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真是令我意外呢
十皇子的语气中不无委屈,并且还有点在撒娇的意思在里面。
他要是不喊这一声,谢凤仪今日也就收手了。
毕竟当着众人的面,她借题发挥狠狠的落了十皇子的面子。谢曦也出来说过了话,她也不好再继续下去了,那样就有点过于得理不饶人了。
未免是有些跌份儿。
别人她不在意,却不想让谢曦不好做。
但十皇子居然好死不死的对着萧长宁撒娇,那可是她专属的!
别的都能忍,这个坚决不能!
她眸光一转,对着十皇子露出个惊讶的表情来,“十皇子这一声,恍惚间竟让我有种照镜之感。”
十皇子心里一个咯噔,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没等他说话,谢凤仪已然说了下去,“我自幼生的娇气,家中亲人宠溺疼爱非常。”
“尤其是兄长,更是将我宠上了天。”
“因此我最爱对着兄长撒娇,是因我知晓,对母亲耍赖痴缠,也不会被应的事,只要换成对着兄长央求,兄长立时便能应下。”
“没想到十皇子竟是与我有异曲同工之妙,真是令我意外呢。”
谁他娘和你异曲同工了!
十皇子在心中破口大骂。
你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扯着兄长袖子爱娇不妨事,只会换来大家善意的一笑。
我一个皇子,顶天立地男儿身,和你一样爱撒娇?还是对着皇姐?
这说出去,大家不会认为他们姐弟感情好,只会觉得他阴柔,身无男儿之气。
他娘的这位谢氏凤命女是不是和他有仇啊,怎么处处追着他针对。
他自从上来后,说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错误,是讨不得好的。
萧长宁看了眼神色铁青的十皇子,再看一眼浅笑从容的谢凤仪,暗自叹了口气。
谢凤仪如此执着打十皇子的脸,都是十皇子对她的求助和语气的亲近。
谢凤仪在这方面,小气的很。
“你也不小了,说话之前也该多过过脑子。”她没有同情十皇子的意思,反倒顺着谢凤仪的话,再次朝着十皇子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十皇子听到萧长宁训斥的话,目瞪口呆的看着萧长宁的脸,郁闷的想跳河。
他后悔来这一趟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听闻谢氏女与萧长宁同路入京,想着一路过来,她们定能结下几分情谊来。
再一想兄弟间他和萧长宁关系最好,还能借着这层关系拉近和谢凤仪的关系。
最后便是粮食之事了,他不是没想过万一会有事发那一日。
但他万万也没想到会倒霉的恰好撞到萧长宁手里,并且消息也成功的递入了宫中。
这几日朝堂上一片风声鹤唳,户部下狱不少人,兵部也没好到哪里去,就等着漕运的船入京后,看到霉粮后再行处置。
皇上的神色也终日阴沉沉的,太多人都在提着心。
他怕倒是不太怕,毕竟是拐了几个弯儿,事情也不是他一人做的,世家也摘不出去。
况且首尾他自认处理的也算是干净,这种事再是查,也是要有度的。
世家的面子还是要的,双方博弈的点也并不是那些粮,而是户部的掌控权。
他过来,也是想提前探探萧长宁的底,看她掌握了多少。
没想到想办的事一桩没办成,闷亏倒是先吃了两个。
今日他一定是不宜出行。
以后他出门,肯定先看黄历。
简直是晦气死了。
谢凤仪看他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又夹杂着红和黑,很快就要凑出飞虹的七色来了,当即心头大畅。
手执纨扇置于身前,婉身对着八与九两位皇子施礼,“见过两位皇子。”
“姑娘不必多礼。”八皇子虚虚抬手,端凝又沉稳。
九皇子也对谢凤仪一笑,他与早亡的七皇子在皇子中生的最好。
他又是个极为爱读书的,养出一身的书墨气儿来,他又性情平缓,此时站在那里看上去倒也清隽秀逸。
谢凤仪微笑颔首,再无刚才的凌人之意。
十皇子几欲吐血。
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
想要吐血的不止他一个,郑文臣也在捂着胸口倒气。
他竟然没看出萧长宁是女的。
他在扪心自问,他的眼睛就那么瞎吗?
问过自己后,又不受控制的将目光在萧长宁身上梭巡了几个来回。
不,不是他眼睛的问题。
是萧长宁伪装的太好了。
谢凤仪也伪装的不错,可要仔细去分辨,还是能看出几分端倪来的。
可他真的没能从萧长宁身上看出女儿家的气息来。
除了偶尔被谢凤仪调戏时,脸会红,人会不自在。
那也是人之常情,谁被喜欢的女子亲近时还能八风不动,端的稳稳的啊。
圣人也做不到啊。
不对,等一下,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他得倒回去捋一下。
谢凤仪是女的,是谢氏凤命女,心悦萧长宁。
萧长宁也是女的,是永安公主,也对谢凤仪有情。
两人是两情相悦。
两个女子!
一个未来皇后,一个大梁唯一一个嫡公主,天下间最为尊贵的女子,互相喜欢???
老天爷,来道雷劈死他吧。
他到底知道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密,这比换粮的事要大得多了。
她俩这是要将天都捅个窟窿出来啊。
他盯着谢凤仪和萧长宁始终握着没有松开的手,嗓子发干。
他在此时此刻,无比理解了石通判。
有些事情的冲击,确实能让人的胆子一下缩的只剩下蚂蚁那么大。
他想如果现在他能发出声音来,想必也是‘咯咯咯’吧。
如此要命的机密之事,他不会上岸之前就被灭口吧?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他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身体也在发凉。
娘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恍惚之间,他就听到一道清朗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这位乃是荥阳郑氏的公子,家中行三。”
“此次入京参加科举,与舍妹一路而来,互相照应。”
“舍妹很欣赏三公子文采,欲为他引荐寒山居士,以后说不得就与我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了。”
郑文臣感觉自己在这一瞬间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尖叫和担忧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明日太阳。
一个很冷静的掌控着身体走上前去,与那一群士族子弟见礼交谈,全程进退有度,没有露出一丝异样来。
“这位郑氏庶子可堪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