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程神医真的很擅长让王爷炸毛
程玉华逃离听雨轩，一路去了清音阁，彼时秦朔才处理完手头的文书，不用抬头就知道那个红衣妖孽钻进了书房。
“可吓死我了。”
程玉华十分没有规矩的随便坐下，也不用人伺候，自顾自的给自己斟茶。
秦朔抬眼看去，见程玉华似乎真的有那么些被吓到似的。
“吓死你？”
这人胆子比天还要大，别说王府了，就是皇城，乃至秦国的整片疆土，都未必有能吓到他的存在——三年前某个不知名的原因除外。
三年前秦朔初见程玉华时，他看上去像是被人欺负了的黄花闺女，结果转天眼泪一抹，就变成如今的妖孽。
“可不是吗，幸亏我跑得快，不然要是被你那王妃看上，我不就给你戴绿帽子了吗。”
咔。
笔杆发出轻微的声音，显然是已经被秦朔掰裂。
“少给本王提她。”
“诶呦，不就是占了你的便宜，让你看了人家脱衣服，你个大老爷们，怎么和小姑娘似的。”程玉华笑得没骨头似的，“我看王妃生得花容月貌，有对你痴心一片，你怎么总挑挑拣拣的。”
秦朔眼刀子一把一把的往程玉华身上丢，后者摇着折扇像是把所有刀子都挡掉似的，丝毫不畏惧说这些会惹怒那个凶王爷。
且不说秦朔根本没有传说中凶残——冷是冷了点，就算他真的动手，谁输谁赢还难见分晓。
前提是单挑，毕竟厉王府的地界，双拳难敌四手。
“行了，我不闹你了。”程玉华收了笑，“那几具尸体我都仔细查验过了，干净得离谱，仿佛是有意的。”
秦朔也不扔眼刀子了，他丢下已经损坏的笔，认真听程玉华说话。
“过来刺杀你，总是要抱着成功的希望，否则过来做什么，给你练手啊。”
折扇开合，程玉华边说边玩。
“但是这些人，他们压根没打算活着，准确说他们就没打算成功，所以他们身上干净得找不出一丝痕迹。”
根本不打算成功的刺杀，为的是什么？
不管怎样，必然会有所图，就是不知道这个所图是为了什么。
“其实也不是没有痕迹，他们个别人身上的衣料有一种很淡的香味，就是这里。”程玉华在肩膀点了点，“非常淡，应该是染了这种香味的人用手拍了他们的肩膀。”
一群杀手，能够拍他们肩膀的人，身份可想而知。
“什么香味？”
秦朔问，程玉华便丢过来一块撕扯下来后被包裹严实的黑布。
“都多少天了，才给我？”
秦朔皱眉，距离刺杀已经过去十几日，估计什么香味都没了。
“还有点，凑活闻吧。”程玉华嫌弃的摆手，“我累死累活十天，终于得空来找你，你还挑我。”
秦朔没接这埋怨，他将布料放在鼻尖，的确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香味很淡，在尸臭的遮盖下，稍微疏忽就会遗漏过去。
“是女人。”
只有女人的手才会染上这种香味。
“肤浅。”
程玉华却摇头，他自椅子上站起来，悠悠的把手往秦朔面前一伸。
因为离得太近，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秦朔脸色都变了变。
他猛地看向程玉华，难得没做好面部管理，满脸惊悚。
倒不是味道难闻，主要是他一个大男人的手染上这种香味，实在是不可思议。
“十天，我守着一堆尸体足足十天，都快要腌入味了，还不能用香味遮一遮？”
“你的意思是，这香味也有可能是遮掩。”
可能是为了遮掩身上的某种味道才用，进而才会染到刺客的衣服上。
“只是一种推断，也不能排除女人，考虑得可能性多，才不至于有疏漏。”程玉华说着摇头，“你还是太年轻啊。”
只比他小两岁的秦朔并没有搭理程玉华这种幼稚的行为，他将那块布料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企图记住这种味道。
隐隐的，他觉得这种味道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接触过。
“乘风。”秦朔将布料丢给一边的侍卫，“去查。”
乘风立刻拿着布料出去，着手调查这件事。
调查的事情自然有专人负责，程玉华摸清楚尸体上的痕迹后，其他的就不需要他费心。
“没我的事我就走了。”
他晃晃悠悠的打了个哈欠，不过脸上并没有黑眼圈，应该是遮住了。
“萧依依的伤怎么样？”
程玉华的脚还没有迈出书房，秦朔的话就让他差点摔跟头。
“我没听错吧，你不是不喜欢萧依依吗，怎么我一说你就吃醋了？”
秦朔像看傻子一样看向程玉华。
“她是为了救我才伤的。”
不管挡箭的行为多么没必要，但她终究是被牵连进来，所以秦朔才会多嘴问一句。
这种多嘴与身份无关，就算是一个侍卫或者丫鬟因此受伤，他也会出于人道主义的关心。
“那我就要好好说说了。”
程玉华瞬间不困了，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坐回去。
“问题倒是不大，毕竟箭上无毒，施救又及时，好好调养就行了。”说完又是一转，“但小姑娘好端端的在胸口开一个洞，还是箭伤，那疼的哟，怎么看都是个问题。”
“程玉华，你是在搅事吗！”
秦朔直接把手边的残笔扔到程玉华身上，后者闪身躲过，连一个墨点子都没挨上。
“人生苦短，总要找点乐子不是。”程玉华大笑，“这可是你主动问我的，我实话实说罢了。”
笑完他便逃离了书房，外面的守卫早就看惯了这样的事情，全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程神医真的很擅长让王爷炸毛。
不过王爷惯是不会对着程神医真的生气，一般他走了，王爷就恢复原本的模样了。
这次也是这样，程玉华一走，秦朔便恢复面无表情，他抬手拿公文的时候才想起已经忙完了。
让人气傻了。
秦朔干脆不再忙——也没得可忙了，他低头思考了关于刺客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琢磨到程玉华开玩笑的话上。
虽然是在开玩笑，但也是事实，萧依依就是因为他才受了箭伤，还是在胸口那般危险的地方。
总是不能欠债的，否则纠葛会没完没了难断绝。
秦朔想了想，终于还是抬头。
“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