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两人交谈完后,言星娓从另一边出口离开,君塔看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才缓慢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君安。
父子眼神的交流不太和谐,一个冷漠,一个责怪。
君安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君塔一眼,随后也向着言星娓离开时的出口走去,路过君塔身边时,冷冷地道,“叫上栗未久,你们一起进来。”
言星娓本就没走远,耳里突然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又一次让她神经紧张了起来。
她停下脚步,微微皱眉看着君安。
优雅的老人在路过她时还得体点头笑了一下,可言星娓只觉得恐怖,认真思索刚刚和君塔的对话。
两人打过照面,明明他说一声,自己也会跟着去,可为什么要让君塔叫自己。
言星娓不明所以,从躲着的墙后出来,迷惑地看向君塔,在接受到凌冽的视线后,言星娓明白了君安这么做的原因。
她一路小跑来到君塔身边,小声地开口,“不用麻烦你叫我了,我很自觉的。”
君塔一言不发,板着一张脸走远,言星娓也不敢计较他的态度问题,默默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并排着站在君安面前,就像是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两个小孩一样。
君塔没有任何表情,但不难看出他很不服气。言星娓低着头,两手手指绕在一起,偶尔抬头看看君塔和君安父子两的眼神对峙。
因为君塔,她已经分析过君家所有人的信息。
君塔的父亲是整个君家最慈祥的人,是一位只帮理不帮亲的老好人,在君塔和步周两人分庭抗礼的时候,君家所有人都为君塔布局一起对付步周,唯独君安站在步周的哪一方。
因为,他认为步周的能力比君塔更强,认为步周比君塔更适合管理公司。不然也不会容忍步周一步步高登。
君安的大局观很重,有江湖情节和人道主义,喜欢挖掘有能力的年轻人。
除之之外,他也是个认真负责的父亲。
在众人面前,无论君塔再怎么任性,他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贬低教育自己的小孩。
即使君塔刚刚的行为让他很不满,也忍到了所有人离开。
他抚了抚眼镜,看了一眼这两人,随后视线转移到手里的一份文件上,开口对君塔说,“先给栗小姐道歉。”
“啊?”言星娓想也不想,直接摆手拒绝道,“不用了吧。”
君塔这号人相当记仇,若是今天他在自己这里吃了瘪,以后难免会被他缠住报复,言星娓一点儿也不想再接触君塔,反反复复的失忆再到恢复记忆,她本就不坚强的心脏承受不了。
“真的不用道歉,我没有受到影响。”言星娓说话声音很小,也不知道两人是真的没听到,还是故意忽略了她。
君安又强调着重复了一遍,“君塔,给栗小姐道歉。”
“真的不用了。”言星娓语气变得急切,她转头看了一眼君塔,从他表情不难看出此刻的他心情不佳。
言星娓态度也强势了一些,加重了语气,“君伯父,我和君塔已经和好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不用说道歉谢谢之类的话。”
自己这番话说得不算太自信,言星娓不忘转头看一眼君塔,正好又一次与君塔视线交接,他正懒洋洋地看着自己。
君塔一向冷淡,所以他脸上出现任何神情都会让言星娓情绪异常。
她心脏刚慌乱,耳机即刻警铃大作。滴滴答答的声音拉回了她的乱飞的思绪。
言星娓赶紧回头,怕君塔看她,还用手挡住一边脸。
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消失后,言星娓才敢随心所欲地摆表情。
她知道君塔的视线去了那里,父子两肯定又在用眼神厮杀。即使她低着头,都能感受到屋子里蔓延的火药味。
言星娓心里又烦又怕,她完全就是受了无妄之灾,这父子两有矛盾非要把她扯进来。
君塔的出生环境过于顺遂,固执又倔强,从小受着所有人的宠爱,对这位唯一不顺着他的父亲有很多不满。
即使是不在剧情中的君塔也保持着自己那份执拗。
明明之前和言星娓交流时态度还算友善,也有道歉服软的意思,在君塔面前就是倔着不肯低头。
三个人中,就言星娓说话最多,偏偏她最没有存在感,任凭她如何表演,君塔和君安这父子两都不给他注意力。
君塔听完言星娓的话后,没有做出回答。
他看向自己的父亲,眸色森冷,质问道,“让我道歉是因为她是步周的人?”
“我不是,我跟步周没什么关系。”言星娓先一步反驳,她很讨厌这一句话,就跟她讨厌步周是一样的。
可任由她如何大声反驳,君塔一点儿眼神都不肯分给他,直勾勾盯着君安的双眼有些泛红。
言星娓只能求助般地看向君安,希望他能解释清楚,安抚好君塔的情绪。
被亲儿子如此注视,君安还是败下阵来,他叹了叹气,态度缓和了一些,“我不知道步周和栗小姐有多亲密,但你做错了事情必须要道歉。”
“真的不用了,君伯父。”言星娓此刻表情难看的厉害。
君安的确是是位好人,可在对付君塔上,有些剑走偏锋。
君塔心里肯定会认为君安是因为步周才会惩罚他,仇恨的小火苗只会燃越旺。到时候说不定步周的磨难会比书中写好的磨难更多。
虽然自己无所谓,可难免自己的系统又会给出保护步周的任务。与男女主运势息息相关的自己也免不了受牵连。
言星娓突然觉得自己很有远见,为了自己顺利一点,她又开始了自己劣质的演技,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问道,“君伯父真的只是因为步周才为我出头的吗?”
“当然不是。”君安说话声温和且醇厚,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后沉淀下来的温柔。
他走路行动很流畅,可就是容易给人一种慢悠悠的感觉,君安又坐上一旁的沙发,视线在君塔和言星娓中央,没有看着任何一个人,言星娓却有一种她和君塔都在掌控下的错觉。
君安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有些自来熟地搭话道,“我以前在宴会上看到过你,不言不语不出风头,可你很有特色和个性,就算站在角落也让人无法忽视。你和君塔还有过好几次同台,都没有进一步的交流,仿佛两人不在同一个时空,你们看不到彼此。可即使如此,我看你们也很相配。”
“我还托人,去栗家要过你的信息和生辰。”
君安说着说着陷入了沉思中,一段话戛然而止。
后来的事,君安不说言星娓也能大概猜到,无非是栗家的人暴出了栗未久私生子的身份,再讲她以前做过的坏事放大讲给别人听。
栗未久的形象在媒体和公众眼里都是坏极的。
其他人可能会因为自己品行和修养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但君安绝对不会容忍人品有缺陷的人,书中描写,他虽然温柔但也腹黑,脸上永远都有笑容,可他如果厌恶一个人,即使对你笑着也一定会让人看出来。
他如今还坐在那里好好的和自己说话,就说明君安是不信那些话的。
虽然外界的传闻有些夸张,但那些事栗未久又确确实实都做过。
言星娓实在想不明白,君安这种阅历的老人怎么会看走眼,甚至想要栗未久当儿媳妇的地步。
一心想要向善的言星娓内心有些雀跃,他们只能看到书中的部分世界,这个完整的世界里,栗未久也许没有那么坏,
她满眼期待地看着君安,轻声开口,“君爷爷,你既然知道了那些传闻,为什么还对这么好。”
“无论如何,你都是栗家的子孙,我们三家的关系一直是和谐的。”
又是栗家的原因,言星娓不免有些失望,但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她如今没有见过栗家的人,栗未久对栗家的狠她暂时不能共情。
言星娓甚至还能接着栗家子孙的名字说几句奉承的话,“栗家怎么能和相比。之所以和谐相处,是君伯父人好。”
对于她的奉承,君安连一个字都懒得回应,应该是不满意的。
君安的微笑始终挂在脸上,仿佛自言自语,“不知为什么,这次见你,虽然相貌无差别,可内里完全换了一个人,也没有了和君塔相配的气场……”
君安此话一出,言星娓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她开始浑身都不自在,身形微微有些偏移。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将自己的心慌公之于众。
她视线不自然的在两人身上转悠,君塔和君安神态格外相似,都是漠然地看着她,眼里明明没有审视,却莫名让言星娓有一种被看透的恐惧。
刚刚她的关注点都在君塔身上,无法确定两人谈话被偷听了多少。
君安仿佛能猜透她的想法,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偷听你和君塔的聊天。”
“只是活了五十年,对人有了一些了解。一个人的外貌可能千变万化,性格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变化,可他的内核是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