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卖艺不卖身
这里青楼的后台的确很硬，但是也不可能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头牌，就出面和陈大人翻脸，更何况人家是花了银子的。
人在屋檐下，打碎了牙齿也要往肚里咽。
见李东不吭声反驳，老鸨亲近的帮李东整理好头发。
“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进退，你放心吧，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爸爸的监视之下，不会让你真吃了亏的。”
老鸨拉着他的手重新回到了前厅，重新坐在了陈翠桃的身边。
老鸨打了声招呼，走出前厅，又虚掩上房门，一切如同刚才一样照旧。
这陈翠桃果然没有再羞辱他，像寻常客人一样拥他入怀，甚至还把一些碎银子塞进他的衣服里作为赏钱。
酒宴一直持续到四更天，客人们才在绿袍的搀扶下离开小院，去办正事。
李东即使解除了禁言，也依旧不说话，全程冷笑，没有了往日里左拥右抱的幸福感觉，只感觉一种屈辱将他淹没。
喝了醒酒汤，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李东把今天得到的所有情报回忆了一遍，然后汇总在本子上。
这个破系统不仅能帮助自己，还能惩罚自己。
现在的李东已经不怪系统看不上自己，还惩罚了自己的事情了，现在李东自己都开始看不上自己。
在第二天营业之前，把本子准时交到白九爷的手中，白九爷显然对李东昨天遭遇的事情有所了解。
作为李东的师傅，白九爷也劝慰了几句：
“李东，你要明白，你一进青楼便成为头牌，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情。
在我们男人帮，大多数的兄弟都是讨饭为生，活的不如一条狗，有的为了吃食甚至自残躯体，为的就是搏人同情。
你只不过被人打了一个巴掌，实在是不足挂齿的一件事。
你要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增益其所不能。
为师是看好你的。
希望你能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价值所在。”
“是，师傅，我知道了。”
从白九爷处回来后，李东照例开始营业，站在三楼的勾栏上。
看着下面犯花痴的女人们，李东心中再没有了观赏美女的心情，反而有一种自己如同动物园中的猴子，被关在笼子中被人参观的感觉。
那些红艳艳的灯笼，李东也不再觉得好看，反而觉得那些红光很是刺眼，如同一头头浑身是血，择人而噬的猛兽。
正在李东胡思乱想的时候。
一曲从未听过的，悠扬的琴声从里面的大堂中传来，那里本来是散客们喝酒的地方，平时喧嚣声震天响，混杂着酒肉和男人的胭脂味。
有了这曲琴声，那里却如同到了西域无边无际的草原上，马儿在自由自在的奔跑，酒肉胭脂味也变成了青草的气息。
这首曲子弹的真好，弹曲子的人是一位高手。
这首曲子让李东忘记了烦恼，不只是他，好几个红袍都纷纷下楼，想去结识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弹出如此美妙的曲子。
李东随着人流来到大堂，一下子愣住了。
能容下百人的大堂此时已经座无虚席，礼书玉在书童司墨的陪伴下坐在演奏台上，身上的白袍证明了他淸倌儿的身份。
礼书玉身材比之前几天略显消瘦，脸上有营养不良的菜色。
不过在这百花斗艳的场合依旧显得清丽脱俗，是一位堪比花魁的帅哥，那美妙的曲子正是他弹奏出来的。
几位红袍想跑过去结识礼书玉，都被司墨不客气的拦了下来。
司墨显然也发现了李东，看到李东身上的红袍不由的皱了皱眉毛，脸上丝毫不掩饰的露出鄙夷之色。
在青楼中有一条规矩，穿白袍的淸倌儿卖艺不卖身。
都是一些走投无路又有才艺的人，选择在青楼呆一段时间，赚够了盘缠就走，与青楼是合作关系，去留由心，不受身份束缚。
白袍一般也都自视甚高，不愿意与青楼中的红袍为伍。
这司墨看见李东穿着红袍，认为李东是为了钱财而没有廉耻的人，自然是不顾之前萍水相逢的那点交情，不愿意李东凑过来坏了自家公子的名声。
李东只能拱了拱手，也识趣的没有过去。
只不过站在那听了半个晚上的曲子，后来礼书玉也认出了他，还对他微笑示意，直到老鸨呼唤李东去接客，这才作罢。
接连几天，李东就像是失了魂，即使站在勾栏上，身心也都沉浸在礼书玉的曲子中。
他从来没有与礼书玉相认，别人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的交情。
这一天。
陈翠桃又来到青楼，照例翻了李东的牌子，让李东过去陪酒。
李东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走进自己小院的前厅，熟练的打着招呼，现在他对这份工作已经有些麻木了，只把陈翠桃当做普通客人来对待。
酒席间，陈翠桃和另一位客人出去方便。
李东等他们走出房间后，也告了声假，跑到院子里吹吹凉风。
四月的夜晚，凉风还是有些刺骨的，李东喜欢这种感觉，仰望星空，这个世界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没有污染，绚丽的银河毫无遮掩的映入眼帘，让人为之迷醉。
“咦，他们两人在做什么？”
李东注意到，陈翠桃和另外一个客人躲在角落里小声交流什么。
李东好奇心爆棚，作为一名情报人员，他觉得理应去探听一下，于是运转起身轻如燕的轻功，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躲在灌木的后面。
这里靠的近，既能听清楚两人的谈话，又隐蔽，绝不会被两人发现。
陈翠桃道：“你把我拉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
另一位客人说道：“陈大人，在这里那李东虽然俊俏，可是只能看不能吃有什么意思，还白花了银子。
不如我带大人到别的地方找些乐子。
小人听说这青楼来了一位叫做礼书玉的帅哥，天生丽质，绝对包您满意。
今天他恰好住在青楼之中，机会难得。”
陈翠桃道：
“那礼书玉我也见过，的确是万里挑一的美人。
只不过人家是个淸倌儿，这青楼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我知道你小子机灵，也不要坏了这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