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你的心为什么能那么狠?
王箬所有的骄傲与坚强,都在这一句话中烟消云散。
“你竟会真的喜爱上别的女子?”王箬身子轻轻颤着,神色一片苍白,“你有没有想过我?我等你等了那么多年,你就真的半分也不在意吗?”
“我从未让你等过我。”谢曦望着她,“早在第一次王谢两家长辈再次表露出结亲之意时,我便已然说的很清楚了。”
“你在我心中,只会是表妹,不可能成为妻子。”
“若是我没记错,我也与你表达过我的想法。”
“我谢曦,此生只会娶合我眼缘的姑娘为妻。”
“不管她是何等身份,是上九族士族,还是下三族勋贵寒门。”
“哪怕是末九流之人,只要是我看中的,我也会真心求娶。”
“而那人,并不是你。”
“那时不是,此时不是,未来更不会是。”
谢曦承认自己骨子里不是个多热情和良善的人,但对于和自身有亲缘之人,他还是有几分宽容性的。
尤其是王琅和王箬兄妹,是世上除了谢欢外,与他血脉最为相近之人。
他或许对他们没有多深厚的情感,却也不会去坑害他们。
是以在当初王家与谢家再次提出想要联姻的意思时,他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的拒绝了。
后来察觉到王箬的少女心事,他也将话说的透亮了些。
虽说没有说的很直白,但他相信王箬是能听懂的。
世家养出来的孩子,基本没有几个是听不懂暗示之言的蠢傻之人。
更何况,他的话并不只是隐晦的暗示。
以王箬的聪明,不可能听不出他坚定的回绝之意。
但在这些年里,她并未死心,甚至还用了一些手段来不让姑娘敢主动来接近他。
他之前对此无可无不可,纵然是没有姑娘主动靠近,他对各家情况心里也都是很有数的。
只要他起了心思,王箬那点手段根本是挡不住他的。
他只是对谁都无意罢了。
如今么,对不对黎鸢动心的先放一边且再说。
他不能否认,黎鸢是个挺有趣的姑娘。
身上有股子世家女儿身上所欠缺的一些东西,比如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和自骨子内透出的潇洒明媚。
她的眼底很干净,是那种从心里透到外的干净,一点复杂都未曾沾染。
并且她还不是个骄纵不知事的,她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太多的东西。
在与她交谈时,不需去靠诗词歌赋和风花雪月来维持交谈,也不会缺少话聊。
如今世家的姑娘,再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了。
他相信自家糟心妹妹所说之言,他在她们的梦里,会逐渐心悦黎鸢。
实在是这样的姑娘,真的令他难以升起抗拒的心思。
既不抗拒,有些话和态度,就得放出去。
纵然八字还没有一撇,也并不妨碍他未雨绸缪摆正位置。
王箬并非需要他解决之人,她还够不成麻烦。
但今日她撞上来了,便也顺手将话说的更明白些。
“你是说过,可世间之事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不是吗?”
王箬贝齿用力的咬了下嫣红的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在谢曦面前失了冷静和风度。
“我一直站在你身后,捧着一颗真心追着你,希冀你能看到。”
“你为什么从不看我一眼?只要你看了,你就会知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头,与我无干。”谢曦笑容收了收,语声也沉了沉,“就如同我在想什么,也与你无干。”
“只要我不去打扰你,不去对介入你的生活起居与人际往来。”
“我在私心里是如何评价你的,于你而言也没有什么实际干系是同等道理。”
听着谢曦的话,谢凤仪悄悄趴在萧长宁耳边道:“这和想造反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啊。”
“只要我只是想想,我自己在绝对私密和可相信的空间里自称几句朕,幻想一下得了天下后要如何管理和收拾哪些人。”
“但我并没有付诸实际的行动,你就不能说我有谋反的心,定我有谋反之罪。”
萧长宁:“……”
你在我一个公主面前,张口造反闭口称朕的,真的妥当吗?
尤其还是在这种地方,谁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隐藏着暗卫啊。
哪怕你没有任何谋反的心思,这样的话要是被听去了,你也就有了啊。
看她神色一言难尽,谢凤仪继续和她咬耳朵,“别担心,有茶白在门外,暗卫进不来这里,咱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想说什么说什么。”
萧长宁忍着她口中热气呼出来时扑在她耳朵上产生的痒意,努力克制住用手揉揉耳朵的想法,偏头扫了她一眼,“都能随心所欲了,你为什么还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小声说?”
谢凤仪眨了眨眼睛,“当然是因为这种话,只有藏着掖着偷着摸着说才有足够的氛围感啊。”
呦,你还知道氛围感呢?
你不是最会破坏了吗?
萧长宁抬手将她脸推开了点,“行了,别耍宝了,还是专心看哥哥的戏吧。”
谢曦的恩怨情仇啊,多吸引人呐。
她一个不太爱看热闹的人,都很爱看。
没看王箬身子都在轻轻的哆嗦了吗?
“谢曦,你的心为什么能那么狠?”王箬声音里带着一丝哭音。
“我是你的亲表妹,和阿欢与你的关系,就差了浅浅的一层。”
“我要的从来都不多,只想让你的眼中能有我。”
“希望在你的心里,是有一点点特殊和不同的,不是和他人一般都是无所谓的。”
“我知道你能为姑母与阿欢做任何的事,我不求你为我做什么。”
“我只想要你能真真切切的看到我王箬,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毫不在意的表妹。”
王箬对着谢曦说的情真意切,谢凤仪趴在萧长宁耳边啧啧有声,“啧,表姐估计在背地不知道研究哥哥多少年了,对他还真是有几分了解。”
“但很可惜,她对着哥哥带入了许多她主观的臆测,从而导致了解的不够透彻。”
“哥哥有时手段会狠一些是真的,却并非是她口中那种除了我与母亲外亲感灭绝之人。”
萧长宁将头往一侧斜了斜,让耳朵痒意轻一些,“我感觉她是一头钻进牛角尖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