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雏鸟一跃，展翅长空
姜凡有些慌乱的朝着禅房跑去。
回到禅房，房内依然空无一人，唯有柜子上的一张纸吸引了姜凡的注意，姜凡上前拿起纸。
纸中写道：“姜凡，寺中生变，我等已经下山了，见此纸张，速来贺家。”
纸张的署名正是贺杰，但姜凡并不相信这纸张的话，若是寺中有什么变故需要贺杰逃离这里来躲避的话，那么他会带着姜凡一起离去，而不是留下一张姜凡不一定会不会看到的纸张来提醒他。
那么现在唯一的可能……这里，有问题！
姜凡意识到这一点后，周围景物瞬息变幻，一股寒风刮过，姜凡竟然再次来到了慧灵泉眼处，周围的迷雾比之以往浓郁了一些，看着眼前场景变换姜凡嘴角闪过冷笑，“哼，果然是幻象。”
虽然姜凡知道了眼前景物是幻象但毫无修为的他却不知该如何破解这个幻象，出于无奈，姜凡只能席地坐了下来，静静等着转机的出现。
等了许久，姜凡打了两个哈欠，他都困了也没发现有什么转机出现，姜凡无奈只能尝试着自言自语了起来，“我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应该是一个不弱的修士了吧，你不直接杀了我就证明你不想我死，但是如果你指望一个毫无修为的人破开这种幻象，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虽然断定这幻象背后定是有人操纵，但此刻姜凡能听见的唯有阵阵风声而已。
姜凡盘膝而坐，闭目凝神，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既然对方不想杀他，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又不知过了多久，姜凡依然没有动作，但在他面前的迷雾中，一道人影正摇摇晃晃的走向他。
姜凡似有所感的睁开眼，看到人影后他目光微蹙，赶紧起身，一脸谨慎的注视着前方，而看清人影后姜凡目光一颤。
而这时那摇摇晃晃的人影也出声了，“姜凡，快，快跑。”
这人影竟然是贺杰，而且此时的贺杰浑身染血，气息不断消散，就算姜凡知道这是幻象也无法冷静下去了，他快步来到贺杰身前将他扶住，看着面色苍白已经昏迷的贺杰，姜凡心中很不好受，他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幻象，但此刻微微颤抖的双拳就足以证明，他很生气。
姜凡站起身，看着迷雾深处，不一会儿迷雾中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走了出来，此人手中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很显然这幻象就在表示是姜凡自己杀掉了贺杰。
“混蛋。”姜凡紧咬着的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接着姜凡一个箭步猛地冲向了对面的假货。
姜凡凭借着一腔怒火，朝着那假货疯狂攻击，但他终究是普通人，那少的可怜的气力根本无法对这假货造成伤害。
姜凡的体力很快达到了上限，被那假货一掌击退，再接上一脚将姜凡踹到在了地上， 姜凡还想起身但那把锋利的匕首却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
那假货看着姜凡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接着一刀划过了姜凡的脖颈，姜凡感觉脖子一凉便失去了意识。
姜凡再次醒来是在一处街道上，这街道姜凡感到异常熟悉，再一抬头，姜凡可明白了为何会对这街道这么熟悉了，只见姜凡面前的大门上写着姜府两个大字，他此刻竟然回到了临阳城，而且还出现在了自家门前，这让姜凡疑惑不已，“我难道从幻象中脱离出来了……不对啊，我不是被杀了吗，难道被杀就可以从幻象中脱离出来吗？”
姜凡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少爷，您回来了，全府上下都准备好为您庆功了。”
姜凡闻言抬头就看到福伯正站在大门前正对着自己招着手。
姜凡看到福伯也是微微安心，正准备上前就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福伯，不用了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看看我爷爷，军中有事，马上我就得走。“
姜凡面露惊恐，回头看去就看到身穿戎装身姿挺拔的自己正站在那里。
随后姜凡看着一身戎装的姜凡跟着福伯走进了，姜府内，姜凡则是完全愣在了原地。
那是姜凡，那我是谁……不！我才是姜凡，这里还是幻象。
姜凡确定一番快步跟了进去，本来很小心翼翼的姜凡不过在潜伏了一阵后就大摇大摆了起来，因为整个姜府的人没一个能看见他的，就仿佛……他真的死了一般。
姜凡没时间想那么多，他现在就想搞明白这幻象又在出什么幺蛾子，他跟着福伯以及那幻象姜凡一路来到了自己爷爷的院外，到此后福伯退去，而那幻象姜凡则是自己进入了姜战的房间。
姜凡也跟了进去，屋内幻象姜凡一见姜战便跪下磕了个头，说道：“孙儿不孝，此次回来只能匆匆回来探望您一眼。”
这一幕看姜凡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他何时这么说过话，虽然知道是幻象，但看着是自己的脸还是很不适应。
而这时姜战也从床上走了下来，快步上前扶起了幻象姜凡，满脸写满了欣慰，“好孙儿，这是作甚，你能百忙之中回来看看老头子啊，老头子就很高兴了。”
看着这一幕，姜凡心中一阵酸楚，他可从来没在姜战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他能看到的只有满心的愧疚。
良久之后姜凡忽然笑了，道：“所以呢，给我看到这些，是为了什么，动摇我的心吗，哼，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接着姜凡目光一凝，上前一步直接抓向了幻象姜凡的脖子，用力一扯眼前的一切都化成了缕缕青烟，飘散在了姜凡眼前。
过了片刻姜凡睁开眼，这次他的眼前没了任何场景，周围一片黑暗，寂静无比，而在不远处，是一个好似已经破壳的蛋一样的东西，姜凡皱眉上前查看，这巨大蛋壳上还有一个灼热的气息，让姜凡只能停留在两米外观察。
看来看去姜凡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能无奈说道：“怎么，还不打算放我离开吗，这幻象虽然我打破不了，但你也休想用这幻象影响我。”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黑暗之中一道声音传入了姜凡的耳朵，“离开的办法你已经知道了，至于怎么做，能不能做到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你是何人，为何要用幻象困住我，你有什么目的？”姜凡问道。
可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姜凡看着黑洞洞的空间，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打算再做最后一次的尝试，无法修炼是他一直的心结，他很渴望修炼但又很畏惧修炼，本来第一次幻象转变时在叠云山之巅，他就想过尝试自己修炼来破开幻象，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他怕了，他怕自己依然无法做到，他怕最后的希望就此破灭，但此刻，他没有退路了，他只能成功，引气入体迈入肉身境，打破幻象苏醒过来！
灵气随着姜凡的调动缓缓涌入了姜凡的身体，一股温热的感觉传遍全身，接着一股剧痛来袭，这就是失败的征兆。
不行，不可以，不能失败！
姜凡心中不断怒吼，身体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开始产生痉挛，几乎不能伸展。
“额，啊……噗！”一声咆哮，姜凡口吐鲜血，他失败了。
姜凡无力的瘫倒，看着无边黑暗，无奈笑道：“我果然还是做不到。”
黑洞洞的空间，飘洒空中的鲜血，似乎都在诉说姜凡是个失败者，心中涌出无尽的无力感，他这一刻不想再做挣扎了，在这空间中死去貌似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姜凡缓缓闭眼。
当……当……的脚步声缓缓走近，姜凡睁开眼看了过去，只见贺杰，缓缓向他走来，姜凡就这么盯着他没任何动作。
“姜凡，你干嘛呢，这就想放弃了，十几年都扛过来了，区区一个幻象就将你难倒了吗？”贺杰俯视着姜凡说道。
姜凡表情凝固，想起了这些年的过往，他记得在他出生时曾有无数人登门拜访每个人都对他以礼待之，但不知何时起，这些曾经追捧他的人将他看成一个笑话，无论自己如何努力懂事温和待人终究换来的只是冷眼与嘲讽，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去收到了这样的对待，姜凡从那时就立誓，在将来自己一定要站在世界之巅，让那些趋炎附势之人好好看看，他们的眼界是多么的浅，他们的行为是多么可笑。
可这一切对于现在的姜凡来说，终究只是幻想，此刻的他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幻象贺杰看着姜凡毫无动作，满眼失望的摇了摇头，远离了姜凡消失在了黑暗中。
“小凡，孩子，怎么还躺在地上啊，多凉啊，快起来吧，修炼不了也没事啊，有爷爷保护你呢。”幻象姜战出现温和的笑道。
接着福伯，大伯三叔，这些长辈，无一都出现在了姜凡面前，说着一些鼓励的话，但姜凡此刻依然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
“啊！”忽然一声惨叫响起，将姜凡的思绪拉了回来，侧目姜凡就看到贺杰口吐鲜血跪倒在自己面前，“姜凡，快走，快，走！”
姜凡瞳孔微颤，但没任何回应，接着幻象姜战出现，他身着铠甲，跪伏在在姜凡身边伸出手摸向姜凡额头，“孩子，你得起来了，你的父母还在等着你呢。”
姜凡听到父母二字终于有了动作，转过头看向幻象姜战，嘴唇微张正要说什么，就看到一把匕首从姜战身后缓缓出现，姜凡一惊猛地撑起身子就要去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不！”姜凡大叫一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姜战倒在了自己面前。
姜凡看着姜战身后手持匕首的自己，满眼愤怒，吼道：“我都说了，我做不到，你还做这些无用功作甚，直接让我死在这里就好了！”
幻象姜凡面对姜凡的怒吼没有任何回应，依旧玩味的笑着，走向了另一人，正是姜凡的大伯姜龙，姜凡见到这一幕，口中怒骂一声“王八蛋”就拖着受伤的身躯准备前去阻止可他还没走几步，两道黑影就直接将其按倒再了地上。
姜凡拼命挣扎想要起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动弹半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幻象的自己将自己大伯也杀掉，接着三叔，福伯，以及姜府上下的每个人，都死在了姜凡面前死在了姜凡自己的手中。
都是因为我，我太弱了，我要变强，变得最强，幻象，给我破！给我破！给我破！
“啊！”姜凡怒吼一声浑身赤金色火焰涌遍全身，身后束缚猛然消散，姜凡一跃而起赤金色火焰爆射而出，形成了两扇巨大的翅膀，雏鸟一跃，展翅长空！
姜凡凌空而立，怒目注视着依然那副玩味表情的幻象姜凡，瞬间二人冲杀向前，真身姜凡双拳浴火身后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一拳砸向幻象姜凡，幻象姜凡也不甘示弱，身法诡异，手中匕首残影爆出。
姜凡越战越勇，从未体验过修炼之快的他，此刻战的无比畅快，赤金色拳影铺天盖地，打的幻象姜凡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最终姜凡唤起自身所有灵气，盯着幻象姜凡，冷声怒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伤害我的家人和朋友，哪怕幻象，也不可以，现在，你去死吧！”
姜凡脚步一踏，飞身爆射向幻象姜凡，一拳猛然轰出！
“哎呦，卧槽你大爷的，姜凡。”一声惨叫传出，姜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禅房之中了，脸上露出了些许喜色，他捏了捏自己的脸，有痛感，很真实，他确定自己已经够破开了幻象。
姜凡高兴之余微微侧目就看到了正坐在地上，捂着脸惨叫连连的贺杰，姜凡赶紧上前将其扶起问道：“有床不坐你坐地上干嘛？”
贺杰一听这话一把打开了姜凡的手，站起身，叫道：“你还说，大爷的，你昏迷这几天我是寸步不离的照顾你啊，你到好一醒来，先给我来一拳，疼死我了。”
姜凡闻言脸色有些尴尬，“不，不好意思啊，做噩梦了，一时没控制住，要不你也打我一拳，出出气。”
贺杰闻言撇了姜凡一眼，道：“算了吧，你这小身板……”
贺杰还没说完就瞪大眼睛愣在了原地，接着便是一阵大喜，道：“姜，姜凡？你突破了，你可以修炼了？”
姜凡此刻的境界赫然已是肉身境前期，十多年了他终于迈出了这一步，姜凡感受着身上的力量，怅然的说道：“是啊，终于突破了，终于……”
说着姜凡的眼睛有些泛红，贺杰看着此刻的姜凡他没有说话，眼中也是很心疼姜凡，十七年，从年幼开始姜凡所忍受的便是其他人无法忍受的从一开始的受人追捧，再到后来的无数冷眼和嘲笑，这么多年，他终是熬出头了，往后的他，将会凭借自身实力获得他想拥有的一切。
贺杰看着姜凡，故意使劲抽泣两声，说道：“虽然你很高兴，我也不是要故意扫你的兴，但是慧觉师傅说了，你醒了立马滚过去修炼，而且你昏迷了七天，累计起来就是二百一十担水，哦，不，你现在可以修炼了，应该是两万一千担了。”
姜凡闻言一愣，转头看向贺杰，贺杰微微一笑，“凡哥，加油哦！”
姜凡无语，抬手就要给贺杰一拳，可贺杰似乎已经料到了，说完话就飞快的窜出了房间。