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武学世界当画圣9
鸣惜长老行止飘逸，袍袖宽大，他垂眼看了看元生和茹月，广袖翻转间现出一支碧青竹笛，搁置唇边，气息拂过，一串悠扬笛声便倾泻出来。
元生只觉得手背上的图案热了一下，下意识抬手一看，那半透明的玫色图形汇聚成一绺彩线，温润热意顺着手臂蜿蜒而上，最后停留在眉心处。
元生抬眼去看茹月，只见茹月眉心处几点水滴样的朱色绘成一朵半开的桃花，娇艳异常。
元生：“……”
他不敢想自己额头上是什么样了。
茹月恰好也抬头看过来，眼里有些惊讶。
元生分辨不出来这是不是看见人妖的惊讶。
抬手摸一摸，也摸不出来，元生放弃了。
爱咋咋地吧，他都修仙了，人妖算个屁啊！
鸣惜长老虽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看他一脸纠结也就明白了，眼睛弯了弯，抬袖一抹，元生面前就出现一个浮镜，显现出元生的脸来。
元生立马仔细看了看自己的额头，还好，没有什么浮夸的花朵图案，只是多了个小红点而已，配着他如今的团子模样，顶多像个神仙身边的小仙童。
等他和茹月看完放心了，鸣惜长老才将浮镜挥散。
须臾之间，空气中一个符文闪烁几下，光影扭曲里，显出一个清瘦人影，一身蓝衣，一看就是流沙宗的弟子，他从传送阵里出来，看见元生和茹月，“咦”了一声：“新弟子已经过来了？”
元生抬头看他。
那人走过来，瞧瞧他们，自我介绍道：“我是你们大师兄，周露，你们二师兄不在宗门，等他下次回来，我再介绍给你们认识。”
元生和茹月给周露见礼，周露便向鸣惜长老回禀山下事宜。
“九方城城主已向无极宗求援，无极宗将于三日内抵达。”
鸣惜长老笑容微敛，眉心不易察觉的紧了紧，稍顷颔首，看向元生他们，终于开口。
“日后你二人便是我闻乐峰弟子，当潜心修炼。”
声音清越如玉碎，闻者无不心悦神怡。
元生眯了眯眼，忍住掏耳朵的冲动，仔细聆听。
鸣惜长老话不多，跟哆啦a梦的百宝袋一样不知从哪掏出一大堆乐器，让他们两选一个。
元生眼睁睁看着茹月眼疾手快挑了里面最小巧的埙，只好在剩下的里面选。
他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也没接触过乐器，更别说这里面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这会看着这些东西无从下手，很是绝望。
这要是有副快板儿多好……
茹月捧着陶埙撺掇：“选琵琶，选琵琶。”
元生诡异的看她一眼。
他是抽风了才选琵琶，这么大，累不死他。
看来看去，也只有那支墨箫便利一点，虽然拿手上才发现比他胳膊还长……
见两人都选好了，鸣惜长老广袖一卷，东西又都不见了，分外神奇。
紧接着鸣惜长老掏出两本功法分给他俩，让他们回去自己看，看不懂的再来问他，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元生和茹月大眼瞪小眼一阵，双双抬头去看周露。
周大师兄一摊手，便是师父就是这个画风，习惯就好。
直到进了石殿里属于他们的房间，元生还有些呆滞。
这就完了？？
说好的修仙呢？
难不成让他们自己感悟天地之力吗！
元生一翻身趴在床上，翻开功法看了看，这玩意乍一看就是一本乐谱，这怎么练？
他对音乐一窍不通啊。
到底是怎么分的啊，把他分到了这里来？
不能因为他的绘画天赋好那么一丁点就真的美乐不分家吧！
正埋头绝望着，没关严的房门一响，元生抬头一看，茹月探了半个脑袋进来。
元生：“……有事？”
茹月扭捏道：“……那什么，你识谱吗？”
元生：“……”
茹月：“……”
把两个乐盲分配到音乐学院，这是何等卧槽！
俩人凑到一起，加起来还识不全宫商角徵羽五个音，头大叠加头大，最后不得不先去求助周露。
周露对于他们的乐理基础之薄弱感到震惊，耐心教他们什么是五音六律，如何读谱，如此这般过了小半年，二人才算入门。
期间鸣惜长老好奇过来瞧了瞧，对他们才开始学五音六律表示大为震撼，然后就愉快的走了，并说明等他们什么时候能把功法上的乐曲完整演奏了再去找他。
元生：“……”
元生挥舞着短小的手指，万分嫉妒周露细长的手，吹箫肯定不像他这么累！
扭头看看茹月眼观鼻鼻观心的捧着陶埙，更嫉妒了！
妈的，这么长的箫，谁爱吹谁吹去吧！
……
最终还是鸣惜长老大发慈悲，手一挥，将成人手臂那么长的墨箫缩短了三分之一，元生总算轻松了一些，虽然看起来很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但好歹他能完整吹奏一首曲子了啊！
墨箫短了以后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悠长，反而有些透亮，吹奏出来的曲子稍显怪异，尤其是和茹月的陶埙那种厚重质朴的声音比较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元生就没办法了，反正在鸣惜长老跟前吹的时候，他很愉悦，就是鸣惜长老的神情比较怪异，似乎有些坐立难安。
一曲毕，鸣惜长老长长松了口气，对着元生的墨箫一点， 他就看到手里的东西闪了下光，色泽愈发浓厚，乌黑发亮。
试探着吹了一下，声音果然悠沉许多。
鸣惜长老满意点头。
他还从来没干过这样的活，之前收的弟子也没有哪个嫌箫长的，若不是选定了的乐器不能更改，他都想让元生重新换一个了，那小胖手，啧啧，想想都虐。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于元生来说这就是个良好的开端，一本功法共十首曲子，从一到十循序渐进，元生吹熟练后，隐约能感觉到这十首曲子似乎是从易到难的，若是在吹奏时放空思绪保持在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乐声间或风声如同在体内流淌，随着萧声浅浅缭绕周身，有形又似无形。
原本他该去找鸣惜长老了，但鸣惜长老下山了。
因为他家二师兄，也就是他要找的老画师的孙子，出事了，师父赶去救场了。
事情似乎还挺严重，老画师急火攻心，病倒了。
元生也急了。
打从上了闻乐峰，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一直忙着跟乐器较劲，他都快忘了自己的任务了。
老画师病倒了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画圣的任务，眼瞅着这都过去一年多了，他的任务进度还是零。
零！
多么可怕的数字！
元生急得嘴上起大泡，跑去找周露。
周露一开始没明白他要干嘛，后来搞懂了，又不理解了：“宗门灵药无数，老爷子一帖药就能活蹦乱跳，你去干嘛？”
元生语塞，只好施展绝技，稚童无理取闹大法。
“我就想去看看嘛！我还没见过二师兄呢，见见他的亲人也好啊！”
周露神情一黯。
也是，二师弟生死未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跟这些师弟师妹见面。
看他神色，元生心里一紧，难道这位二师兄真的凶多吉少了？
两人各怀心事，周露把元生送到了老画师那里。
老画师今年已经七十多岁，平时也就写写画画，虽然近几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但周露平日里时常过来照应，鸣惜长老偶尔也会来与他闲谈一阵，再加上宗门里的食物本身就能强身健体，老爷子的身体一直很好。
二师兄下山这几年，一直驻守在九方城，前不久听说九方城出现一伙妖人，领头人妖术通天，九方城一时拿他们无法，二师兄原本是准备向师门求救的，但九方城的城主一直对五大宗门之首无极宗推崇备至，径自决定向无极宗求援。
无极宗也确实派人去了，只是并不是内门弟子，而是普通外门弟子，那些弟子学艺不精，折腾了几个月也没什么成效，反而让妖人们愈发嚣张，竟在一天夜里暗袭城主府。
二师兄为了保护城主被妖人首领重伤，连人都被掳走，下落不明。
无极宗的人那时才知道守城的将军是流沙宗长老的关门弟子。
流沙宗护短是出了名的，谁也不敢把这件事瞒下来，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赶紧向流沙宗报信，再于是，鸣惜长老亲自去救徒弟了。
老画师并不清楚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孙子受伤了，被人掳走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早上煎好的药这会儿还摆在床头，床上的老人面无血色，半闭着眼，昏沉沉的，嘴里还喊着孙子的名字。
元生看的心酸，坐在床边，端起药碗凑过去：“爷爷，喝点药吧。”
老爷子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微微睁了睁眼，见是个不认识的小孩子，又闭上眼，不声不响也不吃药。
元生没办法，求助的望向周露。
周露轻声道：“老爷子，快些吃药才能快些好，要不然师弟回来该担心了。”
老爷子别过脸，淡淡道：“小应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吃药。”
这老头有点倔。
元生挠挠头，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当即放下碗跑了出去。
周露愣了愣，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一会儿要来看老爷子，一会儿又自己跑开了。
元生一路跑到传送阵那，画了到问天峰的传送符，一脚踩进去，不等白光散去就窜了出去，一把揪住目瞪口呆看着他的小孩。
“你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