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拉新人“入伙”
十六一向心思敏感，没多久就发现二十六的情绪有些不对。
他毫不犹豫地来到二十六身边坐下，笑道：“不好吃吗？感觉你不太高兴？”
女孩忙擦了擦眼角：“很好吃！就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看到你们这样，很羡慕。”
沈夕颜看着女孩乖巧安静的脸蛋，心中不由得一酸：“今天开始，我们都是你的朋友啊！其实我们早就想好好感谢你来着，听十七说，那日若没有你帮忙，他们都没法脱险？”
十七忙点头道：“正是，二十六于我们有救命之恩！”
二十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实……也不值什么，都是我随口一说，还是师兄师姐厉害，制服了凶兽，后来还特意为我们求情，不然我早就被踢出千机阁了。”
沈夕颜惊道：“没想到我昏迷的那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还好……咱们那次小考伤亡惨重，若真的把二十五、二十六赶走，阁主也没法向大燕皇室交差，我们两个只是顺口一说，推了一把而已。”十六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十七大大咧咧地揽住二十六肩膀：“总之！咱们是生死之交，自然就是朋友咯！”
二十六眼眶发红，眼中是无限感激。
眼看这女孩又忍不住想哭，沈夕颜忙转移话题问道：“师妹，我其实有点好奇，当时你是怎么认出来玄鸟的呀？据我所知，这东西应该不是人间的……即便你走南闯北也未必得见。”
二十六点头道：“我的确没亲眼见过，但是我家中有一本祖传的书册，上面介绍了很多奇珍异兽，其中有卷注明是凶兽，下面又分成了神、魔、人三界。”
十六和十七脸上现出几分惊讶，沈夕颜也不由得皱紧眉头，她本以为当时雍希同她所说的都是不可泄露的天机，可现在却从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口中听到这些。
二十六没注意到他们三人的表情变化，而是边回忆边说：“神界凶兽又分为上等和下等，玄鸟、青狮都属下等，除去这两种，还有藏蛇、白狼和青狐，咱们看的神话故事书里若是出现凶兽，就会提到这些，只是它们虽是下等，也不常出现在人间，我祖上看到的那几次，都恰逢天下大乱。”
沈夕颜问道：“那上等呢？”
“上等凶兽为九种，饕餮、混沌、穷奇、梼杌、马腹、九尾、太岁、玄蜂、鸣蛇。”二十六眼神坚定，娓娓道来，“只是我家那本图册上只有下等凶兽的图样，上等凶兽却只有名字没有图例，许是我家先祖也只有耳闻，并未亲眼见过，所以未曾画图记录。”
沈夕颜眼中不知不觉染上几分崇拜和佩服，她凑近了些，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二十六：“冒昧问一下，你家是……做什么的呀？”
二十六被她视线盯得害羞，不由得垂下头：“我家祖上便是游方术士，因此懂一些凶兽、神鬼之类的东西，从前天下太平时，倒也能靠着帮百姓看看风水、驱邪避凶糊口，可是……后来……”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沉默几秒才继续说：“后来战乱频发，我家乡又生了瘟疫，父母长辈都在那场瘟疫中死了，我侥幸逃命离开，一路流浪到这里，靠着爹娘教的东西被人选中，送来这里。”
沈夕颜看着二十六的模样，眼中不知不觉起了层雾，她抬起胳膊在二十六肩头拍了拍，以示安慰。
二十六鼓起勇气，将小手覆在沈夕颜的手背上：“师兄，师姐，其实我不喜欢这里，也不擅长学这些东西……可是起码在这里，能穿暖、能吃饱。像我这样的人，肯定无法通过最终的考核，但即便那时候死了，我也是吃饱了才上路的……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你们三位做朋友，我没什么所求、也没什么遗憾啦。”
“呸呸呸！不准乱说！”十七皱眉道，“你才刚刚开始，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过不去！我和十六虽然很快就走，但是十九还在，他肯定会帮你的！”
沈夕颜重重点头：“对！你哪里学不会，我教你便是，还有三年时间，准能学会……你别先自己泄气啊。”
二十六抿唇忍了半晌，可眼中的泪还是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沈夕颜看着眼前这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心里油然生出一种责任感，她温柔地帮二十六擦去眼泪，又强调道：“我教你便是！”
时间飞逝，夜色很快降临，十七带着二十六离开了。
十六本来如往常一样，躺在被子里睡觉，可却不知为何，翻来覆去的半晌没能入眠。
沈夕颜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十六哥哥，你怎么啦？”
十六咽了咽口水：“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神神鬼鬼的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沈夕颜侧过身躺着，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过去。
十六又紧了紧被子：“二十六说，她家里就是靠驱鬼糊口的，那就是说世上一定有鬼咯……之前小考死了那么多人，你说他们的鬼魂会不会现在还留在山上，看着我们？”他说着，声音已经开始发颤，“当时我和十七拼尽全力，也没能多救下一个，心里总是不安，如果他们有灵，一定会怪我们的吧……我，我怕。”
沈夕颜伸出小手，隔着被子拍了拍十六：“别怕，别怕，咱们这里什么都没有，你看二十六家传的手艺，也没说咱们这有阴气啊对不对？”
她说完这番话，十六更害怕了。
沈夕颜好像还隐约听到了十六牙齿打架的声音。
“总之，有我呢，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上次一个人把青狮都杀掉了。”沈夕颜试图安慰。
十六则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天他们赶到后看到的画面，凶兽巨大的身体倒在地上，旁边是它的半面头颅，血液和其他东西零零散散洒了一地，十九浑身是血地半跪在巨兽的尸体前，眼中满是杀气……骇人极了。
想到这里，十六“唔”的一声将头也埋进了被子。
沈夕颜哭笑不得：“你这样会缺氧……会憋闷的，小心呼吸不畅。”
十六不敢回答。
沈夕颜便也收回手去：“好吧，我不管你咯。”她说着，缓缓闭上双目。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响。
这个时辰，怎么会有人经过他们二人的寝室？是刚刚一直在旁听、还是无意路过？
沈夕颜眼中再无睡意，原本放松的神经也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