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你打算如何帮我们?
谢凤仪耸耸肩,“那个老怪物不怀好意,别有居心,你就是纯然的大善人了不成?”
“那是自然!”镜非子回答的毫不犹豫。
谢凤仪:“……”
她已自认是脸皮很厚的人了,在这位镜非子面前,还是略有不如。
他是怎么做到第一次见面,就能如此理直气壮的。
“你打算如何帮我们?”
“自是要先斩断那个老不死的在你和这个小丫头身上动的手脚了。”
镜非子说完,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件事还得等等,让我休养休养的。”
“我以燃烧自己神魂的代价,破了针对这个小姑娘的阵法。”
“如今也算是受到了重创,没有点时间恢复不过来。”
“想要再帮你去掉老不死做的手脚,这会儿是力有不逮了。”
镜非子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谢凤仪看了他一会,看了一眼青黛。
青黛便反身出去了。
没一会儿,马车便动了起来,朝着回城的路去了。
谢凤仪坐在马车中,握着萧长宁的手若有所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镜非子有种天然的好感或者说信任感。
这种感觉与她在面对着玉凌子时截然不同。
她从见到玉凌子第一眼起,心中升起的就是防备,就是不信任和不待见。
所以即便是从某些方面来说,玉凌子是对她有恩的。
她也依然感激不起来,并且控制不住的在他面前态度乖张,对他也从来没有过信任。
可对着镜非子,哪怕他的脸被胡子挡的都看不清面容,她也觉得他不会算计她,也不会伤害她。
这大抵便是人与人的缘法吧?
马车一路晃荡着入了京,又进了宝沙胡同。
“这个地方不错。”马车刚一停下,镜非子就睁开了眼睛。
“一会我得在这院里找个风水最佳之地住,如此对我养伤能更有助益。”
“小姑娘,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意见。”别说让他挑房间了,宅子送给他都行。
“大公子回来了吗?”谢凤仪挽着萧长宁下了马车后,问了门口的下人。
“回小姐,还未。”
谢凤仪颔首,回头看也从马车上跳下来,看上去已经恢复了精神的镜非子,“我哥哥还未回来,道长要等上一等了。”
“无妨,我能入京都,还要念谢公子的情。”镜非子扬着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匾,“漫说进府以客相待的等候了,就是让我蹲门口等着都成。”
说完,他指了指牌匾,“这字写得很不错,适合替道爷我写几篇青词。”
谢凤仪一笑,“那是家兄的字,你一会见了他可以和他提,想必他也不会吝啬为道长挥笔。”
镜非子又看了眼牌匾,“嗯,字如其人,你兄长一看就是个胸有沟壑,还懂得韬光养晦,玉润其内的,是个有出息的。”
谢凤仪只笑不说话。
这种评价,谢曦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去。
时人都爱以字看人,坚信能从字中看出一人的性情风骨来。
实则这种方法,并不准确。
几人入了府,萧长宁就让灵璧将萧洵给带下去了,她和谢凤仪一道在花厅,一面与镜非子品茗谈天,一面等着谢曦回来。
三人坐下来没一会儿,谢凤仪和镜非子就聊得热火朝天了。
起因就是镜非子一开始掏出的肚兜,谢凤仪很好奇,就问了一嘴。
接着镜非子就一脸得意的说这是他下了山门后,去和他在山门下相好的人告别时,得到的临别赠礼。
镜非子一边说,还将怀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这个肚兜是莲香赠的。”
“这个香囊是凤凤所赠,这把轻罗小扇是轻红送的。”
“这个沾了口脂的香帕是君儿送的,用来投降的帕子是素月的。”
“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
镜非子滔滔不绝的都说了一遍,萧长宁就算是看不到,也能想象出那一堆东西摆在那会是什么场景的。
更别提这些东西各自都是熏了香的,即便是过了这么久,香气依然没有完全散去。
此时各种香气掺杂在一起,直往她鼻间钻。
谢凤仪看出她不太喜欢这些香气,“你赶紧都收了,我家阿宁闻不得这些味道。”
镜非子嘿嘿笑着收了起来,青黛又放了个精巧的小香炉,里面燃了一粒沉欢。
熟悉喜爱的香气散开,萧长宁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谢凤仪捏捏她的手,转头又去和镜非子聊他的那些相好去了。
镜非子也是有问必答,没有一会的功夫,在两人一来二去的聊天中,谢凤仪就连镜非子的师父死后埋在哪里都知道了。
对于她的问题,镜非子每个说的很是痛快。
唯有为何如此仇视玉凌子这一点,他绕开没有回答。
他不说,谢凤仪心里也有所猜测。
镜非子看似玩世不恭,放荡不羁,说起师父和一元教上下时,口吻也很是吊儿郎当的。
实则能听出来很有感情,心里很是看重。
若是玉凌子曾经对他的师父或者师门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依着镜非子这遇事便拼命的性子,对玉凌子恨之入骨也并不奇怪。
镜非子不说,谢凤仪对他也有几分顺眼,便也没有发挥往日不看人眼色只扎人心的特质,很快转了个两人都喜欢的话题。
聊女人,聊赌博,聊不干好事,聊如何缺德才是真的缺德。
两人在这几个话题上,简直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谈的十分投契,到了兴头上时,还能一起拍桌大笑。
萧长宁安静的坐在一侧静静的听着谢凤仪神采飞扬的和镜非子你一句我一句滔滔不绝的说话。
她在脑中能够自动勾勒出谢凤仪此时的鲜妍明媚来。
那样的生活,是谢凤仪最为喜欢的,也是距离如今的她们很远很远的,甚至不确定未来还能不能有机会回到那样的生活中。
想到这里,萧长宁有些难过的闭了闭眼。
她的姑娘笑起来时明丽的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灿烂的堪比骄阳。
满心最想的也是简单自由的活着,不被束缚与算计。
可偏却两世都要陷在算计中拔不出去。
这让她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