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早训
第二天一早江沛就如约先来到了碧云峰。
自十年前那一战，各大门派损伤了不少弟子，天衍宗身为第一宗更甚，几乎有些资历的弟子都死的死伤的伤。
于是天衍宗从二十年一招变成了五年招一次弟子，数量视情况而定，最新这一批是招了六百八十人，其中二百八十名外门弟子，四百名内门弟子。
每名内门弟子头后三年每日清晨都要到碧云峰修剑术，一直以来都是由各峰派有资历的弟子来教习，江沛峰头就她一个人，从不参与其中。
这次刚好轮到了无冠峰，来的是四名筑基前期的师兄。
江沛到时，四百名弟子刚刚列好队。
“哟，什么风把一心向道的江师妹吹来了。”一名吊儿郎当的师兄看江沛来了，主动朝她走去。
“刘师兄。”江沛冲他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刘桐是霍宁宁选出来的接管她事务的人，虽然总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但做起事来干净利落。
刘桐调笑道，“前几日听说你在掌门那说要来监管这新一届的师弟师妹，前天等了你一天也不见你来，这才听说你去婵县了。没想到这昨儿刚回来，今天就过来了啊。”
“嗯。”江沛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集训时间，训练吧。”
刘桐听到这话点了点头，神色下一秒就严肃起来，同江沛一同走到弟子们面前。
“李师兄，张师兄，赵师兄。”江沛一一向其他三位师兄打招呼。
稍微寒暄两句后，他们开始了对新弟子的集训。
“学了七日的问天第三招，可有哪位弟子想要上来展示一下成效？”
刘桐五官端正，严肃的时候整个人都会变得非常锋利，他往那一站，底下不少师弟师妹都心惊胆战。
底下无人应声，刘桐像是习以为常般，也不恼，“既然没有愿意主动请缨，那我就随机点人了。”
“宋欢欢、向宜、龚浩出列。”刘桐随机点了三个，三个峰头各一人。
江沛站在旁边看着，除去宋欢欢，向宜是先前在婵县的那个药峰女弟子，龚浩倒是一点也没听说过，看模样挺老实。
“一起开始吧。”刘桐说完，将场地让给了他们。
三人行了个基本的礼，一同开始提剑舞剑。
江沛就在一旁细细观察。
宋欢欢的招式很漂亮，但是太过追求招式的美观显得她的几乎每一个动作都不够标准，也不够干净利落。
向宜提剑感觉有气无力的，动作比宋欢欢慢了不少，招式还算标准，只是偶尔还会犯几个小错误。
龚浩的动作倒是挺快，但是他的招式一半以上都是错的，简直惨不忍睹。
龚浩率先停下了动作，接着就是宋欢欢和向宜。
刘桐看完后轻啧了一声，其他三位师兄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江师妹点评一下？”刘桐扭头看向江沛。
江沛想了想，说道：“宋欢欢太追求招式的漂亮了，绣花枕头似的，基本上每个动作都有那么一点不标准在里面。
向宜动作最是有气无力，这是大忌，还需要加强力量训练，动作有些错，不过整体上还算标准。
龚浩……动作挺利索的，不过还是要多花点心思去记招式，像你这种胡乱的打法，估计对方不等你打完就直接把你的剑给击飞了。”
宋欢欢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她特意抽出时间练了许久，还花了积分请系统指导，江沛居然说她每个动作都不标准？！
她咬了咬舌，眼眶瞬间就红了，目光也黯淡下去，默默地低下了头，好不可怜。
向宜和龚浩知道自己不行，听到江沛的话后只是羞红了脸，神情倒也还算镇定。
“这位师姐，要是宋师妹的动作还不算标准，那谁的动作还能算？”
“对啊对啊，宋师妹的动作明明和师兄们的一模一样！”
“……”
底下喧闹声越来越响，江沛看了一眼最先开口说话的弟子，见他看见自己在看他吓得哆嗦了一下后，收回了视线。
“既然如此，那我就献丑一二了。”
江沛抽出了腰间的剑，神色一凝，开始挥剑。
江沛的剑是她阿爹阿娘留给她的，剑身是漂亮的蓝色，剑柄上雕了一朵小小的洋桔梗。
阿娘之前是天衍宗弟子，故在江沛五岁时，阿娘就开始教她天衍宗的剑法。入天衍宗后，按规定她又学了一边。
对于问天十八式，江沛可谓是熟记于心，闭着眼睛都能给她流畅地舞出来。
最后一招落下收剑，江沛大气都没喘一个，脸色也是十分正常。
底下的弟子都被这流利的剑法惊呆了。
刘桐鼓了鼓掌，冲着底下的弟子问道：“都看清了嘛？问天十八式，一招不差。你们江师姐啊可比你们早学不知道多少年呢，还在质疑她的评价？”
虽然他一开始也觉得宋欢欢练的挺好的，可在江沛指出缺点他又回想一下后，发现确实宋欢欢的招式不太标准，但也只是一点点不标准，正常情况下他们对这种情况都是忽略不计的，刚学嘛都这样。
但是没办法，既然江师妹指出来了，他也不能再睁眼瞎。谁叫他们天资卓越的江师妹确实一点错都不出呢？
底下的人彻底熄了声，刚刚说话的那几个也跟焉了一样，低着头都不敢看向江沛。
“既然都看清了，那就开始练吧。”江沛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见耽误不长时间了，便催他们练。
她想着要是下面的弟子都是像上来的这三个人一样，得抓紧了时间去练，不然再过三年的群英赛，他们到大家面前可丢的就是天衍宗的脸面了。
不出所料，四百名弟子，无一人能做到标准又连贯，即使是一个个招式拆分下来，还是有人做不好。
这样看下来，江沛倒觉得确实是宋欢欢做的最好。
她看到一个不标准的就直接上手纠正，动作粗鲁了些，但确有成效。
一个早训下来，四百名弟子叫苦连天，逃似的离开了碧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