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这些都不是能用银子衡量的
墨云芷的母亲南琴月出身于隐世家族的南家,南家早已不问世事,寻常人连找到南家所在都是很困难的。
就连南琴月和墨怀城这段姻缘的初始也是她主动离开家门,外出游历,这才有少男少女的一眼万年。
因为南家这种性质,墨云芷与兄长几乎没有见过外祖家,甚至在墨家出事后她也未曾想过向外祖家求助。
一来想要找到南家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即便她证明自己的身份,最多是寻求南家的庇护,至于报仇雪恨这种事,南家不可能帮忙。
对于南家来说,墨家只是最普通的一门姻亲罢了。
但有这块玉牌就不同了。
墨云芷记得娘亲与她说过,这枚玉牌是南家女儿都有的嫁妆,玉牌背面刻着能够寻找到南家的地图,而玉牌本身就是一个信物,是南家许给子孙后代的一个约定。
在不动摇南家根基和不违反人伦道德的基础上,南家可以答应持有玉牌的后代一个要求。
也就意味着墨云芷可以利用玉牌找到南家,并请求南家的帮助。
这是除去嫁衣和首饰外,南琴月给女儿留下的最宝贵的东西,至于那几张契约书则是她手中仅有的,不会被墨家牵连的产业,其实质上与南家有关,所以安全性也很大。
墨云芷将盒子里的东西仔仔细细收好,她的眼睛泛红,但到底没有再让眼泪落下来。
除去娘亲留下的东西,剩下的就是那些她儿时藏起来的“宝贝”,这里面零零碎碎的其实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但对于孩童时期的墨云芷来说,这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墨云芷对它们的兴趣并不是很大,可能是因为娘亲的遗物消耗掉太多情绪的缘故,反倒是秦朔对着这些不值钱的玩意,表现出莫大的兴趣。
“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墨云芷轻声说,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在孩子看来漂亮的珠子、某天飞过的未曾见过的小鸟落下的羽毛以及外出游玩时捡到的彩色石头,总之加在一起也换不来一个包子的铜板。
“哪里不值钱,这些都不是能用银子衡量的。”
秦朔计划着找人做一个漂亮的盒子装这些回忆,其实在某一个瞬间他是羡慕墨云芷能有如此精彩绚烂的童年的。
他坚持认为这些东西好,墨云芷也没有拦着他,他们将东西收整好后,厨房也已经准备好今日的晚饭。
昨日专门准备包房来宴请楚寒枫,今日就不需要再聚集到一起,饭菜送到各自房中就好了。
今日的厨子换了另一个,意图让墨云芷一个一个的品尝他们的手艺。
等吃完晚饭,休息的时候薛平义拿来了一封信,秦朔拆开后迅速看完。
“之前说送去宫里的消息已经有了回信。”秦朔道,“父皇准许我们今年不用回去过年,等到天暖和了再回去就行。”
还未到梧州地界时,秦朔得了墨云芷的承诺,就赶紧差人送了消息回去,传信不比马车悠闲,一来一回的速度很快。
“既然如此也不必在客栈一直住下去。”墨云芷说,“客栈人多眼杂,一日里的花销也不在少数,不如租赁一个宅子。”
“明日我让平义去问一问,尽快落实这件事。”
如今还不到九月,如果要留下来待到年后,住客栈确实不是长久之计,诸多不方便不说,安全也不能完全保证。
秦朔让薛平义去寻找合适的宅子,转头就碰上了程玉华。
“我当是谁呢。”程玉华上前小声的问,“怎么样,昨晚如何?”
秦朔一时没明白程玉华的意思,反应了片刻才知道他说的是那个药。
“你果然是故意的。”
他就说怎么可能会那般的疼。
“这可是在给你创造机会,人家主动来找我拿药,那就是心里有你,这个时候你示个弱喊个疼,还怕姑娘不心疼吗?”
程玉华一脸“你不开窍真的是太遗憾了”的表情,秦朔忍不住白他一眼。
“先操心你自己吧。”
秦朔示意了楼下,程玉华则是摆摆手。
“一个小孩,我心里有数。”
他说心里有数,秦朔也不方便多问,反正暂时也不准备离开,随便他们去折腾。
两人闲聊几句,秦朔便回了房间,屋里墨云芷撑着头,显然是有些困倦了。
这两天频繁的面对已经残破的藏剑山庄,对她来说是极其耗损心神的,若手里有事情做还好,现在酒足饭饱又闲了下来,疲惫自然就拦不住了。
“累了?”秦朔轻轻关上门,“今天早点休息吧。”
墨云芷没有反对,秦朔便要了热水,两人洗过之后上床休息。
他们二人的房间传过水又熄了灯,没有大事的情况下自然没人扰他们。
整个楼层与别处都不一样,安安静静的,今晚没有排班的人也都早早睡了。
等到各处逐渐没了喧嚣,客栈里基本上都熄了烛火,才有人轻手轻脚的从楼下的窗户翻出,又灵巧的攀着窗框,翻上了上层某个房间的窗户。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的主人比较怕热,他的窗户比别人家大得多,钻进去也比想象中容易。
来人轻巧的落在房间里,鼻尖萦绕的是记忆中习惯的药香,屋子的主人显然是早已经睡熟
他放轻脚步往里面走,今晚的月光不错,他的夜视能力好,很容易就找到了床边。
床上躺着一人,他睡得安静,美得如同话本里的妖精,而只有走得如此近才能闻到淡淡的酒味。
往床边看去,果然有两个已经空了的酒瓶,显然都是让床上的人喝了去,就是不知道这能让酒量好的他有几分醉意。
“锦华……”
来人蹲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他几乎没有声音的呢喃了两个字,结果这一声呢喃落下,床上的人便有了动静。
程玉华先是动了动,让凌乱的发丝从枕边滑落,扫过来人的手背,然后发出些许不适的嘤咛。
来人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向程玉华,想看看这人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结果就借着月光,看到程玉华眼角落下的一滴清泪。
他脑子顿时轰的一声,手忙脚乱的离开时,还碰倒了床边的酒瓶。
殊不知他前脚从窗户翻出去,后脚床上的程玉华便睁开了眼睛。
程玉华从床头不知哪个角落又拿了一瓶酒,十分自在的饮了一口。
“小崽子,我还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