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人鱼的祭祀仪式
“教授，第三个项目还没开始，就给魔法部决裂……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吗？”
回霍格沃茨的路上，尤利西斯双手枕在脑后，随口问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
邓布利多的怒气已经平息下来，又变成了那个霍格沃茨学生们眼中和蔼可亲的校长，淡定地说道，“我担任校长的这几十年，也没见魔法部给学校提供过什么帮助。”
“希望福吉能够识相一点吧，别搞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尤利西斯笑着说道。
“他……”
邓布利多面露迟疑，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但他一次也不肯把握住。就这样吧。”
尤利西斯默然点头。
邓布利多没有问起复活石的事情，尤利西斯自然不会主动开口。在尤利西斯的设想中，复活石是肯定要被摧毁的，不过时间的问题倒是有待商榷。
至少目前为止，复活石还对尤利西斯有用。
回学校后，学生们刚刚下完下午的课程，一起到礼堂吃晚餐。
第二个项目结束之后，芙蓉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变本加厉地钻研魔法，每天泡在图书馆和有求必应屋中，用尽一切方法提升自己的魔法实力，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上课时间之外，基本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
尤利西斯看在眼里，也劝说过很多次，但是芙蓉不为所动，尤利西斯也就只好任由她去了。他知道，芙蓉在那一场城堡守卫战之中被刺激到了自尊心，察觉到她的能力在那种战场中能够起到的作用还是太小。
她的用功连带着尤利西斯这两周内见到她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不过，今天尤利西斯回学校时，却惊喜地看到芙蓉正坐在尤利西斯平时常坐的位置上等他。
“今天怎么舍得出来了？”
尤利西斯在她旁边坐下，打趣着说道。
芙蓉白了他一眼，往嘴里塞了一勺杂鱼汤，说道：
“人鱼长老昨天晚上联系我了。”
“人鱼长老？”
尤利西斯下意识地在脑海里搜索与之有关的信息，很快就想起来，对方是黑湖里人鱼部落的长老，有求于芙蓉。
说实话，这段时间事情有点多，尤利西斯对这件事的印象淡了一些，如果不是芙蓉提起，他根本不会主动去回忆。
“哦，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们的血脉觉醒仪式将在明天晚上举行，邀请我们两个一起到人鱼部落中。她特地强调是我们两个人。”
芙蓉说道。
“特地强调？”
尤利西斯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想了一下后，在衣兜里摸索一阵，掏出一枚散发着梦幻般蓝色光泽的石头，轻笑着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和这块石头脱不了干系。”
芙蓉望着他手中的蓝色石头，疑惑地说道：
“这不是第二个项目中你夺回来的珠宝吗？”
“是的。邓布利多教授特意交由大王乌贼保管，目的就是让我得到它……”
尤利西斯点点头，这件事情邓布利多在第二个项目结束后就跟他说明了，“现在看来，这块石头对人鱼部落来说很重要。说不定，就是她们口中的深海之心。”
芙蓉愣了一下，怀疑地说道：
“她们不是说已经重新获取了和深海之心的沟通吗？为什么会……”
“取得沟通不一定就代表着‘得手’，或许这也是邓布利多与人鱼部落的交易之一。而作为代价，人鱼部落将在第二个项目中对霍格沃茨全力援助，并且它们的珍宝库任由我们挑选……难怪那天人鱼长老的态度这么好。”
尤利西斯笑了笑，“那明天晚上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
停顿了一下之后，尤利西斯正色着说道：
“还有，在魔法实力方面不要操之过急……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但是这东西不是急躁就能出成果的。要不接下来你跟我一起去接受邓布利多的单独培训吧，我跟他说一声。”
魔法实力大致由魔力、魔咒和临场反应组成。
魔力这一点不用多说，绝大部分巫师的魔力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理论上来说，一个巫师活得越久，他体内的魔力总量就越多。
因此，活了六百多年的尼克·勒梅以及他的妻子，体内的魔力可以说如海般浩瀚，但有得必有失，几百年来，他们的身体机能已经老朽不堪，身体素质根本不支持他们释放太过剧烈的魔法。
否则，他们就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巫师。
魔咒则又大致分为魔咒强度、施法速度，这就要看巫师的天赋以及经验了。决斗经验丰富的巫师，能够轻而易举地掌控整场决斗的节奏。
临场反应也是同理，更依赖巫师的经验。
芙蓉如今的巫师之路已经很明朗了，魔力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有着血脉觉醒带来的天赋魔法也能使她掌握的魔法强度大大提高，因此她如今最缺乏的，就是大量的实战经验。
而邓布利多的冥想盆，无疑是解决她短板的好办法。
“我知道了。”
芙蓉眼睑低垂，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轻声说道。
吃完晚餐后，尤利西斯回到了久违的宿舍。
杰拉德和两个低年级室友正在说些什么。几个月下来，他慢慢地和他们熟络起来，话语间随意了许多。
尤利西斯这学期在宿舍的时间并不多，并且他也没有多和新室友们交流的想法，因此尤利西斯和他们关系只是普通的室友而已。
不过，扎克·诺曼和艾迪·弗朗西斯此时对尤利西斯的观感较之刚开学时，已经截然不同，如今的他们对尤利西斯是又敬又畏，在见识到几周前的那一场恐怖的战斗后，他们就完全收起了刚进学校时的高傲和蔑视，夹起尾巴做人。
信息的传播极快，城堡守卫战之后，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的家族，使得那天的一些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英国魔法界。
现在，有许多纯血家族都在要求他们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子女，尽可能地和尤利西斯交好，一些家里有女孩子的纯血家族甚至暗示争取让尤利西斯当他们的女婿。
不过那些纯血家族的女孩子对尤利西斯身边的伴侣心知肚明，自知完全不是芙蓉的对手，只能无奈作罢。
尤利西斯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培养交情的想法，往床上一趟，默默盘算着明天到人鱼部落需要准备的东西。
第二天晚上，尤利西斯等芙蓉下课之后，吃过晚餐来到黑湖旁边。
芙蓉在霍格沃茨的课表也很是稀松，只选择上魔咒课、变形课和魔药课。如今她的能力也超出了课堂的范围，按部就班地上课已经无法给她带来太大的帮助了。
两人来到湖边，片刻之后黑湖中心就冒出了一小片水花，两个晶莹剔透的水泡漂浮了上来。
水泡慢慢靠近尤利西斯和芙蓉，芙蓉试探着伸出手，白皙的手臂没有感受到丝毫的阻碍，无比自然地融入到了水泡之中。
两人钻入水泡里，水泡似乎与湖水融为一体，让里面的两人在水里没有丝毫压力，快速朝着人鱼部落前进。
人鱼部落前，蜂蛹了一大群人鱼，它们漂浮在尤利西斯和芙蓉身边，瞪着黄色的眼睛，每一个人鱼脸上都露出自认为和善但看起来却不怀好意的可怕笑容。
人鱼长老贝尔尤娜·爱尔莎和露西亚在最前列，露西亚恭敬地鞠了一躬，柔声说道：
“欢迎之至，莱斯特兰奇先生，德拉库尔小姐。”
“你们准备好了吗？”
尤利西斯笑着问道。
“举办仪式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差德拉库尔小姐的帮助和……”
露西亚老老实实地说道，贝尔尤娜·爱尔莎顺势接过她的话，看着尤利西斯，声音沙哑而低沉：
“和您身上的一样东西，莱斯特兰奇先生。作为交换，您可以向人鱼部落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我们能够做得到，便绝无二话。”
尤利西斯眯了眯眼睛，从衣兜里拿出蓝色石头，开口道：
“是这个吗？”
霎时间，所有人鱼的视线就像被吸铁石吸住了一样，落在蓝色石头上再也移不开。
“是的。”
饶是年迈的人鱼长老贝尔尤娜·爱尔莎，呼吸也忍不住急促了一分，点头说道，“相信您也有所猜测了，它就是我们人鱼部落中的圣物深海之心。”
“我比较好奇的是，邓布利多是从哪里得到的？”
尤利西斯笑着说道。
“这一点他没有明确说明，或许您可以替我们人鱼部落询问出一个答案。”
贝尔尤娜·爱尔莎不舍地从蓝色石头上移开目光，看着尤利西斯说道。
“这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用，给你们也无妨……我只是想确认一点，血脉觉醒仪式对芙蓉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吗？”
尤利西斯的笑容慢慢收敛，脸色严肃地问道。
“我已经对着大海发誓过，您应该知道大海在我们人鱼心中的分量……德拉库尔小姐绝对不会有任何风险。如果出现了意外，整个人鱼部落任您处置。”
贝尔尤娜·爱尔莎同样肃穆地说道。
尤利西斯看着她的表情，缓缓点头：
“既然如此，我没什么问题了。”
他将蓝色石头放在贝尔尤娜·爱尔莎苍老的手掌之上，可以看到她的手在不住颤抖，等到真正握住蓝色石头的瞬间，眼角甚至渗出了几滴泪水。
不只是她，其他人鱼同样泪眼朦胧，看得尤利西斯在心里感慨，还是低估了这块石头在人鱼心目中的地位。
“请跟我来。”
贝尔尤娜·爱尔莎慎之又慎地将蓝色石头收好，朝着尤利西斯艰难而诚恳地鞠了一躬，轻声说了一句，领着尤利西斯和芙蓉来到人鱼部落的广场。
也就是第二个项目中，其他勇士解救人质的人鱼雕像附近。
此时的人鱼雕像周围已经全是人鱼，地面上已经涂满了不知什么颜料绘制的蓝色线条，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祭祀法阵，而法阵中央，也就是祭坛的位置，正是那座庞大的人鱼雕像。
祭祀法阵之中，每搁一段距离就站着一个人鱼，它们的手中都拎着一个香囊大小的袋子，脸色激动而狂热，上面全部写满了迫不及待。
尤利西斯和芙蓉被请到了法阵中央，最靠近人鱼雕像的位置。
尤利西斯抬起头来，打量着这座人鱼雕像。芙蓉上次倒是见过了，没有多少新奇感，而尤利西斯第二个项目中的场地离这个地方有点远，在远处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凑近了才知道这座人鱼部落有多么庞大。
人鱼雕像是由一块十分巨大的石头雕刻而成，纹路顺滑，浑然天成，带着一种古朴的气息，显然已经存在了几个世纪。
就在这时，芙蓉悄悄捅了捅尤利西斯的胳膊。尤利西斯回头一看，愣了一下。
露西亚在这段时间内已经换了一套服装，不再是人鱼们大多数穿的粗劣草裙，反而是径直无比的由银色鳞片制成的铠甲，在湖底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是一副坚毅中带着些许忐忑的神情。
她没有办法不紧张。今天她承载着人鱼部落几百年来的希望，这种压力足以让一般人崩溃。
贝尔尤娜·爱尔莎站在祭祀法阵的中心，一个庞大的气势从她苍老的身躯上骤然爆发。她环视四周，沉稳地开口道：
“开始吧。是重回巅峰还是继续沉沦，就看今天了。”
站在法阵中的人鱼闻言，纷纷解开手中的袋子，魔法材料落在地上法阵中的节点上，尤利西斯只能粗略地辨认出一部分的魔法材料，大多数他都不认识。
不过他发现，每一份魔法材料的分量都一模一样。
其他的人鱼们围绕在祭祀法阵之外，围成一圈开始缓缓游动，同时放声歌唱。
声音听起来很古怪，但是听起来却十分悦耳动听，和人鱼平时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同。
尤利西斯甚至觉得，这种声音才符合传说中的“塞壬的歌声”。
人鱼们围绕着雕像舞动、歌唱，尽管在冰冷的湖底深处，但现场气氛却越发高涨起来。
当祭祀活动到达顶峰时，尤利西斯发现，整个湖底空间开始出现一股奇异的魔力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