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苏明雪拉着云七暗搓搓的离开城主府。
一处清净之所，设下隔绝阵法。
气势汹汹：“说，城主到底体质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灵气。”
云七面露难色，苏明雪分裂般一人唱起来红白脸。
她拍拍云七，缓和了脸色开始演讲：
“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都是为了城主好，我可以发誓，绝不会伤害城主。再说，眼下就我的真元能救城主，你告诉我，万一我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呢？”
若是个人真元都能用，那儿那么多事，城主府那么多人，天天轮，一年也轮不完。
云七肉眼可见地动摇：
“我只能告诉你，城主需要的不是灵气，而是生气，灵植放进水池，不是为了灵气，而是为了灵气中携带的些许生命气息。”
苏明雪有片刻的怔楞，原来是这样吗。
回想起坤木灵乳，各种天才地宝，无一不是有着生命力的木属性一类。
甚至包括她，水木相生灵根本就是五行灵根中生命能量最为丰富的灵根，本就少见，她又是纯净灵根，生命能量只多不少。
所以她的真元才会进入水中后，被他身体迅速接纳，而水中其余的灵植，往往吸收速度很慢。
云七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趁人还未反应过来，赶忙溜了。
苏明雪留下原地，思索许久，她心念一动，一抹鲜亮的绿色在她面前破土而出。
水木灵力同时施展，豆芽般大小的绿迅速生长起来，藤蔓攀爬着树干，肉眼可见的往上，顶端消失在树干之后。
苏明雪轻轻叹气，生气，原来是这样么。
翌日，谢翎遥刚入水池，蒙着眼的苏明雪感应到他的位置，手掌轻轻放上去。
“你这是上瘾了？再这样我可要收灵石了。”
“别动。”她的声音是少见的认真。
不同于真元的另一种玄妙力量自掌心缓缓进入谢翎遥体内。
苏明雪如同催生昨日的藤蔓，将力量传送进去。
与此同时，苏明雪能感应到，对方身体里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缺口，掌心的这股力量，进入对方身体后，自觉地去补充那一部分，然而即使填满，又以缓慢的速度流失。
看着速度，即便补满，也只够用个五六天。
良久后，苏明雪停手。
打破沉默的是谢翎遥：“你都知道了？”
苏明雪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的谴责：
“由于你的隐瞒不配合，同时浪费了我们两个人的时间，以及大量的天材地宝，你看，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谢翎遥从善如流：“好吧，那这次算我错了。”
苏明雪摆摆手，转身离去，还不忘喋喋不休地埋怨：
“真是的，你看你浪费了我多少修炼时间，简直是耽搁我飞升。”
回到房间，苏明雪祭出霜染，隔出一段空间，假装要修炼的样子，布置好后，她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一般，颠仆两步，将自己砸到床上。
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她放任这种情况，躺在床上喘息回血。
这就是生命能量吗？
她怎么觉得自己被掏空了。
原来一开始榨干灵力并不算什么，空虚没有界限，只有现在的空和以后的更空。
这一夜，苏明雪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连灵魂都睡透了的感觉，自从踏上修道之路开始，随着修为越高，她睡的觉也越来越少，打坐就完事。
她踏出房门，只觉天地一新，怎一个爽字了得。
碧空如洗，倒是个不错的天气，细想今日应该不用过去，但又十分垂涎那片地方充沛的灵气，于是便在花树繁盛的附近，给自己找了个地方，开始研习自己的剑法。
她虽用剑，却不是纯粹的剑修。剑修都是死心眼，只凭手中一把剑，凡遇坎坷波折，从不从他处求索，通通一剑平之。
苏明雪不一样，她崇尚百花齐放，这些年的游历中，所到之处，无所不学。
但这次入定之后，她对《沧浪九诀》又重新有了兴趣。
这套剑谱她从前练了不下千万次，这次按照原本的剑谱出招，忽觉哪里不对劲，又找不出原因。
时间过去许久，她不曾停手，人反倒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没感觉。
一时抑制不住，霜染飞斜向上，两人高的奇石应声而碎。
苏明雪持剑静默，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除开人为制造的坎坷，她在修炼一途，确实很少遇到这种感觉。
尚在沉思中，突然一声巨响，仿佛自天外而来，将她从走神中惊醒。
发生什么事了。
她静静等候。
但那声巨响之后，再无第二声出现，仿佛刚才是个错觉。
大概是个意外吧，她这样想着，手中一个剑花，起式便是横剑断水，回身再探，余光带过一处，倏然停下。
抬头去看，只见天幕如同被割裂开一样，一分为二，泾渭分明，一边云过天青，一如往常。另一边云霞漫天，金光橙光交映，几乎笼盖大半座红曜城。
天降异象，必有大事，福祸难料。
没犹豫太久，苏明雪借剑势而起，如燕子掠行于空中，消失天际。
城主府的路她已经到了闭着眼睛都能走的程度。
红曜城城中护城卫不下万数，都派有云卫管辖，苏明雪不知道有多少云卫，但就府中，她来来回回见过也就十来个，平时基本都隐在暗处，很少出现，她最熟悉的当属云七。
这次她先遇到的却是云三。
若不是知道城主是个男人，她必定会以为这些是谢翎遥给自己寻摸的男宠。
修为先不说，长相是一个赛一个的优越。
云三长得俊逸，举止文雅，话虽不多，待人却还算温和，看到苏明雪，清浅一笑，见礼：
“姑娘。”
那么客气做什么，大家都一样是受城主压榨的人。
苏明雪回礼，不过她也习惯了。
云三手中捧着一打玉简。
苏明雪见状问他：“去见城主吗，这些是什么？”
云三点头：“这些都是各大门派掌门宗门的传讯符，正要送去给城主。”
“正好，我也要过去，一起吧。”
说话间，又有几人拿着一堆类似的东西过来，简单打了个招呼，一同前去。
正殿。
正殿地方敞亮肃穆，苏明雪还从未来过这里，也是第一次见城主在正殿处理事情。
平时觉得城主府地广人少还挺清净，这会儿里头熙熙攘攘站满了人。
没有人高声说话，但窃窃私语的多了，也相当吵耳朵。
苏明雪刚一进门，便有十几双眼睛看过来，察觉不到什么恶意，她回看过去，都是满满的好奇。
云三等人上前，将手中之物放在正中间的书案上。
远处的主座上，城主依旧一身艳丽红衣，一手撑着头倚在扶手上阖眼浅眠，察觉到她来了，眼眸一动。
守在一侧的云七悄悄绕开人群过去。
“姑娘，跟我来。”
云七指的一众座位中，苏明雪挑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过去，
谢翎遥手中玉折扇随手轻轻敲了敲，声音很浅，登时大殿安静下来。
“说说吧，都有什么主意。”
他声音有着久居高位之人的凌厉威严，和刚睡醒时的沙哑，别有一番味道。
苏明雪不由地嘴角抽搐，他举止无一不母里母气，身为女子的她没那么有女人味，难怪世人都说红曜城主是个女子，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信那是个男人。
一人跃众而出：“城主，千百年来秘境从来都是各派皆前往，虽说我们红曜城百年来未曾插手去过别家秘境，但若他们联手，只怕我们……”
也有偏激者：“既然这秘境在我红曜城出现，便是上天送给我们的机缘，岂容他们染指，要战便战。”
各持己见。
原来那异常的天象是秘境在红曜城的位置上出现，还是归墟秘境，怪不得那么大动静。
归墟秘境是修真界中相当飘忽的秘境，出现时间不定，地点不定，准入者的等级不定，苏明雪听了大半天，才听出这次归墟秘境是化神及以下，皆可入内。
几乎是中高阶等级的秘境，更说明这次秘境中，机缘之大、之珍贵，以及巨大的风险。
那边谢翎遥听了半天，一锤定音：“把进秘境的名单报上来，剩下的名额卖出去给各门派，价高者得。”
此话一出，再无有异议。
苏明雪：果然你们上位者的心都脏。
等人群散去，苏明雪趴在扶手上凑过去：“你不去吗？”
城主扫了她一眼，嗤笑出声，眼中是显而易见的轻蔑。
好了好了，知道你修为高出化神境，尾巴收回去吧。
看人要起来，苏明雪扯着他衣袖，兴冲冲道：“那我能去吗？”
人被她扯着也不挣脱，恢复以往懒洋洋的样子：“你爱去就去。”
还不等苏明雪高兴，他开始泼起冷水：
“不过，你要想好，天一宗肯定会有人来，而且你应该能感觉到，等级越高，其中的差别就越难以逾越，你在金丹期可以去和元婴拼杀，但元婴对化神，就是自寻死路。”
苏明雪原地沉思，不自觉松开了手，谢翎遥也不走，坐着等她想清楚。
良久后，她问他：“你的意思是……要不这次，就算了？”
“我的意思是——都行。”
他站起身，手中的折扇在她脑袋上随手一敲，边走边说：
“危险越大，机遇就越大，命悬在刀尖，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不过……”
他看着跟在身后，尾巴一样的小丫头，潜移默化地洗脑：
“……你现在不是之前疲于奔命的时候，需要这种极端的方式吗？你天赋过人，慢慢修炼，自然会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苏明雪听了他的话，想到了什么，瞬间一脸复杂。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