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做他的王爷，她报她的仇
前一天晚上墨云芷亲自下厨做了一桌饭菜，之后又特地起早相送，期间态度比之以往缓和不少，弄得秦朔差点生出把事情都扔给程玉华，他压根就不去的心思。
不过这种不负责的行为仅限于心里想想，秦朔不会真的为了片刻的男欢女爱就干出“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事情，但终究被墨云芷勾得归心似箭。
因为这种感觉，秦朔抵达秋兰山就开始调查，而程玉华探查到的痕迹确实奇怪，既让人觉得与碧水苑有关，又有一种违和感。
找到的痕迹是云集阁在秋兰山中搜寻到的，碧水苑杀手才会携带的令牌，算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但诡异的是，这枚令牌是多出来的。
原本找到的令牌与杀手的尸体一一对应，然而在秦朔他们离开没多久后，又出现了一枚。
这令牌与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其反面多了一个奇怪的花纹，是秦朔和程玉华都没见过的。
在秦朔到来之前，程玉华已经和云集阁的人沟通询问过，却发现连真假都不能辨别，所以才通知秦朔过来拿主意，顺便看看他能不能辨认出来。
程玉华原本是不抱希望的，却没想到秦朔直接斩断令牌，判断出令牌为假。
“碧水苑的令牌中间都有夹层，以此来让看上去一样的令牌有不同的手感。”
再打开从尸体上搜出的令牌，中间果然是有一部分空心的地方，里面放了一个长方形的金属块。
“也就是说这是有人在混淆视听，故意误导我们。”
程玉华不知道秦朔如何知晓碧水苑的秘密，但他说了就是值得相信的。
于是他们要调查的事情又多了一些，再加上杂七杂八的事务，等到秦朔忙完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
正常来说他应该在这边休息一夜，第二天再回去，可到这种时候，白日的归心似箭更加明显，让人难耐。
秦朔当即决定连夜赶回温泉庄子，哪怕回去的时候墨云芷早就休息了，他也可以第二天一早陪她吃早饭，而不是待一夜后，连午饭都可能错过去。
“真是成了有家有室的男人了，可怜了我这孤家寡人，又要帮你忙活，又没有美人在怀。”
程玉华送秦朔的时候笑着打趣，说完毫不意外的收获了他的眼刀子，完全就是不找“扎”不痛快。
秦朔披星戴月的往庄子上赶，来时的马车早就被抛下，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他满心都是快要回去的欣喜，结果就看到庄子的方向火光冲天。
庄子起火，最开始秦朔并没有那么紧张，灭火的事情自有管事的去操持，他快与慢都起不到影响。
直到他发现起火的地点好像是墨云芷的院子，那一瞬间，薛平义少有的见到王爷被吓得脸色都变了。
秦朔紧赶慢赶，一路跑马到了起火地点，冲天的火势让被杀手围攻都没有半点畏惧的他感觉到什么叫恐惧。
院子里乱乱糟糟的是仆从们来来回回泼水灭火，秦朔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墨云芷的身影。
“王妃呢？”
秦朔冷着一张脸问，这大概是庄子里的人第一次见到王爷这般可怕——虽然平日里的他就很吓人，但多半也只是表情和气质带来的误解，除非犯了滔天的错，其他时候王爷并不会苛责。
“回……回王爷，王妃……王妃在卧房里……”被迫直面秦朔的那名侍从磕磕绊绊的回答，“起火的时候……王妃还……”
他甚至没能把话说完，就感觉眼前的王爷瞬间不见了，等他反应过来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是王爷和薛侍卫在火焰前对峙。
“薛平义，让开！”
“王爷，如此火势太过危险，属下不能让您冒险。”
薛平义的刀没有出窍，他只是把刀横在身前，阻挡秦朔往火里冲的脚步。
“您是当今五皇子，绝不能……”
“如果是玉梅呢？”
薛平义被问得无法回答，但他依旧不退半步，甚至准备使用强迫手段，尽管他根本打不过秦朔。
也就是他，换另一个人都不能阻拦秦朔片刻。
但也只是片刻，因为哪怕是从皇子时期就跟着秦朔的薛平义，也只能让他听这么三两句话。
秦朔和薛平义对峙的时候，墨云芷就远远的看着，她的脸色不大好，因为她万万没想到秦朔竟然在今夜就回来了。
按照她的计算，秦朔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回来，届时一切已成定局，一具身形与她相似的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他也只能被迫接受萧依依已死的结果。
再往后的日子里，他做他的王爷，她报她的仇，几年后他再娶王妃，她或许会死在报仇的路上。
对于墨云芷来说，这短暂的时光里，秦朔比她想象中好得太多，所以她刻意给他留下了一些助力，防止他吃了暗亏。
可万万没想到，秦朔在不该的时候回来了。
夜风比白日凉许多，风吹动墨云芷的碎发，火焰带来的影响，是她站在这里都能感受到炙烤和烧灼的味道。
十七站在墨云芷身后，不说不劝，似乎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有意见。
“十七，我们走……”
墨云芷眼眸微微低垂，她决定现在就走，毕竟看秦朔对薛平义的态度，后者一定不会让他冒险进入火海。
况且秦朔现在就是热血上头，只要稍微泼一盆冷水，他就清醒了。
但她的话音还未落，秦朔就已经一掌拂开薛平义，这一掌并不重，却足够薛平义被逼退开几步，不能再及时阻拦他。
拂开薛平义，秦朔径直就要往火海里面冲，以他对墨云芷身手的估计，她没能在起火的第一瞬间跑出来，十有八九是出了意外。
如今房子还没有被烧毁，就还有时间，他将屋里的结构记得死死的，只需要进去，很快就能将人带出来。
只要……
“秦朔！”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秦朔的碎发甚至因为火焰的炙烤而有些弯曲。
火光中，秦朔回头，灭火的混乱中，墨云芷站在最外层，完好无损。
“秦朔，我在这里。”
墨云芷隔着人头望向秦朔，她掩藏在身后的手心里，有硬生生掐出来的痕迹。
远处的黑暗中，十七看着身前空出来的位置，瞬息之间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