祯道：“司马缸来啦。”
司马光整个身体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
“微臣在。”
噗！
苏轼忍不住笑场。
司马光你小子这下没辙了吧，皇帝叫错了你小子怎么怂了。
“大胆，拉下去砍了。”旁边大太监怒斥。
苏轼脸色大变，苏辙准备动手。
司马光准备辩护一下。
几名太监冲上来就要将苏轼拉走。
千军一发之际，赵祯阻止道：“罢了，小太监不懂事，回去多加管教就是。”
仁宗不愧是仁宗，就作为下属来说，有这样的领导，那日子混的一定相当舒服。
随后宋仁宗赵祯询问司马光几句关于历史的问题。
司马光全部对答如流，并且举一反三，其史学之时之渊博，理解之透彻，古今少有。
赵祯非常高兴，道：“朕得司马缸这样的爱卿，真乃幸事，有司马缸在，大宋史学有望，有司马缸在，兴国有望，司马缸真乃奇才。”
赵祯每说一次司马缸，司马光的身体就颤抖一次，面色就更黑一点。
但在天下最大的领导面前，他也只能将臭脚捧得香香的。
“多谢陛下赏识，司马缸三生有幸。”
众人齐声心道：“真无耻。”
此时进来一个太监禀报。
“陛下，包拯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